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構(gòu)造呈“幾”字狀,安江侯的客堂,書房等位于中間。侯府家眷,比如兒女,父母,以及安江侯本人的臥房在右側(cè),而下人們的房間,以及廚房,雜物間等都建到左側(cè)。無形中體現(xiàn)了侯府森嚴的等級。
遇害的竹林在安江侯府這個“幾”字的最左邊緣。竹林中有間下人們的住舍,一棟寬闊的瓦房,單從外觀上看,不遑于侯府老爺們,甚至更大些。
但進到內(nèi)部卻是另一番光景:七八塊床鋪橫七豎八地堆著,床鋪的中間,圍一個吃飯用的大桌子,桌和床之間的空隙丟著中午剩下的飯菜??臻g被安排地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多放架椅子的空位都沒有。
溫和等人進來的時候,仆從們大多都去工作了。只剩一人蜷縮在床上。聽見開門聲,他忽的一下從床上翻起身,滿臉驚慌地看著白澤:“白,白先生?小,小人打水打過了,大缸滿了,實在是太累了回來歇歇,沒偷懶,別告訴侯爺,別,別……”
“好了阿農(nóng),”師兄擺擺手,示意他放松:“放心,我們不是侯爺派來查人的,你活兒干完了,休息休息,沒事的。”
“哎,好,謝謝。坐,你們坐,”阿農(nóng)露出憨厚感激的笑,他手忙腳亂地把雜物掃到一邊:“你們坐。就坐李哥和張哥的床上吧,他們?nèi)|林砍柴了,暫時不回來。”
師兄理了理衣服便大方地坐下:“阿農(nóng),我沒記錯的話,你來侯府有五年了吧?!?/p>
“是,是。雖然侯爺有時候嚴厲,但吃得飽,穿得舒服,挺好的?!?/p>
“呵呵,我記得阿莫也是和你差不多時候來的吧?不,比你晚兩個月,你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吧?”
“嗨,就那樣,阿莫這人,有點……”阿農(nóng)恍然大悟:“哦!白先生來,是想了解阿莫的事兒?”
“不錯?!睅熜贮c頭。
“說熟悉也沒到那種程度吧……小人這就把知道的全說出來?!?/p>
阿農(nóng)是個粗人,也不清楚溫和要的線索,一股腦地在那自說自話,有的事情還是后來想起來才加上的。師兄聽得仔細,溫和卻已經(jīng)被阿農(nóng)顛三倒四的敘述說得昏昏欲睡。
周然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站在門口。
“安江侯真不是人!”溫和上前,聽得周然小聲恨恨地說。
“怎么了?”
周然瞪著溫和:“在我們周家,下人的待遇比不過本家的公子老爺,但至少保證他們四人住一間大屋。勤懇吃苦的,甚至也給他們學(xué)習(xí)本門術(shù)法的資格。”
“說實話,我現(xiàn)在很糾結(jié)……安江侯十惡不赦,像他這樣的人,被人用陰術(shù)咒死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死有余辜!我有時候,都覺得那位不知名的術(shù)士是俠客,為民除害。而我們……在助紂為虐?!?/p>
“此言差矣!禁止對普通民眾使用術(shù)法,遠在百家爭鋒時期定下的規(guī)則。安江侯再罪大惡極,也輪不到我們處理,律法會給他公正地審判?!睖睾驼f:“更何況,我們的本意不是救安江侯,是救安江侯的女兒,和證明我們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