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起來的八卦和好奇,險勝過易南此刻堅守的對boss的忠誠,于是他決定光榮地進行這個聽墻根的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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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走到衣柜前,伸手一把拉開簾子,立柜上大幅的鏡子頓時出現(xiàn)在兩人的眼前,而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他和付容的面容。
“看著鏡子。”
沈巍毫不客氣地道,“剛才你告訴我,不想動你的臉。我沒有拒絕你,可你看看自己——”
付容睜開眼,看向鏡中的女人,她單薄的身子上披著一件發(fā)皺的駝色風(fēng)衣,頭發(fā)散亂,整個人仿佛彌漫著一層愁云慘霧的氣息,那雙本應(yīng)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如今卻沒有了什么光彩。
這樣的人,真的能勝任陳欣欣的角色嗎?
付容別過臉,她不愿再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她害怕去承認(rèn),對面那個眼神中流露著怯懦自卑,周身都狼狽不堪的女人,正是自己現(xiàn)在最真實的樣子。
沈巍伸手,強硬地將付容的頭轉(zhuǎn)向鏡子一側(cè),“一個連她贊助都不愿意試穿的人。你拿什么說服我,即使不動臉,你也是那個最合適在屏幕前扮演她的人?”
他望向鏡中那個仍在沉默的女人,他的手繞到付容的腰前,輕輕撥弄開那駝色風(fēng)衣上的腰帶,聲音低沉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磁性,“脫了?!?/p>
“脫?”付容心里錯愕不已,這算是個什么……奇怪的要求。她咬著下唇,抱住自己的雙臂,死撐著不愿意脫外套,以她現(xiàn)在的腦回路,已經(jīng)徹底對沈巍的這句話理解無力了。
沈巍的食指抵在付容尖俏的下巴上,微一用力,輕揚起她那張因會錯意而緋紅不已的小臉。
他繼續(xù)循循善誘,似乎完全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衣服,在什么場合都是很重要的。它是你站在人前,面對所有人的第二層皮膚。你的外套臟了,就像你的臉上染了顏料。用這樣臉對待鏡頭,這就是你的工作態(tài)度嗎?”
聽著他的話語,付容緊繃著的神經(jīng)漸漸松懈下來,她重新審視向鏡中的自己,眼神的不安和惶恐慢慢消散,剩下的依然是那股熟悉的倔強和誠懇。
很多一段時間以來,她演著陳欣欣的側(cè)臉,背影,任意一個從鏡頭前閃過的片刻??扇缃?,這份工作的性質(zhì)已經(jīng)大大不同了,她要“成為”陳欣欣,完全以她的身份接人待物,甚至是在片場的鏡頭前演戲。無論出席什么場合,以后自然要用她的贊助,穿她的衣服,甚至是……
徹底學(xué)得像她。
如果僅僅試穿幾件衣服,就能刺激到她自尊的底線,那又何談以后呢?
沈巍知道話說得差不多了,這才慢慢點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你以為,自己拿著的是陳欣欣不要的東西嗎?”
付容被說出了心事。的確,她一時放不開的,便是心中仍有的一點點驕傲,這些衣服所有者是陳欣欣,這也是她原本無法解開的心結(jié)。
“你錯了。這些都是嘉揚給你的。是我給你的?!?/p>
付容聽罷這句話,她松開雙臂,深吸一口氣,主動脫下了那件泥濘斑斑的臟外套,“那些衣服我會好好穿的?!?/p>
衣服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響動,如同劃開她心間的薄霧,天地忽然開闊起來,沈巍深看付容一眼,“想通了?”
付容點點頭,終于露出了這兩天和沈巍重遇以來的第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