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范若若也顧不上在龍?zhí)痘⒀ǖ母绺纾忸欀o言冰云養(yǎng)傷的各項事宜,雖說范閑的醫(yī)術(shù)十分了得,但言冰云實在是傷得太重,故而便不讓他出門了。
這日,言冰云仍在翻看賬本,范若若在一旁泡茶,本是歲月安好的情景,卻被范閑推門的聲音打破。
“喲!都在吶!”說話間自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看了看不理他自顧自泡茶的范若若,又看了看一臉寒冰看著自己的言冰云,范閑突然有一種自己戲太多的感覺。
“我準(zhǔn)備聯(lián)合上杉虎越獄救肖恩,途中殺了沈重。”范閑隨意地坐在言冰云桌前交代著,然而他得到的回應(yīng)卻是:
“沈重不能死?!?/p>
本以為言冰云應(yīng)當(dāng)對沈重恨之入骨,范閑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反對自己的計劃。
“怎么了,為什么沈重不能死?”說話的是范若若,此刻她拿著兩杯清茶,遞給他們,眼中滿是疑惑,難不成還是為了沈小姐?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言冰云接過茶杯放下,就握了握她的手,“你別瞎想,是北齊的賬目有問題,行商的事向來是錦衣衛(wèi)負(fù)責(zé)的,他肯定知道。”
“怎么?賬有問題?”范閑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言冰云范若若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行為了,錢,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自己以后在北齊發(fā)展暗探,打探消息的根本。
“是,和他們交到鑒查院的賬目對比來看,有一大筆錢去向不明了?!狈度羧舸藭r將手掙脫出來,順手又把杯子放進(jìn)了他手中,而后道:“這么說有人走私?長公主?還是二皇子?”
范閑同言冰云互相看了看,皆是沉默不語,無論是誰,對慶國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此刻兩人達(dá)到了某種默契,那就是這次劫獄事件,趁亂殺沈重的事必須放棄。
見氣氛陷入的沉寂,范若若覺得有些悶,她知道言冰云和范閑每日都在為了南慶的國事憂心,她自己也不懂那些國家大事,朝堂風(fēng)云,但她只想讓他們偶爾能放松些。
“好啦,反正你們這會兒也想不出來不如先嘗嘗我的茶怎么樣,說好了要給意見??!”這話一聽便知道她這是在活躍氣氛,不過他們也樂得順從,若是和范若若在一起還要想著那些糟心事,那人生也太過辛苦了。
范閑抿了一口茶,北齊的茶葉苦味重,范若若在北齊第一次泡茶,把握不好有些苦澀也是正常的,只是他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言冰云略顯柔和的話驚得又喝了一口。
“味道正好”范若若看著言冰云眼中的笑意,頓時喜從心來,“真的?”突然范若若有些想嘗嘗自己的手藝,這北齊的茶葉也不知道和南慶的一不一樣,想著便順手拿過言冰云的杯子輕輕地抿了口茶。
看著范若若微鼓的雙頰和埋怨的眼神,言冰云輕輕地笑了,想著若是京都的那些人看著第一才女露出這樣的可愛的表情該是個什么樣子,不過我才舍不得。
自從上次兩人達(dá)成協(xié)定之后,范閑一直在外面忙著聯(lián)合上杉虎救肖恩的計劃。
這日,范若若同言冰云仍在一處看賬本,卻不曾想范閑突然推門而入,火氣很大的樣子。進(jìn)門就問:“言冰云,我有件事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
看著范閑這副樣子,言冰云本以為他要問什么重要的事,沒想到對方只來了句“你知道鑒查院里有多少和我同齡的人嗎?”
言冰云聞言不明所以,鑒查院一院子人都是從小培養(yǎng)接班人,各個年齡層都有,和他同齡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很多啊,像我和你也是同齡啊。”話剛說完,只見范閑面露驚愕,似乎是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和我也是同齡?”
言冰云點頭卻越發(fā)好奇他問這些事做什么?難道說他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
“那你見過你母親嗎?你父親又待你如何!”本來范若若見范閑問同齡人時就覺得不對,現(xiàn)在這些問題更是奇怪。
“冰云他母親早逝,父親又忙于政務(wù),無暇照顧他,況他在鑒查院任職,自然也就嚴(yán)厲些,哥你問這些做什么?”
聽著范若若的回答,范閑仿佛受到了什么打擊一般,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
“難怪,陳萍萍會用肖恩來換你,難怪你會被排往北齊,難怪……”范閑的這些自言自語讓言冰云眉頭一跳,這話說的跟我和肖恩有什么關(guān)系一樣。
“你把話說清楚,我和肖恩沒什么關(guān)系。”聞言范閑猛的一下抬起頭來看著言冰云,眼神中有些復(fù)雜,可能是有些事他也不知道怎么說,良久,范閑才鼓起勇氣將肖恩臨死前的話一一到來。
“噗嗤!”范若若聽了范閑的解釋卻是不厚道地笑了“哥,先不說冰云他是不是肖恩的孫子,冰云他對南慶絕對是忠心耿耿,若他是,那何必還要用你的日常頂替他的,調(diào)查一個鑒查院里的人不比一個遠(yuǎn)在澹州的省時省力?!?/p>
范若若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但范閑仍是心有疑慮,又看向了言冰云,不過言冰云此刻正喝著茶,臉上也沒有絲毫的震驚,仿佛身世有疑的不是他一樣。
“我是和我父親長得不像,”說著看了看盯著他的兩人,“但我同我舅舅比較像,我外祖尚在,也有幾分相似?!边@話已然是不能再明顯了,言冰云就是言若海的親兒子。
“難道是別人?”范若若看范閑一直糾結(jié)于這件事,于是便道:“你就沒想過是肖恩騙你的,他想把秘密說出來,偏要找個名頭。”
范若若的話仿佛打通了范閑的任督二脈,言冰云見他大概是豁然開朗了,便道:“不管如何,肖恩已死,你乘太后壽宴提出錢財開路的計劃,我們在北齊的事也就差不多結(jié)束了,回國后,又是一場硬仗。”
范閑沉默了,他答應(yīng)了北齊皇帝殺沈重,自然會辦到,如今這計劃也走了個雛形,只要再完善完善沈重跑不了,到時候以錢財去向換沈婉兒一命想來他也是會愿意的,旁的是回去在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