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好好的獨處,如今卻成了五人行。
他倒是不知一向不喜歡賞花的太子表哥今兒個為啥非得橫插一腳,說要一同賞花。表妹也是,非得帶著駙馬一起,與他們一道。
玉卿也沒想到聶明訣會跟來,她有些懊惱,面上卻不顯,一派大方得體的模樣。
?聶明訣本該走在最前頭,也不知他想要干什么,非走在自己身側(cè)。
玉卿不想?與聶明訣過多交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接卓然的話茬。
聶明訣周身的氣壓越發(fā)低的可怕。
聶嵐只跟了一會,見金光瑤實在心不在焉的樣子,便提出回去休息了。
五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聶明訣“卓然你不是說想學那套刀法?!?
聶明訣突兀的開口,打斷了竊竊私語的兩人。
卓然“殿下愿意教我!”?
卓然癡迷刀法,這下自然欣喜。
聶明訣“嗯,你去把那把刀拿來。”?
聶明訣狀似不經(jīng)意的說。
卓然有些猶豫,畢竟心上人還在。
卓然“殿下能不能改天?”?
卓然問。
聶明訣“孤只有今日空閑?!?
聶明訣那么嚴肅端正的一個人,卓然自然也不覺得他會騙自己。
卓然“玉卿妹妹,你在這等會我,我取了刀就回來?!?
玉卿“好?!?
得了玉卿回復(fù),他才急匆匆的往外跑。
聶明訣知道卓然十分寶貝那把刀,必定不會假借人手,必定會親自去取。
下人們都沒有跟著,如今這梅園只他二人。
玉卿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走了兩步。
下一刻,天旋地轉(zhuǎn),就被人抵在了樹干上。
聶明訣把她禁錮在兩臂之間聶明訣:“孤昨晚與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炙熱的鼻息離她極近。
眼神里的危險與占有濃郁到令人心驚。
玉卿想躲開,卻又無處可躲,身后已貼緊了樹干,偏他又欺身向前了幾步。
玉卿“太子殿下,請您自重。”
這是她第二次對他說這樣的話,端看她抵著自己胸膛的手,便輕顫著。
聶明訣“我不該太縱容你的,嗯?!?/p>
聶明訣嗤笑一聲,俯下身來,在她耳畔如是說道。
玉卿“嗯~”
她嬌呼一聲。
耳垂被濕熱包裹。
一股燙人的酥麻從耳畔一直貫穿了全身,她雙腿酥軟,被聶明訣半抱在懷里,這才沒有滑落到地上。
玉卿“殿~殿下?!?/p>
她聲音顫的厲害,這樣嬌軟至極,只會讓男人心生邪念。
他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偏了偏,沿著她的下顎線,直到貼合上那張他肖想了許久的嬌艷紅唇上。
輕輕的嘗,細細的品。
堵住她所有的抗拒。
......
卓然來時,玉卿坐在石凳上,眼尾還有些緋紅,嫵媚嬌艷的很,那唇瓣也紅的似誘人品嘗。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太子雖然沒有坐下,但他看向玉卿的眼神里,是滾燙的炙熱,是一個男人對心愛女子的欲和渴望。
他太清楚這種眼神了,也或許自己看玉卿就是這種眼神。
腦子空白了一瞬,心里徒然升起一股無力感了,太子想要的人,自己如何有資格爭搶呢?
更何況,這一刻兩人之間的氣場膠著又曖昧,卓然僵硬的扯起笑容走過去。
聶明訣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只眼中的警告意味卻是極濃的。
玉卿之后便再未同聶明訣說過一句話,每次兩人視線對上,她便立刻側(cè)過頭去。
臨走時,聶明訣經(jīng)過她身邊時只留下一句話聶明訣:“乖些,別惹我生氣?!?/p>
回府后,玉夫人顯然有些心氣不順,她怎么也沒想到太子今日也在承南侯府,看到太子隨女兒一同出來,玉夫人就有些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
也不知太子與侯夫人說了什么,原本這好事將近的親家母態(tài)度的侯夫人,在最后又變得客氣起來,她就知道這門親事是談不成了。
玉夫人是打定了主意不叫玉卿嫁給太子,接下來這些日子,天天帶著她出去,四處相看。
東宮,聶明訣得了消息,臉黑成鍋底。
這日母親被手帕交約出去,玉卿難得偷得半日閑,許久未去憑南寺,準備去那里上柱香。
以前她也總愛來這里,只因憑南寺的后山有一處桃林,如今正是三月里桃花的時節(jié)。
她沒有讓隨從們跟著,只身去了后山。
她今日穿的素雅,白色廣袖流仙裙,裙擺處繡有藍色云紋。
這的桃林與南屏城外的那處桃林真像。
今天,天色不大好,來的香客不多。
她一路上并未碰到人。
風兒輕輕吹動枝頭粉色的花瓣,她伸手接過其中一片。
轉(zhuǎn)過身時,便與他四目相對。
她好一會才平復(fù)心情,裝作從容的模樣想要從他身邊經(jīng)過,便當做從沒有過往,相見不識。
金光瑤“阿卿?!?/p>
他低低的喚了一聲,繾綣又溫柔。
她心臟重重跳了一下,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自后擁住她。
金光瑤“對不起?!?/p>
他的聲音低低的,里面藏了許多情緒。
她想大方的說沒關(guān)系,只是怎么也說不出口,原來她到底還是介意的。
金光瑤“我進京時遇了劫匪,雖習了武藝,但對方數(shù)量眾多,我不小心滾落石崖,盤纏和身份都丟了,后來被長公主所救,御醫(yī)說我磕著頭,記憶不知何時才能恢復(fù)?!?/p>
他向她道明原因,縱今生有緣無分,但他還是想告訴玉卿。
這輩子,他只動過一次心,愛過一個人。
她終于等來了一個解釋,但是木已成舟,如今兩人一個已娶,一個未嫁,到底是錯過了。
玉卿將他的手掰開玉卿:“夫子,我不后悔遇見你,不后悔去過南屏,只是往后,便只當做萍水相逢吧,你已經(jīng)負過一個姑娘,別又讓另一個也傷了心?!?/p>
這一次,我先離開,換你來看我的背影,好么?
金光瑤捂著自己心口,半跪在桃林里,那種細密的窒息感讓他顫著聲,說不出話來。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像極了當初她與自己在南屏策馬同游的那天。
臉上漸漸濕潤,也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眼淚。
蘭陵金氏
他好似失了魂般坐在窗邊,臉色慘白的不像話,兩世,兩世都是我害了你。
阿卿,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桃林與自己訣別,一身素凈的白衣,像極了當初在清河兩人重逢時的藍初北,同樣的相遇,同樣的再見時,物是人非。
藍氏聽學,他第一次見她。
那時便生了些情愫,拜禮時,她狀似無意的替自己解圍,那情種便埋下了,離開云深不知處時,他在彌苑外徘徊許久,只為親自與她道一聲離別。
清河再重逢,兩人相談甚歡,他一面欣喜她是女兒身,一面又暗含自卑不愿表露心跡惹她煩憂。
他嫉妒藍忘機可以與她一同長大,嫉妒魏無羨可以得她幾分青眼,嫉妒江晚吟與她有過婚約,嫉妒聶明訣與她知己相稱,甚至是那同樣身份卑微的辛陸都可以留在她身邊,得她照顧。
但同時,他又明白,自己沒有資格,但是倘若有一天,我身居高位呢,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他的愛從來都是步步為營,卻又小心翼翼,最后暗無天日,孤芳自賞。
“嘟嘟嘟”
敲門聲響起。
金光瑤“何事。”
小廝“斂芳尊,少夫人喜得麟兒。”
他不自覺嘴角也上揚了些,雖然身體仍有些虛弱,但還是去披了件衣服想要去看看這個侄兒。
匆匆趕了過去,可惜金光善連門都沒讓他進。
他隔著門僦看他們,一派其樂融融的和諧模樣,垂下眸子,心中嗤笑,同時也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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