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娘的病越發(fā)嚴重了，我從張日山那里弄到了一些好藥，不僅有助于師娘的病，也讓我在遇到了那個瘋女人。

因為師娘的病是我送的簪子造成的，我難得老老實實地跪在張府院子里，希望張啟山請來的大夫真的可以治好師娘，就在此時，我聽到了幻聽過無數(shù)次的聲音。

晨曦橘子皮，是你嗎？

我欣喜地抬頭向聲音出處看去，果然是她，多年沒見，她好像更漂亮，也不知道脾氣改了沒？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就像曾經(jīng)那樣懟她，說有人娶她就是行善積德，被她狠狠懟了回來。

我眼角抑制不住抽搐了一瞬，很好，看來她還是老樣子，脾氣依然那么火爆，難怪到現(xiàn)在還嫁不出去！

多年后想起那一日 ，我總是暗罵自己那時是有多蠢，明明見到她很開心，卻總是口不擇言，把她氣得跳腳。

晨曦得知我這幾年的事跡，開始狠狠修理起我來，最典型的招數(shù)就是倒立抄道德經(jīng)，我就不明白那些損招她是怎么想出來的。

挨罰的時候，她因為日本人的事情對我一通臭罵，我自知理虧，沒有多加反駁，只是受罰我是每天都不耽誤，天天往張府跑。

張啟山那個混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什么想法，可后來的歲月我才明白，混蛋有混蛋的好處，至少比蠢蛋強。

我在那時依然沒有想明白自己對晨曦的感情，就是看到她和張啟山在一起會莫名不滿。

我一向不喜歡委屈自己，讓我不滿的后果就是刻意闖些小禍，讓晨曦揪著我的耳朵繼續(xù)懲罰和教育我。

看著晨曦被我引走后張啟山那咬牙切齒的神情，我只覺得異常痛快，閑得慌？平時你恨不得天天宿在軍營里，晨曦一來你就閑了，騙鬼??！

因為晨曦的緣故，我在長沙的一些肆意行為收斂了不少，不少人對我的改變都是贊美的，可是我不爽！

憑什么要為了其他人的眼光而活，誰稀罕他們的贊美，為了他人的眼光而活真TM累人！

要不是因為晨曦希望看到我的改變，不希望她不滿我的兇狠暴戾，我早就把那些招惹我的人送去見閻王了！

只是晨曦想看，我演就是了。

但是，我演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她和張啟山去了一趟北平回來居然就在一起了？我知道此事后，瘋狂地將屋子里的所有東西砸了個徹底。

想起晨曦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只覺得怒氣難消。

她不是要做救世主嗎？她不是要四處游歷救人嗎？

為什么她會答應張啟山的感情？難道她會愿意做一個呆在四四方方院中的女人？

她和張啟山成婚的那一天，我沒有去參加，只是差人送了賀禮，自己卻買了不少烈酒，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聽下人說，我說了很久的醉話，一直在罵‘瘋女人’。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我從懷里掏出那本濃縮版的道德經(jīng)，看著用線縫在上面的那片風干橘子皮發(fā)愣。

這本道德經(jīng)是我繼任四門時，她送來的禮物，人家都是送金銀珠寶，玉器古董，偏她與眾不同，送一本道德經(jīng)來，這是拐著彎罵他沒道德不成？

后來送來道德經(jīng)的仆人告訴我，晨曦說，能做到道德經(jīng)中每一條的只有圣人，可是世上沒有圣人，因此她只是將一些我需要的寫了出來，讓我盡力做到就是。

之后的幾年，我就在沒怎么見過她了，因為她又離開長沙了，甚至就是在她婚禮后的半個月。

得知此事后，我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張啟山娶了她，卻留不住她，甚至不能陪伴她左右，可仔細一想，我有什么資格嘲笑張啟山？

至少，晨曦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算什么呢？

我是一個將緣分親手推開的傻子！

八年前我傻，沒有接住她伸過來的手，八年后的我更傻，好不容易重逢，卻依然沒有抓住上天賦予的機會，讓她和自己再無可能。

枉我陳皮自命不凡，其實終不過是一個抓不到緣分的蠢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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