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公子,你終于醒了!”
溫寧十分欣喜。
魏無羨“我這是怎么了?”?
魏無羨撐著身子坐起來,頭真的好痛。
溫寧一愣,立刻看向姐姐溫情。
溫情心中有了些猜想,她不動聲色的試探溫情:“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暈倒么?”?
魏無羨“不知道,不過肯定沒什么大事,好餓啊,有吃的嘛?”?
魏無羨揉了揉肚子看向溫寧。
溫寧“有,公子我去給你拿?!?
魏無羨“誒,咱們這怎么變得這么好,這床還是黃花梨木做的。”?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亂葬崗的布置更換了。
伸了個懶腰下地,出去先看了看自己種的蓮花,嗯,長勢不錯,誒,怎么還有一片桃林。
魏無羨“溫情,你種的桃樹么?”?
魏無羨覺得奇怪的很,這夷陵居然還能這么大面積種出桃樹來。
當一個人痛苦到極致時,就會下意識把令自己痛苦的人或事物藏起來,他大概是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接受藍小姐已死的事實吧。
溫情微微皺了下眉,最后決定還是不要告訴他真相,藍小姐也一定希望她所愛之人快樂。
小阿苑雖然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阿卿姐姐不會再回來了,他哭的稀里嘩啦,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所有的溫氏族人都知道了藍小姐的事情,也知道魏公子失去了關(guān)于藍小姐的記憶,大家很默契的藏好自己的傷感,去隱瞞藍小姐的事情。?
半個多月下來。
魏無羨早已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在瞞著自己什么,亂葬崗那么明顯的變化,他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只是他不愿意去深究罷了,每次去細想就頭疼欲裂,似乎下意識的在抵觸什么。
生活還在繼續(xù)。
僅管大家住宿水平挺高,這里環(huán)境?也不錯,但是依然很窮。
溫寧和魏無羨還是要出去賣東西,來養(yǎng)家糊口。
這半年發(fā)生了許多事,金氏地位不穩(wěn),四大世家各自為戰(zhàn),甚至隱隱有些針對金氏。
尤其是藍氏,凡外出夜獵,金氏弟子碰見藍氏弟子,必有一場惡戰(zhàn)。
聶氏也與金氏疏遠了,怕是只有表面關(guān)系。
江氏與金氏最為微妙,畢竟江家的大小姐嫁進了金家。
聽說藍老先生半年前忽然病倒了,藍氏的一應(yīng)大小事宜都壓在了藍曦臣的身上。
藍曦臣半年里沒有參加金氏的任何一場邀約。
含光君藍忘機自半年前便外出游歷,半年里顯少歸姑蘇,有人說在無妄海見過含光君撫琴。
秣陵蘇氏公然與金氏作對,金氏幾次三番想要圍剿蘇氏,卻都有藍氏插手,未果。
眉山虞氏的虞宗主半年前本已定下夫家,卻在成婚當天接到一個消息,面色蒼白的跑了出去,回來后?便宣布婚約作廢,此生不再嫁。
聽說那殺人不眨眼的玉面羅剎竟然是桃花妖,好在那妖女與兇獸白虎已被金宗主除去?......
......
?云深不知處
藍曦臣在藏書閣翻閱九州通史。
原來墨國竟真的存在。
書中記載,墨國崇明帝墨塍死后不過三年,墨國便被別國吞噬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洛卿死后,他抱著她的尸體呆坐了一天。
?覺得自己這些年所有的行為就像一個笑話,少年時期奮戰(zhàn)沙場保家衛(wèi)國,登基后兢兢業(yè)業(yè)愛民如子,到頭來你們卻連我心愛的女人都容不下。
阿卿是墨國最美的姑娘,他親自為她擦干凈身上的血,抱著她回了長禧宮那片桃林。
阿卿,我來陪你了。
他不想報仇了,也不想活著,更不想管什么狗屁的,國家,大義,責(zé)任,吞下毒藥,他躺在洛卿的身邊,十指相扣。
幾滴眼淚落下來,暈開了書頁上的墨跡。
前世你一身紅衣離我而去,今生你同樣一身紅衣葬在我眼前消散。
阿卿,你太殘忍了。?
“噗?”他吐出一口血來。
心痛到不能呼吸。
金光瑤回到蘭陵后便病重在床。
修養(yǎng)了整整一個月才能下床。
他總是癡癡的看著一片從無妄海帶回來的桃花瓣發(fā)呆。
月色正朦朧,那朵花瓣卻化作粉色的點點星光鉆進了他的眉心。
在這個世界他是一介白衣。
不過堪堪及冠,卻已取得秋試的解元,走到哪都被人喊一句舉人老爺,他幼年失怙,只母親一人撫養(yǎng)他長大。
家境清貧卻如何都要貢他讀書。
考中解元后給發(fā)了銀子貼補,母親總算不必那么辛苦,他才學(xué)極為出眾,老師雖重視他的課業(yè),可是從這里到京城千里迢迢,總該多備些盤纏,為了不傷他面子,便提議他來白鷺書院教書,便當一份收入。
他欣然應(yīng)之。
寡婦門前是非多,幼時總有人欺辱他母子二人,他憋著一口氣苦練武藝,本只是在一些鏢局武堂外偷學(xué),還是那武堂堂主心善見他根骨不錯,傾心教授。
后來就沒有人來欺負他們了,畢竟柿子都挑軟的捏。
今日聽院長說會來一名新學(xué)子。
他平日里都是步行前往白鷺書院,今日也同樣如此。
身后傳來叮叮當當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行至他身側(cè)時,他也不禁扭頭看了一眼。
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
飄揚的紗幔偶爾被風(fēng)兒掠起,他隱隱約約能看見車內(nèi)之人瑩白如玉的側(cè)臉,和高高豎起的發(fā)冠。
他并未多想,繼續(xù)前行,而那裝潢華麗的馬車卻停了下來,那類似于書童的馬車夫下了馬,走到他面前書童:“公子,可是去那白鷺書院?!?/p>
這條山路也只通向白鷺書院一家而已。
孟瑤“正是?!彼Y數(shù)極好。
書童“我家公子邀您同行,這離書院還有一段距離?!睍绱苏f道。
他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放松警惕的人,但是莫名心中對馬車中那人有幾分隱約的好奇孟瑤:“多謝?!?/p>
書童“公子客氣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p>
孟瑤“鄙人姓孟?!?/p>
他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更顯純良。
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初見時的一個對視,可以讓他記一輩子。
撩起簾子的那一剎那,他與那雙仿佛承載著萬千星空的眸子對上,那人只是微微彎了彎唇,自己的眼里就再也裝不下其它人間風(fēng)物。
他的禮儀是出了名的好,便是考取了解元見那縣太爺時,他也沒有這般手足無措過。
略微僵硬的坐下孟瑤:“多謝公子搭載,在下孟瑤,不知公子如何稱呼?!?/p>
玉卿“玉卿?!?/p>
他的聲音很清冷,卻又有種獨特的韻律,叫人忍不住心馳神迷。
孟瑤“玉公子?!?/p>
孟瑤對他作揖。
玉卿回禮。
孟瑤“玉公子去白鷺書院求學(xué)?先前未有見過公子?!?/p>
這樣陌上人如玉的公子他的確從來未有遇見。
玉卿“來求學(xué)?!?/p>
玉卿話似乎很少,明明看起來很溫柔,但那種游離的疏冷又叫人不敢太過靠近。
玉卿“孟公子也是來求學(xué)么?”
他清粼粼的看了孟瑤一眼。
孟瑤“算是吧?!?/p>
孟瑤不著痕跡的移開視線。
往日從未覺得這段路那么近,幾乎是眨眼間到了,書院內(nèi)為示莊重,是不允許行駛馬車的。
書童牽著馬,先行下去安置,孟瑤帶著玉卿去找院長。
玉卿“玉卿還有一事相求?!?/p>
他忽然對院長作揖。
院長“何事。”
院長為人和善,學(xué)生的不過分要求,他多不苛刻。
玉卿“玉卿不習(xí)慣與他人同住,可否予學(xué)生一間房獨住,我可以交納雙份的津貼?!?/p>
白鷺書院這些年來求學(xué)的學(xué)子太多,精舍本就不夠住,要騰出一間著實不易,他有些為難。
孟瑤“老師,不若將我那間先給玉卿住,我平日里也不宿在這里?!?/p>
孟瑤出聲。
孟瑤“好,那就先把你那間挪出來。”
孟瑤作為白鷺書院教出來最得意的學(xué)生,自是有優(yōu)待的,那間屋子就是給他這個常年第一名留的。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需要了,只要好好準備次年3月的春闈就好。
交完拜帖,安排好,才由他帶著玉卿去學(xué)堂。
玉卿“方才之事,多謝孟兄?!?/p>
玉卿說這話時,那種疏離感散了些。
孟瑤彎了彎唇,眼睛里是細碎的笑意,唇畔邊的酒窩深陷。
進了學(xué)堂,坐著的學(xué)生紛紛喊孟瑤夫子,他才知原來他剛才的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玉卿本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來這白鷺書院,如今卻是真真起了興致。
孟瑤才學(xué)廣博,除了極為跳脫的幾位,其余人都聽得出神,連他都有幾分入迷。
方才不過一時心善,見這山風(fēng)料峭,他穿的單薄,才搭他一程,并未細看他的長相。
膚色白皙,眼珠黑白分明,靈活而不輕浮,面相很是干凈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機敏,嘴角眉梢總是著帶微微的笑意。
一襲白衣,頗有幾分出塵的仙氣。
玉卿的思維忽然有幾分發(fā)散,總覺得若那眉心點上一點丹砂,那應(yīng)是極美的。
孟瑤察覺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身子頗有幾分僵硬,尾脊骨一麻,耳朵發(fā)燙,差點就念錯了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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