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池和風云進到病房時,他們就看到了一臉蒼白的白狐坐在床頭,他臉上還有剛才因為取子彈等一系列動作而太過隱忍沁出來卻沒有來得及揮發(fā)的汗水。
他靜靜的坐在那,鼻梁上那本來架著的圓框眼鏡已經(jīng)取了下來,他微閉著眼,薄唇看起來竟是比之剛才還更加干澀蒼白得沒有血色。
顧池緩緩走到床前,她才剛抬步,那靠坐在床頭的男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那雙眼睛極其清俊好看,宛若黑曜石般深邃迷人,可卻似乎又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危險。
顧池走到了床前,她看著白狐,那雙眼睛干凈漂亮可如今卻帶上了晶瑩淚珠,“你好點了嗎,對不起,是我害得你受傷的…”
白狐看著顧池,女孩眼眶通紅,鼻尖也紅紅的,看著他的眼睛那么認真那么擔心那么內(nèi)疚,可他現(xiàn)在卻必須問出一些問題,必須讓她意識到今日沒有第一時間開槍的錯誤。
察覺到屋里氛圍不對,風云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待在這礙眼,連忙找了借口跑了出去,并且他還體貼的帶上了門。
白狐沒有管風云,他唇色蒼白,看起來很是虛弱,他看著顧池,臉上也沒了一貫的笑容,沒了笑容的他看起來很是冰冷無情,就連那雙眸也染上了淡淡的的冷意,他開口,聲音雖虛弱可卻不難聽出幾分壓迫,“當時你為什么不開槍,你為什么要猶豫”
顧池一怔,她臉色一白,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可她終究不擅長撒謊,面對白狐這虛弱的聲音,她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害怕,我不敢開槍…”
“為什么不敢,你的訓(xùn)練里就有開槍殺人這一個項目,你如今告訴我你不敢開槍?就算不敢開槍,你平時的訓(xùn)練都練到狗肚子去了,連躲都不會?”白狐緩緩道,說著說著他唇角又勾起了一貫的笑容,可這笑容卻透著說不出的涼薄冷意。
“我錯了,是我的錯…”明明在承認錯誤,可眼淚卻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眼淚雖不爭氣,可她卻還是很是認真的看著白狐,絲毫不懼他身上那淡淡的冷意,她擦掉眼淚,“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了,是我的錯”
白狐看著她,電光火石間,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眉頭微皺,“你不敢開槍,可你也不躲,是因為你身后的…我?”
顧池一怔,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她搖頭,“不是”
可她如今這幅淚眼朦朧怔住的樣子,明顯讓白狐心里更加懷疑事情的真相。
不敢開槍,所以她怕自己一躲那子彈就落到他身上?
這想法一出,白狐的心猛地就是一跳。
他微垂著眸,可他真的不喜歡這種脫離自己掌控范圍內(nèi)的情緒。
這種情緒一旦任由發(fā)展,以后必定成為他的軟肋。
他不需要這樣的軟肋。
既然如此,何不如現(xiàn)在就此斬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微閉眼,“你說的沒錯,今日是你的錯,不過后面你確實拿起了槍,那我就不計較了”他一頓,“不過等你老師他們回來了,我就把你送過去吧,你以后都不必再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