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間已過,林若甫老神自在的端坐,秦業(yè)雙眼放空似有些精神不濟,其他人打嘴炮依舊火熱,只有老二李承澤時不時的看向門口,眼中閃過一抹驚疑和隱憂。
他家養(yǎng)的幾個閑人前天可都齊齊離開了,要不是留了書信,他還以為他們被李老狗給抓了。
恰巧今天早朝皇帝就遲到,這可不是那老狗賊的風格,畢竟作為手握大權的千古一帝,為人還是很嚴謹?shù)?,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君臣同樂,朝堂和諧了,沒道理今天這么晚還不來,難道真的嗝屁了?
那豈不是今天的大戲,沒了主角?
就在李承澤還在孝出強大瘋狂腦補時,殿外終于有了腳步聲,所有人整裝肅容,開始面圣朝會。
只是,當進來的是林婉兒,最先驚訝的不是李承澤,而是林若甫。
“婉兒,你怎么來了?”林若甫冷俊眉眼如同冰雪融化,笑容慈愛,慵懶自在,透著自然的親昵,“回家等爹,順便幫我看好大寶。”
林若甫直覺林婉兒此刻進殿或許會有大事發(fā)生,心中驚懼卻也只想保全家人,便有意讓林婉兒離開,可一向乖巧聽話的林婉兒卻選擇了拒絕林若甫的建議,
“爹,今日是個大日子,女兒不能缺席,希望爹見諒?!?/p>
扶風若柳,聲音溫柔,一字一句都帶著女兒家的嬌俏,可聽在林若甫耳邊卻格外堅定。在觀女兒面色,發(fā)現(xiàn)以往羸弱之姿居然有了春生新復之像,似得了什么靈丹妙藥驅走了沉疴病痛,健康的紅潤膚色比之外面的凌霄花更有博然勢態(tài),已有了堅定果決,不屈向上的力量一般。
這...莫不是得了什么機緣?
林若甫心中所思不過轉瞬即逝,但這個女兒一向是有主意的,從來都讓他放心,便也展顏一笑,對其招手過來。
林婉兒淡笑上前,被林若甫安排站在椅子后面,不忘拍了拍她的手,用只有兩人能聽得懂的話暗示道,“就站在我背后,別怕!”
看似是讓她放心,實則是在告訴林婉兒一會他會替她擋住所有的危險,一切以保住自身為重。
林婉兒拒絕的話在腦海里轉了好幾圈,對上親生父親狀若置生死度外的安全感,讓一貫偽裝乖乖女的林婉兒紅了眼眶,卻也始終沒有說出口。
坐在左手邊的秦業(yè)移動了下眼珠子看了一眼這對父女,手從扶手放到腹前,瞇著眼睛的他遠看著像只打盹兒的老虎,但就算是年紀大了,他的殺傷力卻從來沒有降低過。這么多年,他的能力和威信與日劇增,憑借著他的中庸之道在京都也是有可媲美司南伯相較之力。
就在文武百官翹首以盼下,從殿外飛進來一物,還沒等他們分辨出什么東西是,一女子踏門而入。
“今天天氣很好,大家伙好??!”也是個適合掀起罵戰(zhàn)報仇雪恨的絕佳之日。
葉慶余進門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笑瞇瞇的和所有人打招呼,看架勢倒像是上司慰問下屬。
而這時,有人才看清扔進來的東西是什么?
“陛下?”有人不確定的稱呼著,卻始終沒有靠近,呈觀望之態(tài),其他大部分人也同樣如此,愣是沒一人去把五體投地的人翻個面,當真是忠君極了。
李承澤本來還因為無聊打的哈欠愣是剛打到一半給憋了回去,瞪大了眼睛朝著地上的不明物眨了眨眼,一雙眼睛活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奇妙物般,上上下下從頭看了個遍,像是要在那個趴在地上不成型的玩意兒身上找出與慶帝的相似點。
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絕不會提前笑出聲來的。
很快,葉慶余給了所有人一個答案。
少女噔噔噔幾步上前,抓住裝死的慶帝的后領子,一路拖行到看似坐著實則身體癱軟的秦業(yè)面前,笑中帶惡,“這廢物玩意兒是你追如何的對象,你不是最會下注嗎,要不這次你在看看,你今天會不會贏?”
早在葉慶余進殿時,秦業(yè)臉上的驚懼就完全掩飾不住。
這張臉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前的女子就是他曾在太平別苑殺的那個出自神廟的天脈神女。
重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在他面前上演,有那么一刻他竟然希望這是幻覺。
直到女子霸道的身姿闖進他的眼眸時,以及催命符一般的惡語相向,他才知道自己就算是高階武者,也難以抵擋鬼神之力。
他只能僵滯著身體和她對上,話語如同千刃凌遲著他的皮肉,從來只有慵懶的眼簾也被驚駭強行撐開,葉慶余簡單的精神攻擊令他破防,心竅仿佛被注入一股寒氣,瞬間爆發(fā)出強烈的寒冷,將他七經(jīng)八脈冰封爆裂,轉而流向四肢百骸,整個人生不起一絲力氣去阻擋死亡的靠近,只能癱坐在椅子上被凍成冰雕,遇到陽光就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