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夏風(fēng)和春雨已經(jīng)忙碌起來。
“小姐...你啥時候會跳舞了?”發(fā)出疑問的是春雨,而坐在鏡子前任由春雨擺布的女子微微皺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借口比較合理。
“我們小姐本身天賦異稟?!毕娘L(fēng)端著早餐便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了春雨的質(zhì)問。
春雨思考片刻道:“我覺得大抵也是如此?!?/p>
銅鏡前的女子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嘴角輕輕上揚,明眸似是在閃閃發(fā)亮,看起來是因為她們的話語逗得有些兒開心,她轉(zhuǎn)頭看到了那件掛在一旁的舞女服,正是昨晚她穿在身上驚艷四座的衣服,而昨天也是下人帶她來到了興樂郡主的房間,尋了一件,卻發(fā)現(xiàn)意外的合身,想到這里卿檸不禁心里一暖,這是她第一次拿到屬于母親的東西,哪里有屬于她的溫度。
“小姐小姐,”大年過完后,陳嬤嬤也回來了,全身上下無不散發(fā)著一股喜慶的氣息,倆丫鬟聽到了陳嬤嬤走來的聲音,本來的嬉笑聲全部散去,就連嘴角高高掛起的笑容在這一刻已然消失不見。
陳嬤嬤走了進來,看著梳妝臺前的女子回眸,陽光照射下,她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神態(tài)悠然,桃腮帶笑,這一刻陳嬤嬤覺得自己好似不認識這林卿檸,竟然深深的被她所吸引,如畫如詩般讓人離不開眼球。
“嬤嬤有事嗎?”她的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帶著陳嬤嬤慢慢回了神。
陳嬤嬤道:“姑娘,最近家中孩兒生病,可無奈...”她自作哽咽。
“你...小姐前段時間不是給了你銀票嗎?”打抱不平的是夏風(fēng),她討厭這個陳嬤嬤已久了,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卿檸沒有阻止夏風(fēng)的意思,而是從一旁的墻上,尋了一處松弛的磚頭,拿下磚頭后,里面便是一個紅匣子,她打開紅匣子,里面滿滿的銀票,讓有心之人看到后,垂涎千尺,她從里面拿出了一小疊的銀票遞給了陳嬤嬤,“嬤嬤這里給你,趕緊回去照顧孩子吧?!碑?dāng)然這一小疊銀票遞給陳嬤嬤的手中之時,卿檸準確無誤的看見了陳嬤嬤眼中的失望,隨即又閃過了一絲狡猾。
“謝謝小姐?!彼舆^銀票,便行禮離開了卿檸的房間。
“怎么樣了?”卿檸收回了剛才那虛情假意的笑容,曾經(jīng)在后宮為了活下去,為了討好所有人,她這笑卻笑得十分的熟練,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不是真實。
“小姐...據(jù)說那人這幾天又欠債了。”說話的是春雨,她們倆當(dāng)然知道小姐的計劃,但是又不可能突然對這個陳嬤嬤改觀,所以小姐讓她們倆繼續(xù)保持著說著忠言逆耳之話,而林卿檸卻是一個識人不清的主子。
卿檸不由的露出了兩個梨渦,甜甜的,“過幾天就可以了...”她重生復(fù)仇的第一步,便要從這個陳嬤嬤開始...
很快,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六小姐,五少爺回來了?!?/p>
這世界有很多驚喜,但最大的驚喜莫過于驚喜之后的另外一個驚喜,當(dāng)然卿檸想說的便是這個五哥。
上一世的五哥很疼愛林卿檸,小時候許許多多卿檸闖下的禍,都是這個五哥林亥為她頂了罪。林亥與這個書香世家截然不同,他好似繼承了鄭燕的個性,六歲那年就去山上習(xí)武了,將來的志向便是做一國好將軍,愿望是得償所愿了,本來與人聯(lián)姻,兩情相悅更為美滿,但奈何被大房陷害,春宵一夜,發(fā)現(xiàn)林亥竟與其他女子偷情,而林亥是性情中人,睡了女子后,便一心想收她為妻,這才造成了兩家的仇恨,而當(dāng)時的卿檸也為林亥的行為唾棄,但后面從秦松那得知此事,本打算告訴他們實情,可又出了叛國罪,這才不了了之。
她喃喃:“五哥回來了,應(yīng)該要打扮一下?!?/p>
“小姐你已經(jīng)很漂亮了?!贝河晷χ?,自家小姐本來就貌美,可奈何以前性子有些兒說不過去,這才被脾性掩蓋了容貌。
此時的卿檸,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棉襖,衣襟上皆是真珠翠領(lǐng),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系一條粉霞錦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fēng)的艷艷碧桃,十分嬌艷。
卿檸輕笑一聲,似乎還是對春雨的夸贊很是滿意,隨后便帶著春雨和夏風(fēng)出了門。
當(dāng)然此時有名女子跑進了林卿檸的房間,看了看四周并無他人,立馬關(guān)上了房門,找到了墻上的暗處,拿下了磚頭,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紅匣子,急忙打開,拿出了銀票,放在了衣襟里,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了紅匣子,又把磚頭放回了原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房間,心里竊笑,又裝出了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離開了。
大廳內(nèi)。
其樂融融的場景倒映在卿檸的眼睛里,這些人里面唯獨少了大嬸嬸和二姐姐,卿檸當(dāng)然知道她們的目的,只是還未曾想到,竟然這么遠,真是辛苦了大嬸嬸和二姐姐,為了扳倒二房。
“祖母?!鼻錂幷埩藗€安,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她,有審視、有羨慕、有嫉妒。
“我瞧著是誰呢?原來是六妹啊,長大了,好看了。”說這話的男子狹長帶笑的眼眸,雙目如星,俊挺的鼻子,微微揚起的嘴角,不羈的墨發(fā)散落在耳旁,本是好看的要緊,可因為深山里的歷練,讓他皮膚黝黑了不少,他便是卿檸的五哥,二房的庶子。
“五弟,你看你把六妹嚇到了吧?”
“大哥,瞎說什么?我不就是黑了點嘛?”憨厚的聲音沖擊著卿檸的心,而和林亥說話的就是林辰,坐在林老夫人身邊的林辰,相貌十分秀麗,乍看上去仿佛柔軟而高雅,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漆黑的純粹,鼻梁挺直,鼻尖處卻又有些柔潤,他的肌膚不是純粹的雪白,而是溫潤細膩如玉石,可卻又比玉石溫暖柔軟。
看到這倆人如今生龍活虎的坐在卿檸的眼前,那一絲熱流竟從眼眶里溜了出來。
林亥看到這畫面有些不知所措,在深山里都是男孩子一起習(xí)武,如今看到女孩子落淚,也不知道應(yīng)該做些什么,他語無倫次:“好妹妹...怎么了?”隨即又向自己的哥哥投出了求助的目光。
林辰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這并非是他的原因,自己解決去吧。
“六丫頭,這是怎么了?”祖母第一個開口說了話,卿檸用袖子輕拭著淚水,已然發(fā)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剛才那個哭過的女孩并不是她那般。
她道:“只是許久未見到五哥哥了,甚是想念,不覺落了淚?!彼叩搅肆趾サ纳磉呑讼聛怼?/p>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畢竟曾經(jīng)林亥的確和卿檸是最親近的倆人,這讓鄭燕也頻頻點了點頭,自己本來便生了兩個兒子,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正巧不巧,自己的兩個兒子最疼的就是六丫頭,逐漸的也就把她當(dāng)成了半個女兒看待。
“聽聞妹妹昨夜親王宴會上大出風(fēng)頭可是真的?”問出這句話的是林子瑤,她可不太相信這謠言,可是謠言出來了必定有一半是真,這句話一出林洋也蹙眉望著自家的女兒,卿檸舞蹈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她既陌生又熟悉。
“姐姐真是說笑了,我大病的時候,在夢里曾經(jīng)夢到了娘親,她教了卿檸許多東西,還告訴卿檸以后要好好孝敬祖母和父親?!弊婺感殴砩?,聽聞興樂郡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像是變了那般,只是在惋惜那么好的一個女子怎么就難產(chǎn)而去,而林洋的眼神微微一變,他失神的望著卿檸,他理智不讓他相信卿檸的話,但卻又希望卿檸真的見著了興樂郡主。
當(dāng)然二房一家并不信鬼神怪力之事,她們只是選擇了沉默。
其實卿檸一開始不會跳舞,但秦松的妻妾里有一名舞姬,極其善舞,又深得秦松的喜愛,連續(xù)幾日的寵幸,讓新婚第一夜就背負著丈夫睡書房的正妻心生嫉妒,她便去請教了那位舞姬,舞姬很是熱情的教了她舞蹈,也夸過她是天才,那一晚月圓之下,她扭動著身軀,婀娜多姿的她連連被舞姬與春雨夏風(fēng)稱贊,但唯一得不到的就是秦松的稱贊,他從她旁邊漠視走過,并勸阻她不要再東施效顰之時,便是她把舞蹈收回,第二天那個舞姬斃命,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抵是秦松覺得這名舞姬和卿檸實屬太過親近了些吧?
林子瑤咬了咬牙,便再也沒說下去了,自己從小到大最妒忌的就是林卿檸了,因為是獨女所以卿檸擁有的愛比她多,因為三房的林洋是林府里官最大的,所以自己父親巴不得討好他那張嘴臉,因為她生的好看,繼承了興樂郡主的貌美,把原本也美麗的她比的無地自容,所以她曾讓母親是打壓她,但是沒想到...她還是一天比一天的優(yōu)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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