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看到布木布泰雖不情不愿,可卻依舊抬手行禮。
畢竟,縱使他心里對布木布泰有天大的不滿,禮不可廢就是不可廢。
布木布泰站在那,她左手邊是弓著身扶著她的蘇麻喇姑,右手邊是順治,而在兩人身后,則是坤寧宮的掌事嬤嬤烏嬤嬤。
烏嬤嬤恭敬的彎著腰侍候在后,那神色那姿態(tài),顯然是比在坤寧宮時對著顧池恭敬了不知多少。
那樣子,說她是坤寧宮的嬤嬤恐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布木布泰眸光根本就沒有落在多鐸身上,她淡淡的看向站在顧池身邊抬手行禮的多爾袞。
多爾袞顯然受了傷,他面色蒼白,可唇角依舊噙著抹溫和又疏離的笑。
他的態(tài)度,一如從前,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
布木布泰心里松了口氣,可眉頭卻不知為何皺了皺,不過很快,她面上便帶了笑,她上前,抬手扶起顧池,“大家起吧”
“多謝太后姑姑”顧池一笑,看起來神態(tài)自若,不過亂飛的眼神還是讓太后的眸不覺加深,眉頭不禁皺了皺,只是現(xiàn)在不是教訓侄女的時候。
太后拍著顧池的手,抬眸看向一旁溫和淺笑的男子,眸里似乎飛快的劃過了抹異色,眼角卻柔和了些許,“哀家聽聞攝政王傷勢嚴重,如今可是服過了藥,好多了嗎?”
多爾袞搖頭,蒼白的臉色卻并不會讓人誤以為柔弱,他眼眸深邃,“臣已然用過藥,多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
“那就好”布木布泰似乎松了口氣。
她的聲音雖威嚴,可威嚴中卻帶著柔和,柔和中似乎又帶著若有似無的關(guān)心。
一聽到她的聲音,多爾袞立刻就聽到了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臟,那種像是面對心上人時的各種歡喜與雀躍,那種讓人忍不住沉淪的愛意,那種讓他厭惡厭煩卻抑制不住的愛意。
多爾袞像是習慣了似的,他面色不變,忍著心尖蜂擁的愛意,可他一忍,一抗拒,那心臟就像被誰給狠狠拽住,狠狠地掐住,然后,就是全身骨髓震顫的疼痛。
像萬千小蟻,攀爬上他的心臟,然后,無情的啃噬著他的心臟,似乎,只要他一反抗,就要徹底的侵占了吞噬了他的所有心神才肯罷休。
多爾袞的面色似乎又白了一點。
不過他的氣場卻依舊沒變,自信強大又溫和有禮。
“對了,姑姑,叔父如今有傷在身,還是讓叔父先坐下才好,要不然傷口裂開就不好了……”顧·面上傻白甜·聽不懂人話·看不懂人眼色·實則暗戳戳看好戲小皇后·池連忙開口,那擔心的神色撲面而來,讓知道小皇后為人的眾人都不會多想,是真的以為她在關(guān)心多爾袞。
布木布泰對著顧池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孟古青說得對”她抬眸看向多爾袞,“攝政王有傷在身,坐吧”
“多謝太后娘娘,不過臣的傷還好,不過就是些舊傷,并沒有那么嚴重,多謝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關(guān)心了”他溫和笑著,卻并沒有坐。
布木布泰眉頭微皺,她看向扶著她的蘇麻喇姑。
蘇麻喇姑會意,她連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白色瓷瓶遞給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接過,她緩緩走到多爾袞面前,“哀家這一直備著藥,以往攝政王服用過后對傷勢都有用,如今攝政王不嫌棄,就用用哀家這個”
多爾袞看著布木布泰,眸光淡淡的移到了她手中的白色瓷瓶,他眸色微深,眸里似有黑色暈染開來,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著接過,“那臣,就多謝太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