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伯府,范閑在外謹言慎行,可在自家府里,卻是松快多了。
有葉輕眉的光環(huán)影響,范建對范閑可謂是用盡心血,不然也不會當初舍了自己的大兒子不要,也非要救范閑的命了。
加之妻子的離世,范建最近老了許多,發(fā)間華發(fā)似是如雨后春筍一般不停的生出。又因為京都大事不停,還有妻子臨終囑托,喪事極簡。
整個范府都沉浸在一片慘淡之中,哪怕是范思轍出去做生意,都是柳如玉在遮掩,回家也都是走后門悄無聲息,盡量不晃到范建跟前。
范家上下守孝,范閑軟禁司理理也有了理由,終歸是受過平等理念熏陶的現(xiàn)代人,除了讓人好吃好喝伺候司理理,自然,想吃葷的就不行了,再有監(jiān)視,并沒有對她有過一絲虐待。
范閑把京都第三人勢力說給了范建聽,從御史臺百姓狀告太子一事起,范建就察覺到這件事里的陰謀。
私底下也派人去查過李承澤,哪怕是傻乎乎還未成年的三皇子李承平他都調查過,可他們的手的確干凈的很。
甚至他曾經起過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覺得這件事的主導者就是慶帝自己。
以老李家的基因傳承,毫無底線的事做起來那是太成功了。
皇家的人變態(tài)起來,那是連自己祖宗十八代都能掘墳的那種。
范建對范閑的話有一種天然的信任,京都第三股勢力的介入,也讓范建看到了其深不可測。
不過一點流言,一百多條人命,就把太子和李云睿釘在了恥辱柱上。
慶帝看似沒有下旨如何處置太子和長公主,但據(jù)說太子被幽禁,外人也不得見,只剩下一個頭銜而已。
太子不廢而廢,皇后也已經是日暮夕陽,那些臟水就算是假的,但人傳的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范建猛的心頭一涼,他好似窺見京都中藏著一只深不可測的野獸,沉睡中蟄伏,一旦蘇醒,就如地龍翻身,讓京都一片混亂。
為了保護葉輕眉留下的這根獨苗苗,范建提前把紅騎的幾個高手送給范閑來保護他。
說實話,范閑在看到范建一個戶部侍郎養(yǎng)私兵的時候,都足夠震驚一萬年。
慶國第一寵臣,尚書之職卻有公爵之位,府邸是親王規(guī)格,皇家內衛(wèi)有調動之權,朝拜不跪,放到正史,也數(shù)不出來。
朝堂上吵了半個月,彈劾奏折幾乎能把議政殿給堆滿了,民間因為這件事發(fā)酵成了洪水滔天,慶帝終于沒辦法在擱置此事,只是廢了李云睿公主之位,將其貶為郡主發(fā)落信陽,終生不得回京。
至于太子,慶帝留著還有用,卻也不想讓老二這把刀太鋒利,只得讓皇后擔了大部分罪責,直接賜死。
太子年紀尚輕,不過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錯,雖說私德有虧,但本性不壞,只囚禁在東宮抄書自省。
太子犯了如此大錯,未曾半點傷筋動骨,只有皇后和李云睿擔了主責,甚至在下發(fā)懲處太子的旨意時,就差直說是李云睿勾引太子了,同時也是向外界表達此事都是李云睿起的頭,和太子無關這個意思了。
滿朝文武,懂的都懂,慶帝這是在自圓其說,扯遮羞布那。
用兩個女人換一個太子的前程,怎么看都是劃算的。
經過此事,眾人也看到了慶帝對太子的重視,畢竟都到了這份上了還不廢太子,可見慶帝是真心不想讓江山太安穩(wěn)了。
慶國,危矣!
慶國內外沸反盈天,皇家丑事成了百姓人人口傳的趣事。
皇帝的處置都如此不輕不重,百姓們口嗨起來也沒個度。
慶帝正忙著開展自己滅大宗師計劃的同時,還要給太子擦屁股,儼然沒那么多心力去關注民間,這也就讓范思轍的渾水摸魚如同小小的水花根本無人注意。
李云睿帶著一身罵名去了信陽,但這些罵名她絲毫不在意,本來她只在意的也就慶帝一個人。
長公主離開了京都,太子還在囚禁中,這可不顯出老二李承澤了嗎?
一看,這不行啊。
于是,慶帝又把范閑給扒拉出來了。
因著慶國和北齊開戰(zhàn)大勝,范閑本任職為太常寺協(xié)律郎,為了讓他去蹭功增加閱歷,順便混個臉熟,就被他安排去和談。
作為職場新人,范閑從未上桌談判過,便虛心請教辛其物,辛其物得到過上面人的叮囑,要和范閑保持友好關系,不能得罪,便包攬一切和談內容。
就這樣,辛其物向范閑彰顯大國氣量,如何自當雅量的談判。
當看到和聽到辛其物語氣放肆,行為狂野,與北齊對罵祖宗十八代后,范閑差點以為這是來了菜市場。
此情此景,這不是現(xiàn)代世界聯(lián)合國談判的流程嗎?
吵不吵得過啊,吵不過吐口水啊。
不過與聯(lián)合國談判相比,這還是過于保守了點,畢竟聯(lián)合國談判時是真動過手扔過鞋的,放在這封建社會,也算激烈運動的那種了。
舌戰(zhàn)群儒不過癮,能動手絕對不吵吵,古人誠不欺我!
難怪古代有那么一句話,兩國談判 不斬來使 ,真的很容易讓人殺了!
這場談判的結果最后也出來了。
友好: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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