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就是買買買,張日山似乎想把以前和婧曦缺失的部分給補回來,幸虧有司機和保鏢一路跟著,否則還真拿不下。
“想去梨園嗎?”兩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張日山摟著婧曦忽然問。
歪頭看著身邊之人,有些驚訝?!袄鎴@?這里也有嗎?”想到二月紅臺上唱戲時的風姿,婧曦一時間有些懷念。
微微一笑,刮刮女子好看的鼻尖?!爱斎挥?,老九門的傳統(tǒng)必須傳承下去。”讓婧曦去梨園,一方面是去消遣打發(fā)時間,另一方面是想把出色的后輩介紹給她認識。
“去,必須去!”
沒有坐車,轉(zhuǎn)了個彎走了幾步就到了。路線都是張日山在操控,婧曦懷疑這張日山就是故意把她往這條道上帶,至于原因,相信很快就知道。
到了梨園,這里卻很冷清,似乎沒什么人。一步一步靠近臺子,這里擺設(shè)裝飾都跟在長沙的梨園一模一樣,就像是原本就存在這里一樣??涉宏刂溃倌陼r光已過,里面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存在了。
“一切都恍如昨日,閉上眼,仿佛還能聽見二爺唱戲時的經(jīng)典之聲。當真是如癡如醉,令人神往,身臨其境?!?/p>
“你想聽的話,我知道有個人可以與二爺媲美?!?/p>
回頭望著張日山,有過驚喜,而后變?yōu)檫z憾?!八懔?,人已不在,在聽也是徒增傷感,不必勞煩人家了?!?/p>
“你沒聽過怎么知道?”拍拍手,吩咐屬下去安排。
差不多十分鐘后,梨園內(nèi)的燈全部亮了起來,四個穿著穿著旗袍的小姐姐端著果子點心茶水井然有序擺在桌子上。
婧曦和張日山分開而坐,燈臺上的簾子掀開,一個身影緩緩走出,開嗓就是二月紅有名的戲曲霸王別姬。
戲已開鑼,跌宕起伏,人間聚散,相見恨晚。眼神時而迷惘,會彷徨,會望著遠方出神,垂下眼簾又心如止水。婧曦一時看的入了迷,仿佛看到了二月紅在現(xiàn),一曲離殤斷人腸,韶華盡去淚滿裳。
“婧曦……”一只手握上,喚回了她的思緒。
“怎么了?”
大手想幫婧曦擦干眼角淚滴,卻沒來得及就被滴落在身上,最后滑落在地,凝結(jié)成一顆小金豆。
第一次見婧曦流淚,張日山一時怔住。可在看到地上金光閃閃一物時,也深覺不可思議?!霸瓉?,女生的淚還真是金豆子?!倍紫率捌鹞赵谑种校?/p>
“一時傷情,有些情不自禁?!?/p>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以往覺得這句話有些過,今日一見才知曉這句詩的真正含義,于你,我總是舍不得你傷心?!?/p>
卸了妝的解雨臣從梨園后臺走出,在一個小時前接到張日山發(fā)來的短信時,有些意外。這位可不是經(jīng)常能聯(lián)系到的,今天居然要他為他破例單獨唱一曲,說是為故人。解雨臣也很好奇是怎樣的故人能讓張日山如此溫柔小意對待,正好碰見這一幕。
“沒想到雷厲風行不茍言笑的九門協(xié)會會長也有這么溫柔的一面。”
身后之人的語氣明顯帶著調(diào)笑之意,起身站好,臉上居然還帶著笑?!靶闹鶒?,自然以她為先?!币痪湓挼榔扑麄儍扇说年P(guān)系。
見到來人,婧曦不由出聲:“二爺?”
“我叫解雨臣。”
姓解?婧曦才豁然開朗?!霸瓉硎墙饩艩?shù)膶O子?!笔撬J錯人了,怪只怪這年輕人的相貌與二月紅太相似。
解雨臣的爺爺是解九,解連環(huán)是解雨臣的父親,但是解雨臣是解連環(huán)過繼的兒子,并非親生。如今還是老九門解家的當家,解九爺之孫,吳邪幼時的玩伴。隨二月紅學習戲曲,藝名解語花。
“敢問前輩是……”
都知道九門協(xié)會會長張日山一直對一個女子念念不忘,面前的女子雖然芳華,可能年齡輩分其實都要大過他們,這樣稱呼不會失禮。
“南婧曦?!?/p>
這個名字解雨臣當然聽過,這是九門里一直存在的傳奇,老一輩的人提到她無不恭敬,是猶如神明的存在。
“那我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熟知女人對自己稱呼和年齡的敏感,解雨臣還是過問一下。
瞥了眼身邊的張日山,婧曦大方一笑,對著解雨臣說:“叫什么都可以,就不許叫我奶奶?!辈灰詾樗恢溃庥瓿伎墒强梢越袕埲丈綘敔?shù)娜?,她是張日山媳婦,叫奶奶絕不可能。
“好,那我叫你姐姐怎么樣?”有心給張日山添堵,解雨臣自然高興。
“當然可以。”這小花太招人疼了,一下就戳中了婧曦的心坎里。
旁觀者張日山的臉完全黑的跟墨水一樣,這兩人純粹是消遣他。還有這解雨臣,大逆不道不把長輩放在眼里,早知道還不如不來這里,他瞎操什么心。
“初次見到你們這群小輩,沒什么好東西,這塊玉牌就送給你,保你平安順遂,添福多壽?!?/p>
“長者賜不敢辭,晚輩也就收下了?!睕]有絲毫扭捏和假意推辭,在彎腰謝過后站直身子,那姿態(tài)當真有幾分二月紅的影子。
心思澄亮不做作,婧曦很欣賞他的為人,重要的是長相敞亮夠招人喜歡,好感度也就刷刷刷的往上漲。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就喜歡你們年輕人這爽快勁兒。”末了還拍了一下解雨臣的肩膀,實則探查一下這人身子骨怎么樣。
有人色爪子伸出去了,張日山可就不高興了。把人連手帶抱離解雨臣幾步遠后,才慢慢教育起來。
“你是女孩子,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不好。”
當他是死的嗎?
“好好好,聽你的?!贝淄醪荒苋?,一惹就失火,到時候還得她來敗火,這不劃算。
人見了,戲聽了,曲終人散,婧曦也不便在打擾。在被解雨臣送出門時,婧曦上車前對他囑咐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我就住在新月飯店。你……”話沒說完就被某個人給一股腦塞進了車里,還擋住視線不讓婧曦看見。
“行了行了,他知道地方。外面冷,乖!”把人推進車里后細心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秒變冷臉。“有事找我就行,不必麻煩你奶奶,聽到?jīng)]有?!睅е⒆託獾耐{,雖然不知道放狠話管不管用。
呆呆點頭,“知道!”解雨臣其實是想笑的,不過忍住了。臉上面色還是帶著恭敬,實則內(nèi)心嘲笑張日山行為幼稚無聊。
伸出手指點了點解雨臣,“知道最好。”然后開車門上車,鎖窗,不讓某曦奔出頭說再見。
“今天開心嗎?”
“開心。主要身邊有你在,開心的不得了?!?/p>
“現(xiàn)在才說好話,第一次見小輩送大禮,我等了你這么多年你也沒送過我什么?”
受不了差別待遇的張日山變成了索要糖果的孩子,這反差萌太卡哇伊了。
“你一個百歲老人還問我要禮物,你知不知羞啊。我剛回來的時候,你怎么對我的?那餓狼撲食慘不忍睹啊,你活像當了八輩子的和尚沒碰過葷腥一樣,你臉呢?”
“我那不是太愛你了,所以才失控言行過當,我第二天已經(jīng)道歉了。”
“你還道歉,整整一晚上我都沒下過床,大中午我才起來,還不肯放過我。你把我擠在浴室里,畜生干的活兒全讓你一個人干了,真是禽獸不如。”
“咳咳……”前排開車的司機受不了他們語出驚人,只有拼命的咳嗽證明他的存在。
“閉嘴!”“閉嘴!”
夫妻倆齊齊出聲把司機嚇的半死,車里的氣息安靜的不像話。
張日山起身把前排的簾子拉上,隔絕視線。
“噗……”太好笑了,這種流氓斗嘴居然會如此有趣,婧曦一時笑出了聲。
自己女朋友把閨房樂趣說出來,張日山現(xiàn)在想起還有些臉紅,只因為車里光線黑暗,看不出來?!盎丶液煤檬帐澳恪!闭覉鲎铀皇遣粫?,用最獨特的方式懲罰婧曦,雙方愉悅又盡興,何樂而不為。
“who怕who?!迸滤?,來啊,看誰先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