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李宜猛,酒到深處情自深。在宴席間說了一些“自己早年喪妻”“沒有兒子”……之類的話,這王爺,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席間眾人不知如何是好,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所有人一個個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那個被人叫做神仙的老頭說話了。老頭還是笑著,摸著自己的胡子說:“王爺一生戎馬相伴,憂國憂民,王爺此生會有兩個個干兒子,雖不為親,但也能了卻王爺?shù)男脑浮!?/p>
李宜猛聽了這話,也不再胡言亂語,自己一個人,回房休息了。剩下的除齊龍虎之外的眾人,不知道這老頭說的話是真是假,但也無從猜測。
孫淳皓還是決定了,回到北涼山去。孫袁靖沒有挽留,他知道自己不能攔著兒子走得更遠。
孫淳皓離開那天,楚鴻麟等眾人都來送行,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出了姑臧城,孫淳皓與楚鴻麟,馬本義等人都互相擁抱,內(nèi)心十分不舍。齊龍虎見這個樣子,對孫淳皓說:“淳皓,我看大家對你如此不舍,要不你就別回去了,西涼王爺是個好人,你可以跟著你爹替王爺建功立業(yè)??赡闩c蕭蕓此身再無半點緣分,你可愿意?”
“師父,我要回到北涼山去,不管是二十年,還是二百年,只要是為了蕭蕓,我愿意回北涼山在跟隨師父習(xí)得一身本事。”孫淳皓沒有猶豫,直接說。
齊龍虎也再沒有說什么,只是輕描淡寫道:“那就走吧?!?/p>
楚鴻麟和楚鴻鳳與眾人相視,一旁的于雪靜問楚鴻麟:“哎,楚鴻麟,那蕭蕓是什么人???”
“她啊,龍門客棧蕭龍的女兒,學(xué)了他爹的鏢法,一手銀針又是出神入化,嘖嘖,了不得。”楚鴻麟說。
這一說不要緊,可偏偏就是讓一旁的李絮妍聽得不舒服了,剛才還笑吟吟的臉蛋,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上官雅見狀,說道:“能有多厲害?我們郡主可是在西涼軍中那是馬術(shù)超群,弓弩又是了得,哼?!?/p>
楚鴻麟一聽急忙說道:“哎哎哎,再別說了你們,還不嫌事多?”
說著回身便走,此時的馬本義和馬本昌卻說話了:“各位,王爺今天特地準(zhǔn)假,一來是送這老神仙和淳皓三哥的,二來,王爺要我們?nèi)テ钸B山尋找老神仙說的那兩把刀的,現(xiàn)在,我們也在這里告辭了,我們改日再見?!?/p>
說罷兄弟倆便走了,祁連山方向,尋刀??删褪谴舜我粍e,楚鴻麟與他們再次相見之時,已是許久之后了。
這兄弟倆到這祁連山下,便聽見鐘聲響起。這祁連山并不是一座獨立的山,而是一整個山脈,老神仙也沒有告訴他們,兄弟倆這一下是犯了難了。
這時,從山上下來一砍柴的老農(nóng),馬本義急忙把這老農(nóng)攔下,問道:“老人家,我打聽一下,你們這兒山上的寺廟,有多少?”
老農(nóng)笑著說:“不多,不多。這整個山脈之上,土地小廟有十二座,佛家大廟有六座,山腰上還有不計其數(shù)的荒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破廟。”
“那,您可知道,那個廟中有日游神和夜游神?”馬本昌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崩限r(nóng)笑著說到,“不過您二位可以去這兒的村子打聽一下?!?/p>
倆兄弟一想也好,畢竟這天快黑了,也好找個借宿的人家。于是對那老農(nóng)說道:“那好,老人家給我們帶一下路嗎?”
老人家一聽要帶路,急忙說道:“哎我突然想起來我斧子丟在山上沒有拿,我還要回去拿一下,你們自己去吧,那邊就有村莊?!?/p>
說著,這老農(nóng)就跑到了山上,倆個人也沒有去追,走向了老農(nóng)所指的方向。
這祁連山脈,是這整個西涼地界,最大的山脈,也被當(dāng)?shù)匾恍┥贁?shù)民族稱作“天之山”。這山脈山勢極高,其中還有不少的雪山,但這山上不缺村莊村民,也不缺寺廟亭臺,其數(shù)量之多為難了馬本義,馬本昌哥倆。
順著剛才的老農(nóng)所指的方向,哥倆始終沒有找到村莊,馬本昌說了:“哎,哥,你說剛才那老人家會不會騙我們?”
“這種地方,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還有可能這兒的人不想我們來這兒?!瘪R本義說。
“那,我們接下來咋辦?”馬本昌問他。
“上山吧,我們只能走著看了。”馬本義說。
兩個人順著上山的路走了很長的時間,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倆人在半山腰看到一件小房子,雖然破爛不堪,但至少可以過夜。“哥,這天色也不早了,那間房子好像很久沒有人住了,要不我們就去借宿一晚?”
“好?!边@倆人進了這房子,好生奇怪,屋子外邊雖然破敗不堪,但那小炕上卻是格外的整齊,好像被人刻意打掃過的一樣。馬本義說,“我們晚上不能睡在炕上,睡地下?!?/p>
馬本昌向著他點了點頭,然后去翻那炕上的被子。這不翻不要緊,一翻,翻出來了三把飛刀,要不是這馬本昌躲得及時,不然飛刀不會在房頂上,而是他的脖子上。
“看來,晚上要小心了。”馬本義說。
話說這到了晚上,兩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睡下了,但睡得還不算太沉。隨著一聲弓聲的響起,倆人像驚弓之鳥一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這房間。一支箭落在了房子里,緊接著便是三根四根五六根的鋪天蓋地般飛落而下。
眼前的一幕,都被馬本義馬本昌看在眼睛里。大概過了許久之后,來了一伙蒙面人,看似像一伙強盜。那群人在房子里進進出出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死人,里邊的人早就不見了,至于這群人說了什么,誰也不知道了罷。
“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跟他們打?”馬本昌問道。
“怎么打,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把東西找到了再說?!瘪R本義說。
兄弟倆在這山上荒郊野外之中睡了一晚上,這地兒,雖說露天的地方。但也總比那小破屋里被人謀財害命了的要強。
一大清早,倆兄弟聽到陣陣鐘聲響起,但大概可以肯定,是同一個地方傳來的。這倆人順著那鐘聲走去,就像是有領(lǐng)路人帶著他們一樣,一步一步,步步皆有聲,步步驚鬼神。
隨著這鐘聲,倆人來到山腰的一個小亭子當(dāng)前,亭子中,一個老和尚盤腿而坐,手中捏著佛珠,嘴里口口誦經(jīng),身旁一個小和尚,一下一下的撞著鐘,聲聲入耳。
兄弟倆走上前對老和尚行禮,“在下馬本義,馬本昌拜見大師?!?/p>
老和尚聽到他們說話,睜開眼睛,說道:“老衲在此受齊龍虎老先生等候二位多時了?!?/p>
“還望大師多多指點?!瘪R本義,馬本昌再次行禮道。
“這山中我們所在的這個亭子,叫做望君亭,此去向東不到十里的地方,有一小廟,在廟門口可以看到這望君亭,想必那就是你們要找的地方?!崩虾蜕虚_口說。
“謝過大師指點?!眰z人再次向和尚行禮。
行過禮后,倆人邁步向東走去。和尚望著倆人的背影,開口道:“但愿你倆可以上那兩把刀真正的主人?!本o接著,比起眼睛繼續(xù)念起了經(jīng)。
一晃眼之間,兩人來到了那和尚說的小廟,推開門,見廟中供奉著土地的神像,旁邊,確確實實有日游神和夜游神。兄弟倆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后走進廟中,跪地參拜。
“神位在上,平民馬本義,馬本昌此次前來,求仙人借刀,以保天下太平,望贖罪?!逼踢^后,馬本義來到日游神前邊,馬本昌站在夜游神前邊,注視著它們腰間的刀。
兩把雁翎刀,刀身刀柄刀鞘,做工都極為精細。長約三尺稍過,寬約不到半寸,重約有一斤九兩。當(dāng)倆人的手碰到刀時,整把刀都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本昌,快,把刀抓住?!眱蓚€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到,直到這刀不再抖動。
刀,確實是好刀,這小廟破損也有許多時日,神像也有所破爛,但是刀,卻沒有任何瑕疵。馬本昌手中的一把,刀鞘上有兩字“雁秀”,馬本義手中的,刀鞘有二字“黃雀”,也許,此乃刀的名稱。
兩個人有了新的武器,握在手中也挺順手,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整個小廟,卻開始了劇烈的震動。
馬本義環(huán)顧廟的四周,他發(fā)現(xiàn)日游神和夜游神的雙眼,正盯著他們看,怒目圓睜。他轉(zhuǎn)念一想:這我們拿走了人家的東西,人家肯定不高興,北涼山的老神仙也說了,要我們把自己的戒刀掛在他們的腰間。
想著,他便對馬本昌大喊道:“本昌,快把戒刀掛上去。”
馬本昌聽到后也急忙動身,兩個人把之前使用的戒刀,都掛在了神像的腰間,那劇烈的震動便停了下來。兄弟倆人一起走出廟門,在廟門口,他們看到了有鐘聲響過的望君亭,此時,鐘聲再一次的響起。
望君亭中的老和尚再一次睜開了眼睛,開口道:“三百年了,終于有人拿起了這兩把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