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蘇涉冒著大雨沖回來,怒不可遏。
蘇涉(蘇憫善)宗主。
金光瑤怎么?沒殺死嗎?
蘇涉臉色恨恨道:
蘇涉(蘇憫善)屬下不力。那條黑鬃靈犬竟是個半點沒骨氣的,有人撐腰就悍勇無比,見勢不好打不過就立即逃跑,還跑得比誰都快!
金光瑤搖了搖頭,道:
金光瑤怕它還會再吸引人來,這邊得速戰(zhàn)速決。
“宗主,挖到了!”
金光瑤面色大緩,快步走回殿后,道:
金光瑤抓緊繼續(xù)!千萬小心。時間不多了。
天邊七八蒼白的閃電扭曲著爬過,須臾,霹靂陣陣。
一群人圍坐著,誰也沒有先開口。
不知為什么,金凌卻似乎很想讓他們交流一番,瞅來瞅去,忽然道:
金凌(金如蘭)舅舅,多虧你剛才截住了那根琴弦,不然就糟了。
江澄臉黑了黑,道:
江澄(江晚吟)你給我閉嘴!
若不是他情緒不穩(wěn),沒牽制住金光瑤,使他偷到縫隙偷襲這邊,也不會讓自己落入敵手。
魏嬰(魏無羨)溫寧,他什么時候說的?
藍湛(藍忘機)你不省人事之時。
魏嬰(魏無羨)我們就是這樣離開蓮花塢的?
藍湛(藍忘機)他很過意不去。
魏嬰帶著一絲微微的惱意,道:
魏嬰(魏無羨)我再三叮囑過,讓他不要說的!
冷不防,江澄開口了,
江澄(江晚吟)不要什么?
江澄(江晚吟)魏無羨,你真無私,真?zhèn)ゴ?,做盡了好事,還忍辱負重不讓人知道,真讓人感動,你境界高,我是不是該跪下來哭著感謝你???
金凌連忙蹲下拉住江澄,急道:
金凌(金如蘭)舅舅,別說了。
魏嬰的臉色也有點難看起來。
魏嬰(魏無羨)我沒有讓你感謝我。
江澄“哈”了一聲,道:
江澄(江晚吟)那是,做好事不求回報,境界高嘛,和我當(dāng)然不一樣,怪不得父親在世時,常說你才是那個真正懂得江家家訓(xùn),有江家之風(fēng)的人。
魏嬰(魏無羨)行了。
江澄(江晚吟)什么行了?!你說行了就行了?你什么都懂,你什么都強過我,天資修為,靈性心性,你們都懂,我境界低,那我是什么?!
江澄說至動情處,不慎牽動了身上的傷口,身后的金凌和藍曦臣連忙去扶。
金凌(金如蘭)舅舅你的傷!
藍渙(藍曦臣)江宗主!
藍湛(藍忘機)江宗主,注意分寸。
藍渙(藍曦臣)江宗主,切勿躁動。你再多說,恐怕傷勢會更重啊。
藍晏嘆一聲氣,道:
藍晏(藍忘憂)你究竟還要別扭到什么時候啊晚吟?他不想告訴你是因為知道你心氣高,怕你生氣,可這是他自愿的,他想救你。
藍晏(藍忘憂)你現(xiàn)在氣惱的原因不過是知道了真相,連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們以前不是都說過嗎?你是要做宗主的人,江叔叔自然會對你更嚴(yán)厲,你是他的兒子,他怎么會不喜歡你?
江澄扶著胸口,喘著粗氣,道:
江澄(江晚吟)你同他一樣,憑什么?憑什么每一次你總要站在他這一邊?!就是因為他樣樣都好,樣樣都比我出色!
藍晏(藍忘憂)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魏嬰側(cè)了側(cè)身子,半擋住藍晏,沖江澄說道:
魏嬰(魏無羨)江澄,你有什么火就沖我來,別對小晏兒這么兇。
江澄(江晚吟)呵,你們倆真是感人至深啊。
江澄(江晚吟)魏無羨,我們江家給了你多少?。棵髅魑也攀撬麅鹤?,我才是云夢江氏的繼承人,這么多年來處處被你壓一頭!
江澄(江晚吟)養(yǎng)育之恩,甚至是命,我爹我娘,我姐姐,還有金子軒的命,因為你,只剩下個沒爹沒娘的金凌。
江澄(江晚吟)究竟先違背誓言,背叛我們江家的人是誰?你說過,將來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屬下,一輩子扶持我。他們姑蘇雙璧算什么,我們云夢有雙杰,永遠都不會背叛我們江家,這話是誰說的?
魏嬰聽著江澄的埋怨,一聲不吭,江澄聲嘶力竭,他實在無法接受事實。
江澄(江晚吟)我問你這話是誰說的?!都被你吃下去了嗎?!
藍晏稍有動作,被藍湛拉住。
江澄(江晚吟)結(jié)果呢?你去護著別人,還是溫家的人,你拉著她,拉著她陪你一起走不歸路,你們是吃了他們多少米?毫不猶豫地說叛逃就叛逃,你把我們家當(dāng)什么?好事都被你們做盡了,做了壞事卻每每總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有什么難言之隱的苦衷?苦衷?!
江澄(江晚吟)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把我當(dāng)傻瓜一樣!
江澄撐著地想要站起來,金凌上前扶著他,誰知江澄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的跪倒在魏嬰面前。
金凌(金如蘭)舅舅!
江澄(江晚吟)魏無羨,你欠我們江家多少,我不該恨你嗎?我不能恨你嗎?憑什么,憑什么現(xiàn)在我好像反而還對不起你了?!憑什么我非要覺得這么多年來我好像像個丑角一樣,我是個什么東西?我就活該被你的光輝燦爛照得睜不開眼睛嗎?!我不該恨你嗎?!
藍晏按捺住聽不下去的藍湛,此刻她內(nèi)心不知為何也莫名覺得愧疚萬分。
金凌急忙上前扶住江澄,對藍湛說道:
金凌(金如蘭)含光君,我舅舅受傷了。
藍晏(藍忘憂)二哥,別……
江澄(江晚吟)讓他來!
江澄推開金凌,道:
江澄(江晚吟)我怕藍二嗎?!
這時,江澄垂頭看著地面,
江澄(江晚吟)憑什么?憑什么魏無羨……你憑什么不告訴我?
藍晏想伸手去安慰他,江澄猛的癱軟地坐在地上,藍湛警覺地將她伸出去的手牽回來,緊緊地護著藍晏,再看向江澄的眼神不善。
藍晏(藍忘憂)晚吟,你別難過了。
魏嬰嘆了一口氣,總算開口回答他:
魏嬰(魏無羨)因為我就是不想看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江澄緩緩抬頭,臉上劃過多處淚痕,他哭得無聲,看向魏嬰,
江澄(江晚吟)你說過,將來我做家主,你就做我的下屬,一輩子扶持我,永遠不會背叛我們云夢江氏,這都是你自己說的。
他眼中帶著期盼,帶著試探,他內(nèi)心是希望魏嬰回到云夢江氏的,應(yīng)他當(dāng)初所說的話,姑蘇有雙璧,云夢有雙杰。
魏嬰停了片刻,看向江澄,道:
魏嬰(魏無羨)對不起,我食言了。
江澄盯著他的臉,倏忽笑起來,慢慢直起身子,沉聲道:
江澄(江晚吟)都這種時候了,我還要你來跟我說對不起,我是多金貴的一個人哪。
停頓片刻,他終于說出了那句一直想說的話。
江澄(江晚吟)……對不起。
聽到江澄說這三個字,魏嬰很是震驚,其實不單是他,在場的人都沒想到。
對啊,正如江澄所說,他是多金貴的一個人,說出這句話,實在不像他。
魏嬰(魏無羨)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就當(dāng)是我還給江家的。
魏嬰上前,手撫上江澄的臉龐,為他抹了抹眼淚,溫暖地笑了。
魏嬰(魏無羨)都不要放在心上了,忘了吧。雖然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會一直記著的,不過怎么說呢,我現(xiàn)在真的覺得,都過去了。
魏嬰(魏無羨)那些事情,好像都是前世的事了,都放下吧,我們都不要再糾結(jié)了。
至此,江澄與魏嬰二人終于和解。
藍晏順著被藍湛抱著的動作,轉(zhuǎn)過身整個人徹底融進藍湛懷中,蔫蔫的沒了活力。她的手摸到了腰間的玉佩,思索一陣最后下定決心,便松了手,頭杵在藍湛頸窩處,打算先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