付容笑對著她的背影搖搖頭,許珊這人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活寶。
距離下一場試光的時間還有一小會兒,付容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休息,掂量著手上的快遞,一時還猜不出付凡給自己寄了什么。
自從自己工作以后,弟弟要求自己輾轉(zhuǎn)到哪一個片場都要向他報備。一開始付容并不明白付凡的用意,后來才發(fā)現(xiàn),弟弟把平時打工和省下的生活費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拆弟弟的快遞,這是付容在片場當中少有的愉快時刻。
上上周是一箱零食,上周是口罩和外套,不知道今天會是些什么。
付容耐心地剪開一層層的透明膠帶,拿出堆積的舊報紙,翻開盒蓋子,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箱子里,其實只放了一頭呆頭呆腦的熊貓玩偶。
這頭玩偶恰如普通熊貓的標準比例縮小,只是胸前縫了一件馬里奧式的背帶褲,而懷中揣著個針氈的五彩蛋糕,蛋糕上還像模像樣地加了一根點燃了的蠟燭。
她無可奈何地抱起玩偶,不禁莞爾。她這弟弟居然把自己當成小女孩來哄?
付容端詳著熊貓玩偶,這才發(fā)現(xiàn)玩偶背帶褲的口袋還藏著一張小賀卡,伸手拿出來后打開,躍然紙上的正是付凡熟悉的字跡。
“家姐,高考在即,遺憾不能去你身邊給你慶祝。不過這只國寶會代替我完成使命,生日快樂?!?/p>
付容呆呆地玩偶懷中抱著的生日蛋糕,忽然醒悟過來,拿出手機查看日歷。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jīng)又過去了三百六十五天,而今天正是她的一年一度的生日。
慶生,這兩字似乎已經(jīng)離付容的生活很遠了。
她倒是記得母親和弟弟的生日,可工作以后,她經(jīng)常不在家中,無人提醒無人照應(yīng),每天的精力都游走在劇本和計算生活費用上,哪里還顧得上過自己的生日呢?
付容瞥見通話記錄中仍不斷閃爍著母親的來電,她想回撥一個,卻終究是沒敢打回去。
付容害怕,怕母親根本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也怕她還記得——卻以此為理由,再度向自己要錢去無度揮霍和賭博。
她清楚地知道,再無止境地給母親打錢,那根本不是對生育之恩的報答,而是一種變相的迫害。
付容只得硬著心腸將未接來電一個個刪掉,登網(wǎng)上銀行后只給母親轉(zhuǎn)了基本的生活費。其實她很大一部分的存款,沒敢放在自己這里,而是全部留給在家的弟弟保管,以供他和母親急用以及應(yīng)付還債。
在拒絕母親不合理要求這件事情上,畢竟付凡比她做得要好太多。
付容舉起熊貓玩偶,心中是說不出的暖意,湊近玩偶懷中的蛋糕,對著蛋糕上裝點著的蠟燭輕輕吹了一口氣。
生日快樂,付容。
陳欣欣在休息區(qū)翻看著劇本,那一疊十幾萬字,其實早就在腦海中過了數(shù)次。
可最近她隱隱感覺,自己的注意力不比當初了,遇到長鏡頭獨白的時候常有失誤,甚至于偶爾忘記對手的接戲的臺詞。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考慮用替身,反倒給陳付容這個小替身接近導(dǎo)演和沈巍的可乘之機。
煩躁的情緒涌上心頭,陳欣欣感覺自己腦袋疼得厲害,她以買水為理由支開男助理,親自前往保姆車上拿備用藥,卻發(fā)現(xiàn)易南正坐在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