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2）

文/搬運(yùn)工王建文

在大集上轉(zhuǎn)了半天，填寫了十幾張招工表，反正只要是對方?jīng)]有當(dāng)面拒絕我我都不愿意放過，這就叫廣泛撒網(wǎng)、重點(diǎn)捕魚。也沒過分注意用人單位的具體情況，也不管上面的工作自己是否適合，盡管心里感覺錄取的可能性不大，但總是鼓勵自己“只要堅(jiān)持就有希望”，此時此刻，我好像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理解了什么是“饑不擇食”。

這時我忽然看到一個牌子上寫著“農(nóng)家院，招廚師、清潔工若干名。”我不是廚師，卻鬼使神差的過去問那個舉牌子的老兄：“請問，對廚師有什么要求嗎？”

對方挺爽快：“沒別的要求，只要會做魚就行?！?/p>

我不由得心中一喜，不是我自吹，湖北乃魚米之鄉(xiāng)，武漢人天生魚做得好，更何況我還是個烹調(diào)愛好者，北京這一般的餐館做的魚我大多都看不起，于是告訴他：“我會做魚，紅燒、糖醋、清蒸、粉蒸、干煸、燉湯、汆湯等等?！?/p>

“沒那么復(fù)雜，“他趕忙告訴我：“我們是農(nóng)家院，做菜不需要正規(guī)餐館那么講究，差不多就行了?！?/p>

“工資多少？”

“4800塊.但要求能夠住在那?！?/p>

“咱們這農(nóng)家院在哪??？”

“黃花城?！保ㄓ悬c(diǎn)遠(yuǎn)，但還可以接受。）

“黃花城哪一家農(nóng)家院？我明天就可以上班，去了怎么找你們？”

“你今天就可以上班，等我再招幾個人開車帶你們?nèi)??！?/p>

“這恐怕不行，我連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都沒有帶，只有明天去了。”

“也行，到了給我打電話，我開車來接你。我們農(nóng)家院離鎮(zhèn)上還有幾里路?！?/p>

“好吧！明天見?！?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時我也感覺走起路來腳都有點(diǎn)輕飄飄的，還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也不急著找其他單位了，就在附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不一會，那位老兄已經(jīng)找了一個四川的小伙和幾個婦女，臨走時還和我打了個招呼：“明天見。”

一個中年婦女突然問我：“大哥，你準(zhǔn)備去那個農(nóng)家院上班啊？”

“是啊，他家的工資不低?！蔽矣悬c(diǎn)不解她為什么會關(guān)心這事。

“千萬別去，那是個騙子，我在那干過兩三天?！边@婦女用帶著湖南口音的普通話說：“我是上個月去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農(nóng)家院，而是賭場和妓院，去那玩的人不是有錢的就是當(dāng)官的，有的是帶著錢去賭，有的是帶著小姐去玩，門口挖了一個池塘，供這些人釣魚消遣，釣上來的魚就現(xiàn)場做熟了喝酒。”

“就因?yàn)檫@個所以你才不愿意在那干嗎？”

“不全是這樣，他們完全不把我們當(dāng)人，24小時待命，白天忙完了，夜晚也不能睡個安穩(wěn)覺，一晚上被叫起來三四次，甚至有時洗澡都不得消停?！?/p>

“你做清潔工每月多少錢？”

“三千，可我一分錢都沒有拿到。他們說我只干了兩三天就不給錢。”

“那還不經(jīng)常有人找他們鬧事??？”

“老板是道上的人，路子野得很，我們這些北漂哪里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那里離鎮(zhèn)上很遠(yuǎn)，我走了幾個小時才到鎮(zhèn)上。“

聽到這我冷汗都下來了，找個工作也這么危險(xiǎn)?。?/p>

那個婦女還在繼續(xù)說：“不相信你每個星期一、星期五都能看到那個人在這招工?！?/p>

果然星期一這天我又看到了那個男的，也再次見到了那個四川小伙子，從他那了解到的情況和那位湖南婦女講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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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