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蘇忱
沒想到里里外外外的折騰了大陣子,竟然在號子里混出了頭來。犯人們看我的眼神都一律的有些膜拜的神情,至少對于他們來說囚牢的生活不再顯得那么的無聊。我也瞎晃悠著,不做彩燈的日子比原來更無聊了。
我每天都在床上畫圈圈,總算等到了律師會見的日子。沒有特殊身份的人估計也拿不到會見函。我進來怕是也有個一個多禮拜了,在會見室我見到了一個中等個子長相與打扮都比較潮的年輕男子。他自稱姓許,語氣帶著濃厚的男城口音。
拿著聽筒我感激的說道:“許律師,謝謝你來那么大遠的跑來。”許律師說:“這是我的工作,再說曉霖和我也是很好的朋友。只要能對你的事情有所幫助,我很樂意?!蔽倚睦镄疫\自己與曉霖的巧遇,否則我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確實是個大大的未知數(shù)。許律師大致的和我說了下我目前的基本情況。
我說:“許律師,不知道我還要在里面關(guān)多久呢?”許律師說:“刑拘一個月的審查,而后報捕,如果證據(jù)不足的話就肯定會存異不捕,沒有辦法,你在里面還得呆上個把月?!?/p>
我想起周斌入獄后不知道老爸什么情況了。只好又委托許律師說:“還有個事情請你幫忙。在我進來之前我父親還關(guān)在常市第一監(jiān)獄,名字叫做陳德明。不知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方便的時候去會見下他好嗎?并且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情況。至于費用方面的事情我出去后一定不會虧待你的?!?/p>
許律師客氣的說:“你現(xiàn)在在里面自己機靈點,你父親的事情我下午就去會見。什么情況明天我再來告訴你。費用方面你不用考慮了,既然是曉霖委托我的案子我一定會盡力的?!?/p>
還有漫長的一個月。會見后的心情自然比開始豁然了很多。不過今天的早餐吃得很不舒服,不到11點我的肚子里咕咕作響,噼里啪啦放了一連串的響屁。那小個子管事走過來說:“你tm別隨便放屁,污染空氣?!蔽也缓靡馑嫉卣f:“人都有三急,大哥我實在憋不住了?!毙∑ü烧f:“你瞎了眼呀!別以為現(xiàn)在老大現(xiàn)在看得起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蔽颐φf:“是是是?!?/p>
小屁股神氣的走了。我靠,放個響屁也是胡作非為?你他丫是眼紅就眼紅!
許律師第二天下午再次會見了我,告訴我父親那邊已經(jīng)在做保釋工作了,不日就可以出獄,還說我這邊應(yīng)該也快了。
這我就放心了!出獄后一定要好好的做人。很多人情還需要我慢慢的去還。
回到號子里后我開始對自己的未來做規(guī)劃,首先出去后第一個要見的該是爸爸,把他老人家安頓好后再去趟南城,不管怎么樣歐陽政那邊該給他個交代。
另外曉霖那里的花費我得去打個借條。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而后是周茜,想到她我的心又慢慢的作痛了。她成了我的一劑慢性毒藥,時間讓我不自覺的去想念她。
接下來的日子我慢慢的處理了些老大的合同,原來以為憑借著自己的小聰明應(yīng)該是可以應(yīng)付得了的。誰知道我看似沒有任何問題的協(xié)議在老大那里卻是漏洞百出。小個子老大的腦袋尖小無比,思維卻是相當謹密的,幸好溫伯還在號子里給很多幫助,想著對自己將來的創(chuàng)業(yè)有用,也很虛心好學的向他討教。
老大他再過2年也可以出獄了,已經(jīng)表態(tài)說我將來要不把牢底坐穿,出去后叫我直接去公司找他,我的未來他來安排。
在合同檢查完成后我陪老大還有溫伯住進了醫(yī)務(wù)室。
除了自由,這里一切和外面沒有什么區(qū)別。煙不是黑芙不抽,餐餐有肉。吃飽了就睡,睡飽了還可以看會電視。
因為醫(yī)務(wù)室的空間要比號子小很多,老大也不再讓我教他跳舞了,我竟然在號子里慢慢的長膘了。無聊的時候我和溫伯也下下象棋。
除了父親,估計交往最深的老者要屬溫伯了,今天他的氣色看起來不錯,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溫伯,上午是不是有人來看你了?”
“告訴我明天可以出去了。以后老大這邊你還真得用心點。別看他平時沒什么脾氣,要真是生起氣來那不得了!”他看了眼正在床上睡覺的老大悄聲說道。
自古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懂,不過我無所謂,我想我能陪他的日子有限。出獄前自己小心翼翼點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溫伯就出獄了,出獄前我看著他用不舍的目光和老大惜別。老大說:“以后別傻了,這次是走運把你安排進這個號子了,我在里面可以有很多人照料。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外面的事情比我現(xiàn)在的個人處境重要得多,明白嗎?”
言外之意是溫伯故意犯事進來的?
他只是無言的點了點頭,而后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兩下,轉(zhuǎn)身走了。
我用從無比崇拜的目光目送著他的離去,那單薄的背影越行越遠卻越發(fā)的強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