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朗月的仙人此刻也從仙宮踏入塵世,一身白衣的古塵面前擺放的不是古琴長蕭,而是充滿煙火氣息的烤盤爐灶。
他低垂著眉眼,陽光透過花影調(diào)皮的在他溫潤如玉的身姿上肆意描畫,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也終究為五斗米而折腰,側(cè)眸皺眉看了眼旁邊已經(jīng)開始行樂暢聊的南婧曦和溫珞玉,認命的一抬衣袖,抄起肉串開始炙烤。
“婧曦,你給我的那些毒藥,我可不可以給我哥哥一份啊?”
溫珞玉說來還有些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她的制毒研究也時常會和自己哥哥溫壺酒交流,本就癡迷毒道的哥哥那叫一個不要臉,愣是刷地痞無賴的想從她這里磨點好東西回去。
“既給了姐姐您,那就是您的,您完全有處置的權(quán)利,不必知會我的?!蹦湘宏剌p抿朱唇,嗓音中帶著幾分甜軟,美顏嬌容上惑人心跳的笑容也那么美好,完全信任,爽朗灑脫,似是結(jié)合了世間所有美好。
“近日來東君多有愁緒,還把他爹給氣的回了兵營,那孩子心里藏著事,我問他又不說,我一猜,或許和你有關(guān)?!?/p>
眼前桃花朵朵溫柔,可溫珞玉的心卻憂愁難解,她隱約猜到些什么,語氣不免也帶著朔風蕭瑟的冷意。
月色撩撥著萬千怒放花蕊,微涼的夜風也不在假裝溫柔,抬眸桃花含羞,垂眸煙火流年,靜好歲月總會有波瀾平添。
“我該離開鎮(zhèn)西侯府了?!?/p>
“西楚劍歌,我已大成,東君即將入江湖,我必須在他之前,先掀起江湖風暴,到時候,他身上的注意力就會分散許多,鎮(zhèn)西侯府,也不必成為上位者忌憚的眼中釘?!?/p>
雙眸恰似兩汪秋水,波光瀲滟中卻又透著冷冽的尖銳,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輕扇的翅膀,南婧曦低沉的聲音中蘊含無盡風暴,那是引誘敵人獻祭生命為她名揚天下的殘忍。
“我要走,東東肯定不高興?!?/p>
視線流轉(zhuǎn)在豐神雅淡,朗月清風的少年人身上,剎那間,寒意盡收,好似剛才那個殺盡天下魑魅魍魎的女子并非是她。
溫珞玉不禁莞爾一笑,隨南婧曦視線而去,最終停駐在兒子那神清骨秀的玉容之上,還算是頗有姿色。
哪怕如今還未成年,卻也已經(jīng)有明珠璀璨,當世天驕的男兒本色。
可見,他兒不是沒有贏面的。
怪不得,最近對著她總是言辭不定,私下詢問嫁娶之事,合著不是得了相思分離癥,而是恨嫁了。
“放心,我會看住他的。”為了大局,溫珞玉哪怕在無底線的寵兒子,也會以家族利益考慮,現(xiàn)在把兒子放出去,無異于群狼環(huán)伺,哪怕有鎮(zhèn)西侯府的威勢撐腰,也架不住陰謀詭計的摧殘。
溫珞玉決定了,等南婧曦將江湖風浪掀起,百里東君也有了鷹擊長空之力,她就讓兒子以身相許。
畢竟現(xiàn)在鎮(zhèn)西侯府都危機四伏,南婧曦愿意以身入局,有將天下之敵殺盡之意,解鎮(zhèn)西侯府圍困局面,她讓兒子終生報答有何不可。
至于百里家以后繼承問題,那是以后的事。
事后百里成風也不敢對著她小狗汪汪叫,他老爹都答應了,他這個兒子的意見不重要,話語權(quán)那是一點沒有,也不需要和他溝通。
南婧曦每天為古塵注入真氣,將他破敗身軀的生機煥活以后,又留下不少養(yǎng)生丹藥和藥酒。
在一個尋常無比的夜晚,南婧曦悄然離開,彼時百里東君剛學會西楚劍歌第三式。
而南婧曦不知道的是,在她從鎮(zhèn)西侯府的夜空踏月而去時,百里東君正憑欄而望,眼里閃爍著決然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