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回來了?!毙∮裨陂T口看著,見獨孤綰清回來了,臉上格外欣喜。
“小玉?怎么是你,朱雀呢?”獨孤綰清看著她在門口有些疑惑,向來都是朱雀在門口等她。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老爺叫她出門辦件事情?!逼鋵嵭∮褚膊恢乐烊笧槭裁床辉?,她是聽胡老這樣說的。
“這樣啊,我先回房休息,不用叫我起來?!彼龜[了擺手,好像很累的樣子。
“小玉先退下了?!毙∮癯辛藗€禮,轉(zhuǎn)身離開。
她不知道朱雀為什么會對小姐這么好,臨走時還不忘要她照顧好小姐,她們之間是主仆,姐妹,似乎都不是,反正在她的印象里,朱雀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小姐好,她們一點也不像認識里面的人,像是上輩子就認識的。
亓官染側(cè)臥在梨花樹上,白皙修長的手握著一個青瓷杯,他的手不停地晃動著,杯里的酒隨著他的的動作畫著一層一層的旋。
他淺色的薄唇抿了一口酒,唇上就立刻染上了淡淡粉色,隨即薄唇微微揚起,抬頭望著星空,星辰般的眸子帶有絲絲笑意。
“公子?!毙湔驹跇湎拢L(fēng)微微吹起他黑色的衣袍,到與亓官染那身白色錦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像是來自九天之上不食煙火,另一個像是來自隱沒于黑色的地獄。
樹上的人仍舊望著夜空,似乎不在意他接下來會說什么。
“謙奇君上書,奏你只顧兒女情長,對族中事物不管不顧。”玄武從袖中取出一卷竹冊,遞給他。
“他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回去嗎?何必大費周章?!必凉偃酒^頭,看向他,眼神有些發(fā)涼。
他在這待了這么久,某些人早就按耐不住了,若不是他一直在暗中動手腳,不然,這話在他來時就聽見了。
“公子可否回去?”玄武有些意外,但他認為他不會答應(yīng)回去,畢竟這么久的堅持怎能功虧一簣。
“回去……”他緩緩閉上眼睛,手指微曲,晃了晃青瓷杯,仰頭喝盡杯中的酒,極薄的唇瓣更殷紅了,潔白的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密長的睫毛灑上了一層銀光。
“是,公子?!彼行┮馔猓粗凶拥拿嫒菟坪跻呀?jīng)做了決定,也許時機到了,該出手了。他拱了拱手,身體向前微曲,緩緩?fù)顺鲈鹤印?/p>
亓官染睜開眼,眼中帶走點點亮光,忽明忽暗,他的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單手一揮,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姑媱山上一抹青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仿佛是在尋找什么。
她在一處半個人高的灌木叢中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蹲下來,一把抓住了藏在里面的兔子。
兔子受了驚嚇,還在一蹬一蹬的,它那雙血紅的寶石般的眼睛,充滿了謹慎。
“荼荼,別淘氣,若是你跑出去了,會被壞人抓走的,我會傷心的,阿懌也會傷心的,一定要乖乖的哦?!迸虞p輕的撫摸著它柔弱雪白的毛,將它蹭亂的毛撫平。
突然山林中彌漫著大量的白霧,這白霧十分詭異,這像是無緣無故冒出來似的,但是女子卻明白,那是阿懌設(shè)下的陣,凡是有生人闖入,陣法便會啟動。
“她來了嗎……”女子的眼睛中劃過一絲憂傷,眼睛死死地盯著那處冒出白霧的地方,須臾,她低下頭,親了吻一下荼荼的額頭,聲音帶著沙?。骸拔乙吡耍聜悖陛比フ野?,好嗎?”
女子將它緩緩放下,看著它瞪著腿,跑進了山林深處,吐了一口濁氣,朝著那片充滿著白霧的地方走去。
躲了七萬年了,終于被找到了呢,她還是很恨自己吧,畢竟自己做了那種錯事,怎能被她原諒。
她或許早就想將自己碎尸萬段,來解心頭之恨吧,又或許這樣也不能夠平息她的怒火,無論她想怎么樣,她都可以答應(yīng)她,但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朱雀剛進入姑媱山,就知道了山中被設(shè)下了陣法,她之所以進來,是因為這種陣法只能在陣法中才能被破解,否則她是永遠都不可能穿過這片白霧的。
她走在林中,看不清任何東西,方向也不知道,如果被困在這里,若是不懂陣法的人,必死無疑。
她微微勾唇,露出一絲輕蔑的笑,這種小把戲,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拿這個來對付她,怕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朱雀執(zhí)起左手,掌中化處一朵血紅的蓮花,置于身前,右手隔空挑起蓮花,口中念著一段咒語,血蓮在她手中漸漸綻開,隨著她的咒語血蓮已經(jīng)完全盛開。
那是一朵誘人的話,紅的似血,妖媚惑人,在不知不覺間沉醉其中,仿佛透著一抹奇異。
血蓮被她輕輕拋起,花瓣散落在四周,一抹紅光閃過,白霧消散的一干二凈。
朱雀抬眼看向遠方,眼瞳驀地收了一下,終于找到了。
“阿誅……”阿攸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眼中有著一絲絲亮光。
朱雀看著她,輕蔑地笑了笑,對她說:“你不配叫這個名字?!?/p>
她記得“阿誅”這個名字是阿攸取的,她說自己明明這么厲害,應(yīng)該取了霸氣的名字,她還特意去查了書,找了許久,才從一本書中找到“誅”這個字,說是可以毀天滅地。
其實她是不想取這個字的,有種藐視人的感覺,到看她這么辛苦,找了這么久,才答應(yīng)下來。她現(xiàn)在聽見這個名字,就想起以前她們在一起的時光,是多么美好,偏偏被她毀了。
“阿誅,我……”
“我不許你在叫這個名字!”朱雀一下消失不見,眨眼間,就到了阿攸身邊,一掌打下去。
阿攸知道她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她這一掌她是必須受的。
她被朱雀的一掌飛得丈遠,像脫了線的風(fēng)箏,阿攸吐了一口血,她的青衣上染了點點紅色,仿佛盛開的梅花。
“阿攸,我告訴你,若不是當(dāng)初你背叛了我們,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敝烊甘謭?zhí)青弦臉抵在她的下顎,冷冷地對她說:“這是你自討苦吃,怨不得別人?!?/p>
“阿誅,我有一事相求,若是做完了,我會自行了斷,可以嗎?”阿攸抬手抓住抵在她下顎的青弦劍,聲音有哀求的意味。
她抓住劍的那只手,流了滿手的鮮血,朱雀的劍是由自己的鮮血練煉的,自然是認主的,雖然她只是抓著劍身,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青弦劍在抵抗,才導(dǎo)致她流了這么多的血。
朱雀看著她抓著劍身的手,蹙了蹙眉,她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阿誅,你能答應(yīng)嗎,我的手……很疼……”阿攸撅著嘴,叫她不回應(yīng)自己,有些著急。
“是嗎?怕痛的話,為何要一直抓著,你很蠢嗎?”朱雀收了青弦劍,眼里閃著暗暗的色澤,看了她許久,才緩緩的開口:“什么事?
“我想留在她的身邊,報完上輩子的恩?!卑⒇犚娝f的那句話,勾了勾唇,朱雀還是如此的善良,還或許是對自己不舍的吧,到這種事她也只能幻想著,畢竟自己……
“你活不過今日,報什么恩,我是不會讓你借此來傷害她的,死了這條心吧?!敝烊竼问只幥喱摫?,指著她。
阿攸吃力的站起來,右手化處一個殘缺的玉佩,握在手中,正視她,笑如花靨:“這個承諾阿誅是記得的吧?!?/p>
“小姐,我們是老爺派來伺候小姐的?!闭驹谏砬暗膬蓚€丫鬟跪在地上
“奴婢清瓷。"她低著頭說,但語氣很堅定
“奴婢霏胭?!宾瓱熅o隨其后的說著。
獨孤綰清坐在.上塌,淺抿了一口茶,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蹙了蹙眉,怎么這么喜歡跪著,她也沒強迫她們跪著啊,看著真煩人。
??????“你們起來吧,我不喜歡別人跪著?!彼龘卧谧郎希朴频恼f著。
??????這句話也在提醒她們,以后她們不需要下跪,看著不喜。清瓷聽見她的話后,率先站了起來,霏胭看了她一眼,也起了身,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奴婢明白?!?/p>
"奴婢”二字她聽著真的很刺耳,要這么守規(guī)矩的嗎,她擺了擺手,說:“你們下去吧。
"是。“兩人迅速退了下去。
獨孤綰清揉著太陽穴上的那顆痣,腦袋真疼,朱雀去哪了,在這樣下去,她非瘋不可。而且亓官染有事也回去了,真無聊啊。
若不是找她的人要來了,她又怎么在這里閑的頭疼,害得她還沒睡醒,就跑到這里來了。
“睡醒了再說……”獨孤綰清懶散的走到床邊,躺了下去,反正在他們走之前,她又不能做什么。
“五皇子。"凌楓半跪著,在寬敞的馬車上冷冷的說著。
??????“有事。"柳齊軒側(cè)臥在馬車的軟塌上,閉著的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揚,透著絲絲慵懶,嫣紅的薄唇微勾,腦后的幾縷頭發(fā)被紫色的綢繩綰成一個結(jié),綢繩的末端垂落在身前,剩余的頭發(fā)則隨意散落在肩上,一身紫色綢衣顯得他更加魅惑。
??????“一直跟在您身后的是三皇子,似乎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要不要給他們制造一些麻煩??"凌楓有些無語,不是您要我去查跟在我們后面的是誰嗎?現(xiàn)在怎么像是我想知道似的。
??????“還真的是啊,都說了本皇子懶的和他爭。"他緩緩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像深深的潭水一樣,讓你不自覺被他吸引。
??????凌楓扯了扯嘴角,你不想爭是自己能決定的嗎,三皇子可不這樣想。
??????“罷了,你退下吧,不用理他,讓他跟著吧?!绷R軒揚了揚手,似乎無所謂。
??????待凌楓退下后,他無奈地說:“皇兄,你就這么防著我嗎?”
??????須臾,他起身,靠在馬車上,修長的手指微微挑來車簾的一角,向外面看了一眼,隨即又放下,揚起一個淺淺的笑,似乎要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