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且鋒利的器械切割著自己的身體,而另一種名為失去的恐懼正在逐步的占據(jù)她的思想。
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場簡單的交易來拯救自己的母親的病與父親的債,卻不想,八個月的懷胎,在面臨跟血肉之親分離的時候,竟一點沒了當初的輕松和坦蕩。
林婉纖細的手指抓皺了身邊白色的床單,不時地有幾滴血濺到上面。
林婉疼!
林婉從齒縫中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個字,因為胎兒尚不成熟,所以,就連麻醉都沒有打夠分量。
想來,自己的孩子生下便是尊貴的身份,錦衣玉食,而自己只會被當做用過的工具遺棄,如此一想,到真不應(yīng)耽誤孩子的大好前程。
可是,母子連心。
“哇!”的一聲,手術(shù)室中響起男嬰響亮的哭聲,成了林婉這一番折磨下來僅有的鼓勵,而一顆原本煩亂的心,也因為這清澈單純的哭聲而感覺溫暖。
她朦朧的望著身前不遠那一團被包裹好的小奶包,母性,沿襲到身體的四肢百骸。
林婉的手顫巍巍的抬向孩子的方向,想要撫摸小小的肉團,卻沒料到一旁等待已久的負責(zé)人楊麗麗接過包裹好的小小生命后竟然絲毫沒有搭理自己。
踩著嘀嗒的高跟毫無感情的走向門口去。
林婉我的孩子!求求你,讓我看他一眼。
林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門口喊了過去,那聲音帶著一種絕望的痛楚。
她竟沒有料到,原來骨肉分離的感覺竟然比身上所承受的還要深刻一百倍。
似乎是感覺到母親的呼喚,楊麗麗懷中的孩子:“哇哇”的,便又哭嚎了起來,像是在做一場難舍的告別。
楊麗麗這才停了腳步,淡淡的回眸投以一個不屑的眼神,畢竟在外人眼里,她也不過是個貪圖錢財?shù)呐恕?/p>
楊麗麗林小姐莫非是想毀約?要知道既然我們能出得起錢讓你治好母親,和換你父親的債,更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搞垮你的父母。
女人的眸子里閃著如冰的光,嘴唇上下微微觸碰,看似風(fēng)輕云淡,實則毫無情面的威脅著手術(shù)臺上虛弱的女人。
她的話,刺痛著林婉的心臟。
母親是她的軟肋,那人知道自己不會用母親的死活來做賭注乞求孩子的陪伴。
林婉的手,緩緩的耷在濺了血的床單上,眼神注目著孩子離開的方向緩緩的閉合,仿佛訴說著無盡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