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七月坐在沈夜旁邊,一直盯著沈夜,沈夜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心虛的感覺,眼神飄向四周不敢不去嚴七月,他就想躲,可他躲到哪,嚴七月就跟到那,這讓沈夜很無奈,恍惚間,沈夜停住腳步,后面的嚴七月一下就撞到了沈夜身上。
嚴七月揉了揉頭笑著看沈夜問道:“你怎么不走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沈夜看著嚴七月滿臉無奈的問道。
嚴七月詭異一笑,指著沈夜說道:“你是不是和今夏在一起了?”
“沒...沒有”沈夜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目光偏離嚴七月。
嚴七月更加堅定了自己地想法,點點頭笑著小聲說道:“嘿嘿嘿...我懂,你們不過是不想讓楊程萬知道嘛,你是沈煉之子,楊程萬怕今夏受傷?!?/p>
沈夜聽嚴七月說出來明顯輕松了幾分,“你那么聰明都猜出來了還問我?!?/p>
“我猜不出來,不還得當事人回應嘛,你可跟你說啊,你倆太露了,我和陸繹都看出來了,你們還是小心點”嚴七月提醒道。
烏安幫。
“既然你跟周顯已的案子沒有什么關聯(lián),那你是不是還欠我們,不準確的說是七月一個人情啊,人家去幫你,你還把她傷了,幸虧陸繹不知道要不然你就死翹翹了”袁今夏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謝霄立馬明白過來了,驚喜的看著袁今夏說道:“你是說他倆...”
袁今夏一下趴在桌子上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姐姐與周顯已的關系并沒那么簡單?!?/p>
“什么意思啊?沒明白”謝霄疑惑的看著袁今夏說道。
袁今夏想了想說道:“就是上官姐姐身上有個香囊和周顯已身上的一摸一樣?!?/p>
“香囊?”謝霄撓了撓頭說道:“師姐從來不帶那種東西,你是不是懷疑師姐與官銀案有關系啊?”
袁今夏遲疑的看了眼謝霄。
謝霄立刻反駁道:“我相信師姐,以師姐的為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我,沈夜,陸大人與七月審訊周顯已之后,我肯定周顯已身上那個香囊和上官姐姐的那個是出自一人之手,這是我與七月確定的了”袁今夏說道。
謝霄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道:“我去幫你查清楚吧!”
袁今夏一聽開心的拍了下謝霄的手臂,笑的人仰后翻。
“喂喂喂,你敢不敢輕點!”謝霄吃痛的收回手。
夜晚,嚴七月偷偷摸摸來到了被封的周顯已家,大門被封,小門被鎖,這可讓嚴七月夠頭疼的,不過,她輕功好??!
嚴七月離墻邊遠遠地然后助跑,利用輕功飛了進去,卻在還沒落地的時候她倒吸了一口氣,她前面明顯有個黑黑的人影,這是人是鬼,她也分不清,下意識的落地,害怕的啪的一下跪在人影面前,閉著眼睛拜天拜地。
“前面這位好漢,你是人是鬼啊,是人就別裝神弄鬼啊,是鬼,就...天靈靈地靈靈佛祖耶穌快顯靈~”
那人影緩緩轉過身來,借著月光,看著這人,五官精致,棱角分明,長相帥氣,誰家鬼會這么帥,一看就是陸繹。
陸繹看著還在拜天拜地停不住的話癆嘴的穿著紅色衣服的嚴七月,不由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嚴七月還沒察覺面前的人就是陸繹繼續(xù)閉著眼睛拜嘴里仍舊說道:“笑,就是高興了吧,高興,那你就快走吧,我就是來查案的,咱倆誰都別冒犯誰?。 ?/p>
陸繹不禁搖了搖頭,嘴角一翹,怎么會有這么傻的女人,這可讓他哭笑不得。
陸繹伸出手去碰嚴七月的手,柔聲道:“嚴小姐,你覺得鬼有體溫嗎?”
嚴七月閉著眼睛亂抹一通,發(fā)現(xiàn)這個手很熱乎啊,那就是人咯,她剛想睜開眼睛發(fā)覺不對,嚴小姐!除了陸繹誰還會這么叫?嚴七月瞬間變臉,將陸繹的手打走,蹭的一下子從地上起來。
“陸繹,你裝神弄鬼好玩嘛!”嚴七月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緩解自己被嚇的心臟,瞪著陸繹說道
陸繹則是一臉的無辜,眼里卻滿是笑意說道:“嚴小姐,都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看到我就跪了?!?/p>
嚴七月一聽拍了拍衣服,不禁翻了個白眼道:“這么尷尬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說了,你來干嘛?”
“嚴小姐,查案我當然也是查案了”陸繹笑道。
隨后兩個人對視了幾分鐘,發(fā)覺到了這是沈夜與袁今夏的“陰謀”。
時間回到下午。
沈夜與袁今夏坐在亭子里,二人直勾勾的看著對方,突然袁今夏指著沈夜說道:“我覺得去調查周顯已家不用咱們倆去?!?/p>
沈夜點了點頭贊同道:“這件事必須留給年輕人!”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對?!?/p>
“那我去告訴七月,我就說我要照顧師父,讓她去”袁今夏挑了挑眉眼說道。
“那我就去告訴陸繹,說我去調查別的”沈夜摸了摸眉毛笑道。
隨后兩個人擊掌,還互相比了一個大拇指。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來都來了,就一起查案吧”陸繹笑著提出邀請,之后向前走去。
嚴七月跟在后面撇了撇嘴道:“查案歸查案啊,這孤男寡女的你可別對我做什么,我哥,我爹,連皇上都繞不了你?!?/p>
然后快速屁顛顛跟上陸繹說道:“不過像你這樣的,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應該是坐懷不亂之人吧?”
“坐懷不亂?”陸繹停下腳步,轉過身饒有興趣地看著嚴七月。
嚴七月總覺得陸繹用色迷迷地眼神看著她,立馬警惕雙手護胸。
“嚴小姐,我好像之前就說過吧,我對你這種”陸繹上下打量了一番嚴七月?lián)u了搖頭說道:“屬實沒有興趣?!?/p>
嚴七月氣憤的笑了笑瞬間黑臉走到陸繹前面說道:“沒有興趣?你知不知道京城的每家公子哥都盼著娶我呢!”
陸繹一聽,眼里的笑意立刻消失道:“是嘛,不過就你這性格,誰娶回去不都是為民除害。”
“嘿嘿,你不用激我,你就是吃醋了”嚴七月笑的滿臉通紅繼續(xù)道:“算了算了,不跟你斗嘴了,查案,查案要緊?!?/p>
嚴七月率先飛上閣樓,陸繹不禁搖了搖頭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跟上飛了上去。
打開閣樓的門,嚴七月小心謹慎的向里面探了探,突然發(fā)覺里面的簾子竟然動了,嚴七月手從腰間拿出鞭子就想上,卻被陸繹一小只的拎了起來,放到身后。
“你干嘛???”嚴七月不解道:“后面有人?!?/p>
“后面是一只貓,你這一鞭子下去,貓不沒命了”陸繹解釋道。
“貓?”嚴七月把鞭子纏進腰間,學著幾聲貓叫,簾子后面的小貓就走了出來,隨后她驚喜的看向陸繹道:“真是貓誒,好可愛啊?!?/p>
陸繹眼里幾乎全是暖意,笑著說道:“嚴小姐上輩子恐怕也是貓吧,學貓叫那么像?!?/p>
“哎呀,技多不壓身嘛,多學幾門外語也是好的”嚴七月聽到自豪的笑道。
“那你會不會狗叫?”陸繹問道。
“會啊”嚴七月恍然間明白,“你罵人!”
“沒有啊”陸繹聳了聳肩膀,嘴邊笑意不減。
“算了,誒,你說這是不是周顯已養(yǎng)的貓,因為太惦念主人,所以一直在這閣樓里不出去”嚴七月猜測道。
陸繹向前走了幾步探查著回應嚴七月道:“可能吧?!?/p>
忽然間看到桌子上有一紙條,陸繹召嚴七月過來。
“你帶火燭了嗎?”
嚴七月走過來撇了撇嘴說道:“火燭?我一個郡主我怎么會有。”
陸繹只好借著月光將紙條打開,開口念道:“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jié),誰知林棲者,聞風坐相悅,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p>
“看來周顯已在揚州有個情人啊”嚴七月猜測道。
其實她心里有數(shù),上官曦的姐妹是翟蘭葉,周顯已的情人也是翟蘭葉。
隨后嚴七月轉身把剛才就很遲疑的桌子上蓋著的東西上面的紅布拿開,打開了壇子,然后將里面的東西用手拿出來,陸繹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東西聞了聞凝眉道:“這應該是香料,里面有藿香,還有丁香?!?/p>
“我猜的應該沒錯,周顯已用這些東西給情人做胭脂水粉”嚴七月想了想說道。
“沒有證據(jù)不能亂說”陸繹提醒道。
嚴七月四處看了看把一盤子東西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道:“這就是證據(jù)?!?/p>
“怎么說?”陸繹看著這一盤子的丁香藿香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陸經(jīng)歷不懂也正常,這都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你看啊,把丁香藿香用絲帛包裹起來,投入溫酒中,浸泡一到三天再將浸過想的酒倒入這牛髓中,溫火煎熬后放入青蒿中,便能讓油脂的色澤呈銀白色,最后再用絲帛過濾過的油脂倒入瓷碗中冷卻”嚴七月將朱砂拿起來晃了晃繼續(xù)說道:“若是再加入朱砂,那便是紅色的唇脂,若不加朱砂也可,那便是潤臉的面脂,不過用料都很貴的?!?/p>
“你懂的還真不少”陸繹笑著夸獎道。
嚴七月立馬就自戀起來道:“當然了,技多不壓身啊,我在家時無聊就搞點齊民要術看看嘍?!?/p>
陸繹點點頭,起身去那邊柜子看了看,拿出了柜子里的衣服,嚴七月一老遠就看到了,周顯已官服上的破洞,調侃道:“看來啊,這周顯已是個癡情人都把錢用來做胭脂了?!?/p>
“所以你已經(jīng)有了推測了嗎?”陸繹問道。
嚴七月點點頭說道:“你的想法應該也和我一樣,這制香囊之人與周顯已的情人是同一個人?!?/p>
“不錯”陸繹點頭說道。
這里顯然已經(jīng)沒有別的線索了,二人走出閣樓欲想離開,可外面陰風四起,天空上的淡藍色消失變成了暗黑色,風吹過二人的衣服侵進身體,都不禁讓人打了個寒戰(zhàn)。
“陸繹,你說這里是不是真鬧鬼???”嚴七月雖小膽但也是很好奇。
“你不人小鬼大嘛,鬼船都不怕往里闖,還怕這個?”陸繹調侃道。
“那...那不一樣啊,那鬼船是假的,而這里的確很...”嚴七月還沒等說完話就被一個電閃雷鳴嚇得躲在陸繹身后,卻不小心碰掉了陸繹帶在手上的手鏈。
陸繹剛想笑話嚴七月,就發(fā)現(xiàn)掉落在地的手鏈,場面極其尷尬,嚴七月急忙把手鏈給陸繹撿起來,沒想到陸繹驟然大怒從嚴七月手中拿回手鏈,厲聲道:“別碰它!”
嚴七月瞬間懵了,陸繹快步離開,她憑空反復觸摸手鏈的手感發(fā)現(xiàn)這是箜篌琴弦而后恍然大悟道:“這是言淵哥哥,為了紀念姨娘留下來的手環(huán)?!?/p>
豎日。
袁今夏打聽到消息急忙回到驛站,正好陸繹,嚴七月,沈夜都在大廳,她到沈夜旁邊坐下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道:“打聽到了,打聽到了!”
沈夜黑著臉說道:“又去見謝霄了?!?/p>
“哎呀,我那是為了打聽消息嘛,你就別吃醋了”袁今夏挑了挑眉眼,繼續(xù)道:“那香囊是上官曦的閨中密友翟蘭葉所制的,你們說的周顯已的情人也是翟蘭葉,這翟蘭葉是揚州瘦馬?!?/p>
“揚州瘦馬?”嚴七月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她的意思。
袁今夏翹起了二郎腿,顯然很是在行。
“這揚州瘦馬是揚州的另一種人肉生意,美其名曰養(yǎng)瘦馬其實是窮人家生下的女兒到了七八歲的光景,便有富人領取撫養(yǎng),然后教她們琴棋書畫,廚藝一類的,但是她們所受的教育皆是如何成人之妾?!?/p>
“啊,這么殘酷嘛”嚴七月聽完忍不住心疼那幫女子。
“是啊,我還聽說這瘦馬俊秀,聰愚分三,凡是聰明俊秀人物風流者,養(yǎng)家便會教她彈琴,吟詩,寫字,畫畫,圍棋,吹簫,打雙陸,摸骨牌,在技藝方面除了教她們梳妝打扮,行禮坐臥的風姿外,更有甚者還會讓她們按照如意君傳的這本春宮...”
袁今夏前面說的還好,后面就更加露骨了,沈夜與陸繹全都擰緊了眉頭。
“停!”嚴七月見沈夜與陸繹這眼神趕緊阻止道:“好了,好了,最重要的一點,翟蘭葉家住在哪?”
袁今夏也意識到自己有點興奮,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她原先住在揚州城東的翟府后來搬走了,不過游湖的時候可以見到她,因為啊,就在半月前,周顯已遇到了翟蘭葉,她一曲琴音就吸引了周顯已?!?/p>
“所以周顯已那一萬兩銀子是要去把翟蘭葉娶回來?”沈夜猜測道。
袁今夏點了點頭道:“說對了?!?/p>
“好,既然這樣那就把我與君離要游湖的消息放出去,你”陸繹指著嚴七月又指著袁今夏道:“你們二人就作為我與君離的侍女同去,再去把楊捕快叫來,咱們合伙演一出戲?!?/p>
“不是,我堂堂一個郡主憑什么我做你侍女??!”嚴七月不滿的說道。
“你不想完成這個案子嗎?”陸繹問道。
“想啊,我可以女扮男裝當一個公子啊”嚴七月撇了撇嘴說道。
陸繹起身笑道:“嚴小姐想當就可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