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從笙簫默手中接過流光琴,將全身法力傾注在琴身,開始彈奏起來。摩嚴和笙簫默踏上佩劍,觀察著白子畫的動作,等待近身的機會。一波波琴音從幽若手中的流光琴傳出,白子畫停下不斷劃向左臂的右手,劍眉緊蹙,好像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感到頭腦中像是有一根弦繃開了,尖銳的琴音一下下沖擊著他的耳膜和理智。彈奏流光琴的幽若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世尊,儒尊,快去啊!”,她催促著摩嚴和笙蕭默。
摩嚴和笙簫默互相使了個眼色,一齊御劍而起,向白子畫左右兩邊飛去。即使白子畫在流光琴音作用下已經頭暈目眩,但感應到摩嚴和笙簫默的氣息,他仍然迅速反擊。未見他動身,但他周身散發(fā)出銀白色的光暈,強大的真氣擴散開來,形成的勁風讓御劍而來的摩嚴和笙簫默身形一晃。
“你們休想再把我和小骨分開!”白子畫雙目赤紅,朝摩嚴和笙簫默怒吼。幽若已經快要耗盡真氣,但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她也不敢放慢手中的動作。“一定要快點??!”幽若在心里默默喊著。白子畫見摩嚴和笙簫默沒有撤退之意,右手快速捏起法印,發(fā)動新一輪攻擊。從白子畫右邊飛來的笙簫默被震得后退數十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摩嚴大驚,“師弟!”笙簫默閉上眼睛擺擺手說,“我沒事,師兄別擔心,二師兄和千骨那邊要緊?!币宦牭交ㄇЧ堑拿?,摩嚴再次發(fā)出一聲冷哼。
從白子畫左邊攻去的摩嚴繞到白子畫身后,將全身功力凝聚在右手,掌風快速劈向白子畫后背?!皩Σ蛔×耍赢嫛?,摩嚴小聲對白子畫說。白子畫承受了摩嚴的一擊后終于暈了過去,但他左手依然牢牢攬著花千骨的遺體。摩嚴掰開白子畫死命摟著花千骨的左臂,順勢要將花千骨的尸身拋入海中。幽若停滯了彈奏癱坐在地上,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說,“可算累死我了?!彼哪抗鈷哌^摩嚴,發(fā)現(xiàn)他想要將花千骨推向水中,連忙御劍敢去?!霸懔?,師父的遺體!一定要趕上啊!”幽若焦急地想著,使出全身力氣催動佩劍向前。
“師兄不可!”笙簫默見此情此景,顧不得身受重傷,急急御劍趕來。摩嚴冷冷地說,“師弟,就是這個妖女逼瘋了子畫,應讓她徹底灰飛煙滅才是?!斌虾嵞掌鹜5娜逖烹S和,瞪著摩嚴一字一頓地說,“二師兄愛不能得,誰為他們二人的悲劇命運推波助瀾,你很清楚。二師兄唯一深愛過的女子,你就忍心讓她葬身海底?再說,千骨是我長留弟子,理應按照長留規(guī)矩好好安葬才是。”摩嚴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瞪大眼睛指著笙蕭默,“你!你!”沒等摩嚴回過神來,笙簫默從摩嚴手中搶過花千骨遺體。隨即他用千里傳音對早已呆愣在原地的兩個徒弟說,“火夕,青蘿,快來幫我,我們送尊上和千骨回長留?!甭牭綆煾傅穆曇?,火夕和舞青蘿回過神來,御劍趕向笙簫默所在處。
幽若也已趕到海中央,看著花千骨毫無生氣的臉,她不禁流下了眼淚。半晌,她小聲對笙簫默說,“儒尊,還是我?guī)煾富厝グ伞?。笙簫默用復雜的眼神看了幽若一眼,將花千骨遺體給了她?;鹣臀枨嗵}一左一右架著昏迷的白子畫,幽若則橫抱起花千骨的遺體。師父身高比我高,身子居然這么輕,幽若心想。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子,居然能爆發(fā)出那么大的能量,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為心愛之人逆天改命!幽若看向前面被火夕青蘿架著的白色身影,也許只有尊上這樣的男子,才值得師父這樣的奇女子撼動天地的愛。想到這里,幽若再次流淚。淚水流淌下來,滴在花千骨蒼白的臉上。
長留眾人見御劍而來的世尊儒尊等人,還有被架著的白子畫,紛紛跪地行拜見三尊的大禮。笙簫默廣袖一甩,朗聲對長留眾人說,“免禮。世上再無妖神,今日之事就此了結,大家快回去吧”。說罷,他冷冷看了身旁的摩嚴一眼,便領著火夕青蘿幽若向長留飛去。摩嚴仍然停在原地,站在佩劍上,呆呆看著腳下的海面,若有所思。
竹染看到呆立在原地的摩嚴,便御劍飛過去。待他在摩嚴面前站定,摩嚴依然毫無反應。竹染負手立在摩嚴身前,用充滿玩味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摩嚴將頭偏向一邊,冷冷地說,“你來做什么?”
竹染臉上笑意更甚,“摩嚴,事已至此,你可滿意了?”摩嚴轉過頭來,神色復雜地看著竹染,沒有說什么。竹染繼續(xù)自顧自地說,“摩嚴,千骨是我從心底里欽佩的第一個人,不是因為她是神尊,而是因為她做到了那些再無第二人能做到的事情。在我心中,她比你強千萬倍!”摩嚴的眼中充滿震驚之色,竹染并不理會,繼續(xù)對摩嚴說,“我回到長留后自會去戒律閣領罪,你好自為之吧?!辈坏饶雷鞔?,竹染便沖天而起,也御劍飛回長留。
“竹染!!”看著那個飛向長留的身影,摩嚴終于忍不住開口。然而,竹染并未回望他一眼,甚至加快了御劍而去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