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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跡

筆下的故事

從川菜館吃完飯出來,南歌不放心便送明媚回家,其實最主要是想看下她住處的安全性。上次明媚家遭小偷,她第一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她正好有采訪,又聽說沒有丟什么東西,便只是安慰了幾句也沒有立即趕過去。

明媚住的地方是舊城區(qū)那一片的老房子,倉米巷的巷子一條條橫豎交叉,錯綜復雜,每棟居民樓又都是一樣的顏色與格局,如果沒有熟人領著,很容易便迷路。

南歌跟著明媚身后七繞八繞的,走了足足十分鐘,才在一幢六層高的舊居民樓前停下來。

明媚外婆留給她的房子在三樓,老式的小兩居室,兩間臥室不大,廚房與廁所更是逼爪,但因她外婆生前是個極愛整潔的人,屋子維護的還不錯,所以看起來環(huán)境還過得去。

南歌一進門便像個偵探似的四處打量,從廚房廁所到臥室以及陽臺,通通不放過。

最后她搖著頭折回客廳,沖正在為她泡茶的明媚說:“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你看,”她將明媚拉到陽臺,“陽臺都是連起來的,也沒有防護措施,順著一樓水管可以直接爬上來!”她又指著窗戶,“還有這個窗戶,都是最老式的,連道鎖都沒有!啊,還有客廳那個窗戶,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是打開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出門要關團這識你都沒有嗎!”她的聲音不自覺就提高了幾許

明期將她拉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遞過泡好的茶,笑了,“南歌姐,你先別急,來先喝茶。其實呀,這里的治安一直都很好的?!?/p>

“可今非青比呀!”南歌將杯子遞到嘴邊又放下,眼神下意識地四周看了看,聲音說:“明媚,你應該知道,你爸爸的案子并不像表面那樣簡單?!鳖D了頓,她說“你大概不知道,三年前那些死者的家屬一直在不間斷上訪……核,總之,事情象中要復雜得多。你爸爸為什么忽然提前出獄?而且剛出來就失蹤?同時,有人卻在某樣東西,我猜測,那個東西一定至關重要而且只有你爸爸知道下落,所以他們才找上你。這件事很危險,明媚,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嗎?”

明媚的心狂跳起來,她咬咬嘴唇,良久才說得出話來,“南歌姐,那我爸爸……不會有事?”

三年前那樁轟動島城的事故,明媚了解的并不比別人更多,她知道的所有消息都來自報紙與電視媒體,近郊一塊不能開發(fā)的地被批了用作開發(fā)新的別墅群,工程剛啟動便出了大事故,為了趕時間,開發(fā)商不顧反對強勢采用爆破,結果出了事故,在場的工人六死八傷。明旗冬作為國土局的副處級干部,地是經(jīng)他之手違規(guī)批出去的,首當其沖脫不了干系,一起獲刑的還有開發(fā)商方面的負責人……

“我不知道。”南歌搖搖頭。

明媚雙手掩面,良久。

“只能等,除了等,也沒有別的辦法?!蹦细枧牧伺拿髅牡募绨颍艾F(xiàn)在重要的是你,你不能繼續(xù)單獨住在這里了。要不,搬去跟我住吧?”

“謝謝你,南歌姐,可是不用了,我打算住校。”南歌身上有很多她欣賞的品質(zhì),爽朗、自立、聰明、對朋友好,她很喜歡她,可畢竟才認識短短一個月,同吃同宿同進出,一定還會有很多的不方便吧?更何況,再好的關系,寄人籬下的感覺總是非常非常不舒服的。

“這樣也好?!蹦细铔]有勉強她,離開的時候似乎想起什么,從包里拿出便簽本,寫下一串號碼遞給明媚,“你上次不是讓我?guī)湍愦蚵牸媛毤医痰氖聝?,有一朋友正好需要,是教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不過這個小家伙有點特殊,還很難纏。你可以先問問情況?!弊叩介T口,南歌忽然又回頭,“可是,明媚,你是需要錢嗎?”

明媚沖她眨眨眼,“夢想,從小到大我所有靠譜不靠譜的夢想中有一個就是,能做一回老師,過把癮。”她其實是需要錢,明旗冬留給她的那筆存款,這些年除了學費等大筆開支,她都沒有動,她想,總要留一些錢等他出來,他是過慣舒坦日子的人,一定吃不了苦吧!但這些話,她不想對南歌說,也不想對任何人說。

“哈哈!”南歌想起當初明媚問過她,為什么你還沒有畢業(yè)就開始工作,而且資歷還不淺,她也是這樣回答她的。禁不住明聲笑起來,她捏了握明女的臉,“小丫頭!再見?。 ?/p>

“喂喂喂,你才比我大三歲,充什么老!”明媚不滿地沖她大喊,

大一天也是大,認命吧,小丫頭!”南歌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腳步聲終于消失在樓梯間。

明媚在門口呆站了會才轉(zhuǎn)身進屋,倒在沙發(fā)上,抓過絨毯裹在身上,蠟縮著睡了過睡得卻并不踏實,她又做了那個夢,夢中的光線昏黃,盛夏的夕陽將整條巷子染成一片金色的霞光,而后是急促的腳步聲吧嗒吧嗒響起。明媚看到她自己,滿頭大汗地出現(xiàn)在巷子里,大口喘著氣四處張望,緩了緩,又沿著一條巷子不要命地跑,終于,在巷口追上了那個背著大包的人。

“洛河!”她掩著胸口大聲喊那個人的名字,語調(diào)因劇烈的喘氣有些顫抖。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洛河!!!”她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他還是沒有回頭。

她怒了,她每次一生氣便有個小動作,撇著嘴巴狠狠對劉海吹氣。她吹著氣朝他跑過去,繞到他面前,揪住他黑色背包的袋子,“你干嗎呢?你要去哪兒?”洛河一根一根掰開她揪得死緊的手指,像往常每次見面那樣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笨蛋,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你要走去哪里啊?你不是說好晚上陪我去看木偶劇的嗎?”她拽住他的手焦急地問,可他卻不說話,掙脫她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喂,洛河!”

他已經(jīng)越走越遠,背影被夕陽拉成一個細小的光暈,終于消失不見。

“洛河!洛河!”

洛河……

明媚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夢境一點點退去,耳畔是急促的手機鈴聲。她有片刻的怔忪,才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后在沙發(fā)坐墊底下找到了尖叫不止的手機?!拔箤氊悆耗愀蓡崮剡@么久才接電話!你上午打了我好幾通電話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兒呀?我手機擱家里忘記帶了!哎你吃飯了沒我還沒吃呢都餓了一天了要不咱出來喝兩杯?”艾米莉的聲音轟炸機一般轟隆隆不間斷地砸過來,明媚將手機移開一點兒,恍惚難怪班上的人都說,當是有艾米莉在的地方,直徑100米內(nèi),保管你精神實實!

的精神一下子就清醒了幾分。

二十分鐘后,老地方見。”明媚掛上電話,抬頭看窗外,不知不覺天就已經(jīng)照來了。

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來島城旅游,詢問起本地的美食街,百分之百都眾口一群甩一你句:上暮云路唄。

暮云路位于西城區(qū)最寬敞的一個十字路口往右,別看它有一個文藝感性的名字,但其實充滿了世俗的人間煙火味,海鮮館、川菜館、湘菜館、重慶火鍋、粵菜、江南菜等等,基本上全國各地有特色的菜館子在這里都可以看得到。

白天的暮云路沒什么特別,每到夜幕降臨,路旁一溜特別設計的白色弧形路燈一開,站在十字路口放眼望去,長長的筆直的主街道兩旁的飯館在燈河里立即生動起來。除了主街道,暮云路中又分支了暮云一路、暮云二路,全部都是餐飲業(yè),而且這里的飯館價格從低到中到奢侈各色消費都有,任君選擇,因此成就了島城最大最齊全提及率最高的新興美食街。

明媚推開章記海鮮館的玻璃門,一眼就望見艾米莉正坐在最后排的靠窗座位上,左手一瓶啤酒,右手一碟花生米,吃得不亦樂乎。

“寶貝兒,這邊!”艾米莉嚼著花生米,含糊地朝明媚招手,末了又偏頭扯著噪子朝柜臺的方向大聲喊:“臭章魚,明媚來了,快滾過來給我們點單!”

“哎,就來就來?!闭诠衽_后面埋頭寫著什么的章魚大聲應了一聲。

“喂!你要不要這么高調(diào)啊,店里還有客人呢?!泵髅囊贿叿虐贿叚h(huán)視了一圈大廳,剛剛進入晚餐時間,店里還只有稀松的幾桌,但艾米莉的大喇叭嗓音一吼,已經(jīng)有人感眉朝她們望過來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成雙成對的美女??!”艾米莉一眼瞪了回去。

明媚哭笑不得地一腳從桌子底下踢過去,“喂!”她力道控制得很好,其實不痛,但還是引得艾來莉怪叫起來:“明帽你干嗎,合著外人欺負我呀!”她已經(jīng)喝光了一整瓶啤酒,臉頰紅撲撲的。

“好了好了,求你了我的姑奶奶誤,小點聲成嗎,免得我又要遭人投訴了!”章魚拿著菜單走了過來,一臉的無奈。

這個世界上,你總會遇見那么一個人,他會成為你生命中的克呈。如果要問章魚最害怕的是什么?不是蛇啊老鼠啊蜂娜啊也不是他嚴厲龜毛的老爸,而是——艾米莉!"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边@種美好的戲碼跟艾米莉與章魚扯不上半毛錢關系,他們之間的十幾年時光可以用一句更簡單的話概括之:欺負與被斯負。

“今晚你請?”艾米莉漂亮的眼睛彎了彎,笑得賊亮,明晃晃得令章魚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好啊,不就是一頓飯嘛?!?/p>

明媚搖著頭連連嘆氣,真是一物降一物??!可不止一頓飯咯,她都跟著艾米莉過來吃了快三年的霸王餐了,吃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有免費的吃你嘆什么氣啊,”艾米莉朝明媚眨眨眼,推開章魚遞過來的菜單,“不用看了,扇貝十只生蠔十只香辣蟹一份大份喚蛤一份再來一盤香辣排骨一份蔬菜,啤酒半打,先點這么多吧?!?/p>

“先點這么多……”明媚目瞪口呆,她本來想說兩個人吃不了那么多,可壓根就插不進話。“艾米莉,你真是遵循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原則到底呀!”

“那是!”她抬頭瞪了眼章魚,“還站著干嗎,去下單呀,怎么,舍不得了?

“冤枉!”章魚怪叫。

“好了,你就別再欺負他了。章小魚,你先去忙啦,不用管我們的,等下一起喝酒吧。”明媚朝章魚笑了笑。

“我哪里欺負他了?啊哪里哪里?臭章自己說,我欺負你了嗎……”

明媚趕緊朝他遞眼色,讓他先走。

章魚嘆口氣,立即拿著菜單往廚房竄去,一路上他第N次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兩個人是死黨,為什么性格就差別那么多呢?一個最愛有理沒理都取鬧還得理不饒人,一個呢,特別懂事特別善解人意。

他搖了搖頭,第N+1次放下這個無解之題。

夜色更深了一點,館子里的客人越來越多,明媚喝著啤酒,眼神跟著穿梭在飯桌間的章魚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贊嘆道:“章小魚真是個既勤奮又能吃苦耐勞的好孩子吶!”他從初中開始,便一直在海鮮館幫他老爸的忙,關鍵是功課還很好。高考成績比她們兩個高出了整整二十分,輕輕松松拿下了島城最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你那么喜歡他啊,幫你們拉根線?”艾米莉灌一口啤酒,嘴一聲笑了。

“別別別,世人都知道,他喜歡的是誰?!泵髅拇侏M地朝她擠擠眼,艾米莉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嬉笑著罵她,而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沒有出聲。

明媚頓了頓,才輕輕開口:“他們,又打起來了?”

艾米莉望著她片刻,擠出一個疲憊的笑,酒瓶撞上她的,呼一口氣:“知我者,明媚也。”

其實明媚從一進門就看出她情緒的不對勁,因為她每次心里有事兒的時候就大聲嚷嚷,點很多吃的,佯裝歡笑。

“你一天沒吃東西,別空腹喝酒,先吃點菜?!眲偤梅諉T送來了第一道菜,聽到將一只蒜蓉扇貝夾到艾米莉的碗里。

她向來就不太會安慰人,而且,有些悲傷與煩惱,是任何安慰都起不了作用的,能依靠自己消耗掉,因為這個世界上,甚少甚少有感同身受這碼事。作為好朋友,能做的,大概就是在她想要傾訴的時候提供一只安靜的耳朵,以及一個無聲的擁控。艾米莉活了十八年,初戀初咖健在,青春期最大的煩惱就是家里那對三天一小吵五天打起來的父母。

艾米莉的爸爸媽媽都是下崗工人,艾爸跟人合伙承包了一輛出租車,一個跑白天個跑夜晚,雖然辛苦但至少保證了一家四口的溫飽與艾米莉姐弟倆的學費。

而艾媽,在小區(qū)里租了個車庫,幾臺自動麻將機一擺,開起了茶館,原本是想能生活費,結果卻將自己帶向了“沉溺麻將不知歸處”這條路,最瘋狂的時候,文媽可通宵達旦地坐在牌桌上,做飯啊家務啊通通拋到了九青云外。

有一次,艾爸跑通宵車,艾米莉因為學校出游外宿,家里就留了十歲的艾小弟一人,結果半夜口渴起床繞水喝,迷迷糊糊中被開水燙傷了腳背,哇哇哭了好久,還是被吵醒的鄰居找到了在麻將桌上的艾媽。

一切爭吵的源頭自此開始,往后,愈演愈烈

如果問艾米莉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是什么,她一定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回答你:麻將麻將麻將還是麻將。

“來,喝酒喝酒,今晚你不僅不能勸我還得陪我!”艾米莉又開了一瓶,半打啤面就只剩下兩瓶了,明媚斷斷續(xù)續(xù)才喝完一瓶,桌子上的菜倒是沒怎么動,明婚其實不么喜歡啤酒,喝到肚子里全是氣泡,她的胃不是很好,喝多了難受。但此刻,她還是我過艾米莉遞過來的酒瓶,朋友嘛,明知山有虎,偏陪她向虎山行。

兩個人一邊喝看一邊哪著各自系里的趣事,說到興起,被此頭抵著頭,酒瓶撞擊酒瓶子,一陣哈哈大笑。

艾米莉不過癮,又叫了半打啤酒過來,空瓶子越來越多,不知不覺,就到了九點多,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得不多了,宵夜時間又還沒有開始,一下子大廳里她們的笑聲變得特別響亮。章魚站在收銀臺埋頭整理零錢,邊朝那邊望邊笑著搖頭。

“哦,章小魚。”明媚忽然走到柜臺邊喊他,一服子看味噴過來,她已經(jīng)有些微醉了,臉頻通紅通紅,但雙眼卻特別明亮?!鞍桌蚝茸砹?,你送她回去吧?!卑桌蛘麄€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下垂著的右手中還握著一只空酒瓶,湊近一點,能聽到她哺哺自語著:“寶貝兒咱繼續(xù)喝,不醉不歸!”

章魚澄了壁眉,將她一把扛到了背上,示意明媚拿好艾米莉的包,一起走。明媚腳步有點虛浮,出了門,被夜風一吹,頓時就清醒了幾分,通紅的臉頰也沒有那么燙了。暮云路來來往往的出租車特別多,片刻,他們就攔到了一輛空車。明媚與艾米莉住的小區(qū)方向一致,章魚決定先送明媚再送艾米莉。

“今晚謝謝你了,章小魚?!泵髅目吭谝伪成?,微微側(cè)頭對后座的章魚說道。

“嘿,跟我客氣什么,以后想吃海鮮了,隨時過來就是?!彼f得真心誠意,半點客套也無。

躺在章魚腿上的艾米莉不安分地翻著身,嘟嚷著叫熱,章魚將窗戶打開一半,冷風吹進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艾米莉也在陣陣冷風中清醒了幾分,迷蒙睜開眼,赫然對上章魚俯身傻傻望著她的專注眼眸,嚇得尖叫一聲,揚手就是一拳揮過去,一聲慘叫聲嚇得司機手一抖車子在路面畫了個弧線。

“喂!你們在搞什么鬼!”司機回頭怒吼。閉眼小寐的明媚也被驚醒。

“停車停車!!!”艾米莉彈坐起來,拽著司機的衣服大喊。

車子停穩(wěn)后,艾米莉連推帶踢地將章魚趕下了車,讓明媚坐到后面,氣得司機要將他們?nèi)釉诼愤?,章魚好說歹說才讓出租車繼續(xù)前行。

“章小魚,眼睛沒事吧?”明媚一邊問一邊瞪了眼艾米莉。

“不礙事。”章魚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卻只能強忍著。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他瞪著雙大魚眼盯著人看,嚇死我了!”艾米莉輕聲嘀咕,而后撒嬌似的抱住明媚的手臂,仰著紅紅的臉頰,“寶貝兒,今晚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睡啊?!笨蓱z兮兮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喝醉了的流浪貓。

“當然可以?!泵髅呐牧伺乃念^。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二點,兩個人靠著意志力勉強地洗漱,如此折騰一番,時間就很晚了。明媚向來都是早睡早起,此刻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酒精加上冷風,頭昏沉得很,偏偏艾米莉還拉著她問章魚有沒有趁她喝醉的時候占她便宜。明媚沒好氣地滴咕,“他抱著你又哨又摸……行了吧?”

“啊啊啊啊啊??!!!!!”半夜里,真是鬼哭狼嚎啊。

“睡啦睡啦?!?/p>

“我都失身了我還睡得著嗎我!”

明媚翻個身,將腦袋整個塞進被窩里,懶得理她。片刻,她迷迷糊想起什么來,呢喃著說:“唔,過兩天我打算搬去學校宿舍?!?/p>

艾米莉沒接腔,因為她正忙著逼迫自己拼命回憶,在昏睡的那段時間里,那只要魚到底有沒有趁機吃她豆腐啊啊啊??!

宿醉的后遺癥就是第二天睡過了頭。

“七點五十......天哪快八點了!”明媚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將手中的鬧鐘一丟,推了推還在沉睡中的艾米莉,“快起來,要遲到了!”該死,昨晚忘記調(diào)鬧鐘了。

沒反應。

再推,艾米莉翻了個身將腦袋塞進被子里。

明媚一腳踢在她的屁股上,“豬!你繼續(xù)睡吧,我先走了?!边@招真是屢試不真。艾米莉嚎叫著坐起來,“擾人清夢也是把罪懂嗎!”

明媚懶得理她,換衣服刷牙洗臉擦保濕霜,一系列動作五分鐘內(nèi)一氣合成,也看了腕表,而后抬頭望著艾米莉:“五分鐘,過時不候?!?/p>

“你趕著投胎啊!”艾米莉哀哮著光速滾進了洗手間。

今天第一堂課九點開始,從明婚家里去大學城,公交車在不塞車的情況下,需要四十分鐘,而今天是周一,一個禮拜中最不正常的開始,明媚十分焦躁,若不是離得有點遠,她早就下車跑到學校去了。

艾米莉漫不經(jīng)心地咬著南瓜餅:“遲到就遲到,有什么大不了的?!薄皼]課的人滾一邊去?!泵髅臎]好氣。

“你還好意思說,明明記著是下午的課,結果被你一腳的踢忘了,一大清早就吸收汽車尾氣,真是縮減壽命??!”

明媚想起她們上了公交車艾米莉才忽然醒悟她早上壓根就沒課時的表情,忍不住又樂了起來。她也是因為睡得昏昏然,才忘記了她們已經(jīng)不是高中不在同一個班級。雖然依舊在同一所大學,但明媚讀的是海洋地質(zhì)專業(yè),而艾米莉是外語學院。

“你知道今天第一堂課是誰的嗎?”

“誰呀?難不成是超級大帥哥,所以你才如此雞血澎湃?不可能吧,你們學院的教授基本上都是老骨頭一把?!卑桌蚴穷^號花癡,美男美女通殺。

“宋引章教授?!碧崞疬@個名字,明媚兩眼放光?!岸疫@是他這學期第一堂課,我怎么可以遲到!”艾米莉蹙眉想了想,“唉,那個研究什么海洋地理的成功地在海底發(fā)現(xiàn)大量原油的你的偶像宋引章?”

"BINGO!你知道嗎他今年竟然擔任我們系的第一專業(yè)講師,我拿到課表時開心得要瘋了!他那么忙的人呀!我以為這四年都沒有機會聽他講課呢!”明媚忍不住眉飛色舞。

“切,不就是一個老學究嘛有什么好迷的?!?/p>

“話不投機半句多?!?/p>

車流終于慢慢地疏通了,公交車在另一條道路分流,那條路通往大學城,過往車輛較少,司機立即飛速前進,很快,便抵達了海大。

“我先走了呀?!泵髅膿]揮手,跳下車,一邊瘋跑一邊看腕表,糟糕,差兩分鐘就到九點了。從學校大門口到階梯教室,就算用跑的也得十分鐘吧…

明媚氣喘吁吁地推開階梯教室的門,因為是公共大課,可以容納兩百人的大教室基本上滿座,人頭黑壓壓一片,教室里沒有開燈,略顯昏暗,所有的光線都聚在講臺前方的大投影上,幕布上正播放著一幀幀美麗得令人屏住呼吸的照片,每一張都是海洋,日出時、清晨、正午、日落時分、夜幕下,每一個瞬間海洋的表情都生動地被凝固。紅嘴鷗在海面上停駐、嬉水、低低地沿著水面飛身掠過,振翅飛翔,與海洋融治相處。還有一組照片全部來自海洋深處,水草、海藻、魚群、蝦類、貝殼、石頭群等等等等,絢爛得令人目不暇接。而最后一組照片,卻瞬間將人從海洋的美好幻象中帶入殘酷的黑色地帶,狂風暴雨席卷著遍地的斷垣殘壁,尸體像是漂浮在水面的白色垃圾,痛哭的親人,海嘯帶來的災難,又豈止是失去家園的傷痛……

頭頂?shù)臒艄庠谝黄兰虐愕募澎o中亮了起來,一直站在左邊角落里的宋引章緩步走上講臺,聲音朗朗地開口:“你們在坐的每一位,應該都是熱愛海洋與地質(zhì)的,但土地與大海有時卻辜負我們的熱愛……”

明媚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從她的方位看過去,正好看到宋引章的四分之三側(cè)臉,本人要比照片上更加年輕,談不上多英俊,但渾身都是一股科學家的書卷氣與儒一個會講課的老師,總是讓課堂時光走得飛快,九十分鐘一下子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起,明媚收拾好課本,在人潮中逆行往前,好不容易擠到講臺,卻發(fā)覺宋教授早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可見他的課是真正有魅力。等了片刻,明媚嘆口氣,靜靜地退出了教室。

她本來有蠻多問題想咨詢,順便表達下崇拜仰慕之情,看來只能等下次了。星期四上午只有兩堂課,下課后,明媚去系辦找輔導員申請住宿舍。她們班加她共五個女生,那四個女生都來自外地,剛剛湊滿一間宿舍。

輔導員查詢了宿舍安排表后,從電腦上抬起頭說:“只能跟其他系的同學混編了?!?/p>

“好的,沒有關系,謝謝老師了?!?/p>

辦好手續(xù),明媚跟著輔導員去看宿舍,在宿舍樓最后面一棟公寓,六樓頂層最末尾一間。明媚心想,果然是剩余的沒得挑吶!608房已經(jīng)住了兩個女孩子,都是大一新生上午有課都沒在。

明媚環(huán)視一圈房間,不禁蹙起了眉,整一個亂字了得!才兩個女孩子,桌子竟然可以亂成那個樣子?地板上也丟棄著果皮與廢紙,再看已經(jīng)被占據(jù)的兩個下鋪,可以預見它的主人都是起床被子一掀睡覺再一拉如此反復,好在空氣還算流通,沒有什么異味。明媚找舍管阿姨領了鑰匙,就回家整理行李去了。

中午的時候接到艾米莉的電話,邀她一起吃飯,聽說明媚在家里打包被子她尖叫起來:“你怎么沒告訴我你要住宿舍!”

明媚將電話拿開一點:“昨晚睡覺的時候說了,是你自己沒在意?!?/p>

“我下午有課,要不我找臭章魚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先弄一部分東西過來,一個人可以搞定?!泵髅内s緊謝絕,那丫頭還真是把章小魚當成無時無刻待命的免費苦力呢。

被子用壓縮袋打包好,衣服與日用品全部塞進一個大箱子里,明媚想了想,目光移到書桌最下面那格抽屜。她走過去,開鎖,拉開抽屜,不同于其他抽屜的雜亂,這里面只有一只陳舊的鐵皮盒子,她輕輕地拿出來,用手指擦拭鐵皮表面。其實那上面一點灰塵都沒有,反而看得出來主人經(jīng)常擦拭它,鐵皮都磨出了一層淡淡的光。

明媚打開箱子,將鐵皮盒子塞到最底下。

趕到學校時,下午的課快要開始了,明媚將東西丟在舍管室里,便往教室趕去。

下午的課滿當當,直到五點多才下課,同學邀她一起晚餐,明煙拒絕了,她覺得還是趁著室友去吃飯的時間先把床鋪好比較方便。一推開宿舍的門,發(fā)覺那兩個女生都在。

她站在門口愣了下,隨即打招呼:“你們好,我是新搬來的,我叫明媚,地質(zhì)系?!?/p>

“嗨,歡迎?!逼渲幸粋€嬌小清秀的女生沖她揚手,笑得十分可愛?!拔?guī)湍闾帷!绷硪粋€高大壯實的女生走過來,伸手欲幫明媚提被子。

謝謝?!北蛔悠鋵嵑茌p,但明媚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我叫夏春秋,體育系?!备邆€女生說道,又指了指清秀那個:“她叫林妙,中文系?!?/p>

明媚一聽,樂了,三人三系,果然名副其實的混編啊。

床鋪和東西很快整理好,明媚見她們一直站在旁邊,似乎在等她一樣?!澳銈兂赃^晚飯了嗎?”

“沒有呢,舍管阿姨說有新室友入住,春秋就說先等你來再去吃飯。”林妙說道,她來自江南,有著江南女孩子典型的清秀臉龐,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蕩開兩個小酒窩,眉眼彎彎,像極了一只乖巧可愛的貓

“真不好意思,我們一起去吃吧,我請客?!泵髅恼f。

“哪有讓新來的室友請客的道理,走吧,我請你們?!毕拇呵锸直垡簧?,頗豪情地攬住明媚與林妙兩個人的肩膀就往外走。夏春秋是東北人,果然一方水土一方性格,高大、爽朗、不拘小節(jié)。

這時,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林妙順手拉開門,“請問找誰……”

“艾米莉!章小魚!”明媚看清楚站在外面的人與他們手上的大包小包時,頓時就呆住了?!澳銈儭銈儯 ?/p>

"Surprise!"艾米莉張開手臂,夸張地喊道,帶笑的眼睛彎成了一道絢麗的彩虹。

明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那堆行李,思維一時還有點兒沒轉(zhuǎn)過彎。

“呢,明媚,讓我們先進去好嗎……”章魚抓了抓頭,有點不好意思。宿舍走廊上來來往往的女生很多,都帶著好奇的目光往他身上脲。海大宿舍管理制度明文規(guī)定,禁止男生出入。

三個人讓開了一條道,讓門外的兩個人進來。

看著艾米莉手腳麻利地鋪好床位,明媚才終于回過神來,又驚又喜地嚷道,“你怎么都沒有跟我說?!卑桌驌碜∷募绨蜣D(zhuǎn)身,面向著夏春秋與林妙,嘴角挑起一抹笑,很欠捧地說道:“我不是擔心你被人欺負嘛,不是都說新人最容易被欺負了?!?/p>

“喂!”明媚心里更加感動,可還是輕輕撞了撞艾米莉,這個口無遮攔的家伙!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抬眼望向夏春秋與林妙,出乎她的意料,夏春秋竟然哈哈大笑了兩聲,伸出手:“雖然話不中聽,但我欣賞你這個性,夠直接!夠朋友!我叫夏春秋,體育系?!?/p>

艾米莉握住夏春秋的手搖了搖:“艾米莉,外語系。你這名字可真好,大冬天都不覺得冷了吧。讀,你不會有個兄弟姐妹叫做夏冬眠吧?”

“哇艾米莉,你可真神,春秋真的有個弟弟叫夏冬眠!”林妙忍不住驚呼。

“哈哈真的呀?”

“千真萬確!”

“天吶你爸媽可真行,哈哈!”

大家忍不住笑成一團。

明媚望著兩個新朋友的笑臉,又望了望亂糟槽的桌子與地板,之前心里那點小疙瘩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微微笑著想,人無完人。一顆善良的心與一張真誠的笑臉,比什么都來得可貴。

全部收拾妥當后,五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已經(jīng)七點,食堂差不多關門了。艾米莉提議去章魚家的海鮮館,明媚趕緊阻止了,等坐車到市區(qū),估計她們幾個都餓趴下了。“如果你們不嫌遠,到我們學校外面的美食街吧,有一家特別美味的火鍋店,我請客?!闭卖~提議。

“當然得你請,你是唯一的男士!”艾米莉大聲說道。

明媚笑著搖頭,征詢了林妙與夏春秋的意思后,一行人往島大而去。

島大與海大比鄰而居,但因為兩所學校占地面積都很寬廣,所以兩校之間步行過去需要二十分鐘。

大學城外面的美食街一到夜晚,總是熱鬧非凡,吃喝玩樂應有盡有,一點也不比市中心差。

他們進去的時候,火鍋店里剛巧騰出一桌座位,屋子里熱氣蒸騰,香氣飄飛,讓人忍不住吞口水。

點的牛肉火鍋上得很快,大家早就餓壞了,吃得特別香。艾米莉最開心,終于遇見一個可以跟她拼酒的人了,一杯接一杯地和夏春秋碰杯,兩個人挨著坐,喝到最后鼠然地勾肩搭背,一口一句“姐們”叫得可親熱了。

明細朝林妙眨眨眼:“還好我們兩個清醒,等下一人負責一個?!?/p>

林妙喝著牛奶點頭。

這時章魚的手機響起來,他跑出去接電話,片刻,走進來說:“抱歉,我有點事,得先走了?!彼戳搜垡呀?jīng)喝高了卻依舊不盡興的艾米莉與夏春秋,“明媚,林妙,們兩個待會要留意,進宿舍樓的時候干萬別讓她們鬧事兒?!闭卖~走后,四個女孩子又坐了一會,直到桌子上的酒瓶全空了,菜也見了底,才出門。艾米莉與夏春秋腳步虛浮,明媚與林妙一人攙一個。才過了馬路,夏春秋忽然掙脫林妙,扶著路邊一棵樹狂吐起來,這下好了,連鎖反應似的,艾米莉也跟著跑過去吐起來。林妙從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情況,一下子傻眼了,“明媚,怎么辦啊?!薄皠e急別急,你去買兩瓶水一卷紙巾,吐出來就好了?!卑桌虿皇堑谝淮魏鹊酵?,明媚有經(jīng)驗。

兩個人吐了個痛快,果然人也清醒了一點,互指著對方大罵沒出息,末了又哈哈大笑。明媚見她們狀態(tài)好了一些,與林妙攙扶起兩人,打算回學校。

是在偏頭的剎那,明媚鱉見馬路對面一家飯館前的某個身影,她瞬間如遭雷擊,身體動彈不得,那一刻,仿佛周遭所有嘈雜的聲音在那一刻都停止住,光與影也靜止了一樣,她眼中只有那個人。那么熟悉的臉龐,只是他長高了許多,穿深藍色衛(wèi)衣、黑色仔褲、登山鞋,肩膀上單肩拷著一只軍綠色的包。她看見他跨上停在路邊的一輛摩托車,她還看見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生跳上了車后座,引擎發(fā)動,轟隆一聲,車子迅速開走了……

明媚晃過神來,將艾米莉推給旁邊的林妙,朝馬路對面瘋跑過去,然后追在絕塵而去的摩托車后面狂奔,她從未有過這樣快的速度,燈影與人影從她眼前打馬而過,呼嘯的涼風吹亂了頭發(fā),從耳鼻嘴眼里灌進去,心臟激烈跳動,仿佛要蹦出胸腔。

可盡管如此,前面的那輛車還是離她愈來愈遠,在人群中穿梭,漸漸模糊成一個黑點。但她依舊不顧一切地狂奔而去,那人的名字帶著熱浪在她心尖上翻滾,洛河,洛河。

洛河,我終于再次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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