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勛回去的途中我們都沒有說話,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掌心的溫度很熾熱,不過我的心卻了冷的可怕。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低沉,盡量的想要讓我的手變得溫暖。
到家以后我就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心臟的地方壓著石頭沉悶的讓我說不出話。
世勛有些擔心的敲門,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心里亂糟糟的想了想只說
舒黎“世勛,我累了”
舒黎“我想先休息了,抱歉,今晚我們先分開睡吧”
舒黎“別擔心我,我沒關系的,你也早點休息吧”
吳世勛站在門外有些擔心的皺了皺眉還是打開門進去了
屋里面的燈一下子打開了,房間里面亮了起來
我轉(zhuǎn)頭就看見他端著粥,不放心的看著我
他走近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后說
吳世勛“把粥喝了阿黎”
我沒辦法只好坐起來,他端起粥那勺子挖了一勺輕輕的吹了吹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遞到我嘴邊
我看向他只覺得心里一酸,愧疚之情充斥在心里讓我覺得羞愧。
一下子紅了眼張開嘴把粥吃掉的一瞬間,眼淚就落了出了
他放下粥拿紙給我擦,然后溫柔的哄著說
吳世勛“乖啦,不哭了”
吳世勛“我知道你累了,吃完就休息,嗯?”
吳世勛“阿黎,乖”
他像哄小孩一樣的把我摟進懷里然后給我擦眼淚,輕聲細語的安撫我,我心里一下子軟的一塌糊涂
想起失憶的那段時間,他為我付出了太多。從始至終他都是最愛我的那一個。可我從沒好好的喜歡過他。我不想在讓他的感情付之東流。不想他在一味地付出卻什么回報都沒有。我欠他的。我應該還。
我把頭埋進他懷里哽咽著說
舒黎“世勛,你可答應了要娶我的,我現(xiàn)在可什么都沒有”
舒黎“我要嫁給你”
吳世勛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
吳世勛“阿黎?”
我看著他又笑又哭,捧著他的臉湊了上去。細細的吻他。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主動弄的愣在原地,我退開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舒黎“我說,我要嫁給你”
舒黎“你娶不娶?”
他終于反應過來,露出了驚喜的笑一下子把我擁進懷中,激動的說
吳世勛“傻瓜,我當然愿意”
吳世勛“我當然愿意”
他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他不知所措的抱緊我,開心的說不出話
我心里那處空落落的地方也一下子被填滿,我抱緊他說
舒黎“謝謝你,愿意等我”
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像兩個小傻子一樣看著對方傻笑著,抱著對方進入了夢鄉(xiāng)。
夢里
我又變回來小時候
我站在學校門口
黎兒
有人叫我
我回頭看過去
是伯賢哥哥
他對我笑,然后伸出手說
我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生活了
黎兒你要一起嗎?
不是說要做我的新娘嗎?
他笑的很好看
我忍不住心動,有些驚喜的看向他,猶猶豫豫的伸出手說
好
還沒拉住他的手,就被猛的拽住了小書包
我回頭就看見了那個小子
他有些難過的看著我說
你又要把我扔下了是嗎?
阿黎,你不是說,以后我們應該在一起嗎?
你還怨我出國沒跟你說嗎?
我愣住了看著他一副要哭的樣子,不忍心的轉(zhuǎn)身拉起他說
沒有啦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然后說
那你可以做我的新娘嗎?
和我在一起吧
我會給阿黎幸福的
我為難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邊伯賢,他的臉逐漸變得透明然后說
我知道了
黎兒,要幸福哦
我心里還是有些不舍可還沒說什么在轉(zhuǎn)過身時,世勛就站在我眼前了
他俯身親昵的捏捏我的鼻子說
吳世勛“小傻瓜,我可等你好久了”
吳世勛“走吧,我?guī)慊丶摇?/p>
他伸出手
看著他含笑的眉眼,心里一下子安定多了,我不在想邊伯賢的事,握上了他的手點點頭說
舒黎“好”
他們的身影往遠處慢慢的變得模糊了。
不過,感覺很幸福。
再醒來已經(jīng)八點半了,世勛已經(jīng)起床了
我揉了揉頭,也爬了起來
洗漱完就下樓了
今天好像比較有精神了
樓下世勛已經(jīng)在廚房做早飯了
我剛準備走過去就聽見了電視上的新聞。
“Athalfpastseventhismorning,Receivedanalarmcallfromresidentsnearthetower”
(今天早晨七點半,接到艾菲爾鐵塔附近的居民區(qū)居民的報警電話)
“AChinesemandiedathome”
(一名中國男子死在了家中)
我心上一跳,不好的預感一下子竄上來
看過去,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那天下午在塞納河邊和邊伯賢爭執(zhí)的紅發(fā)女孩
她抱著一個人崩潰的哭著,嘴里的話讓我完全僵在了原地
她說
樸秀榮“伯賢,伯賢!你醒醒!”
樸秀榮“伯賢,你起來,你看看我,求你了,你別嚇我”
樸秀榮“求你了,我再也不糾纏你了,我不去傷害那個女孩,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伯賢”
她說的是中文,所以我完全聽清楚了。
之后又報道了什么細節(jié)我聽不清了,只知道,大概是自殺。
是服毒自殺。
安靜的死去了。
我忽然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下子重重的往后跌了下去
腦海里想起昨晚夢里的邊伯賢
他說
他要去一個遙遠的地方生活了
我突然,覺得可怕
伯賢哥哥,不會死的
心臟被什么東西扼住,我艱難的呼吸著,抬頭就看見世勛已經(jīng)出來了,他扶著我說
吳世勛“怎么了阿黎?”
我看向他,然后心底一下涌出了悲慟的情緒,我絕望的看著他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
舒黎“伯賢,伯賢死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我說
吳世勛“什么?”
我崩潰的捂著嘴哭到喘不上氣然后,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說
舒黎“帶我去電視上的公寓”
舒黎“快一點世勛”
舒黎“快一點”
他似乎也被嚇到了,然后才反應過來抱起我就往外走,我們開車到了那個公寓
里里外外都圍著人,我跌跌撞撞的下車然后朝人群跑過去
警察們正在里面做尸檢,我大力的推開人群往里面跑
不會的,不會的
警察把我攔了下來,跟我解釋里面死了人不能進去,我崩潰的哭著對他說
求您,是我認識的人,真的是我認識的的人
他看向我,忽然皺起了眉,他問我
“Thislady,perhaps.IsyournameShuli?”
(這位小姐或許你是叫舒黎嗎?)
我看向他,點點頭說
舒黎“是,是我”
他點點頭然后說
那么請跟我來吧
我的全身開始顫抖,我跟上他進了公寓,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的血液就全部凝固了。
因為,那滿屋的畫,滿屋的人
都是我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放在家里每一個地方的畫
那上面,都是我的臉
下面全都寫著舒黎。
那個警員示意我看過去,然后略惋惜的看了看我又說
“邊先生的尸體在里面”
我看過去,眼淚已經(jīng)流的沒辦法停下來了,我僵硬著步伐跟著他走進臥室
里面也擺滿了畫,他躺在中間,懷里抱著藍色筆記本
我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突然笑了
我怎么會不認識呢?
那是我的日記本。
從小到大記滿了對他的愛戀的日記本。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表情很安詳。
我的心臟里一下子蔓延出藤蔓,他們帶著刺毫不猶豫的在我的心臟處扎進去。我痛的麻木,一呼一吸都能感覺得到。
昨天晚上的一幕幕還在我的眼前變換,他的悲傷,他的哀求在此刻變得格外的刺眼。
他已經(jīng)說了,他只有我了啊。
我怎么沒注意到呢?
我開始朝他走去,帶著笑輕輕的叫著
舒黎“伯賢哥哥,你怎么了?”
我跪在那里,摸著他冰冷的人臉,帶著哭腔說
舒黎“伯賢哥哥,你先起來,我答應你的要求”
舒黎“你先起來”
他不回答,那些警員和醫(yī)生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但他們都面露了悲哀之色。
我突然大聲的哭起來把他摟進懷里,用力的抱緊,像一個失去了依靠的小貓嗚咽著悲鳴著,瘋狂的說著對不起。
之后,我又哭到了耳鳴,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被醫(yī)護人員扶著帶離了那里去處理耳朵的傷。
吳世勛因為證實了是他弟弟然后就著手開始處理他的后事。
他們把那個日記本叫給了我,還有他一屋子的畫。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通過那些畫和我的出現(xiàn)他們猜測得到,這是一個悲哀的愛情故事。
他們每個人都同情的看著我,每個人都替死去的那位癡情者感到難過。
后來,吳世勛和我?guī)е亓藮|城。
邊父,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臥病不起,邊母也哭了好幾天。
我想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火化的時候,我死活不愿意放開他,緊緊的抓著他完全冰冷的手,哭著吼著像個撒潑的小孩子
吳世勛抱住了我,對我說他離開了。
讓我放他走。
他火化完的那一瞬間,我在門口暈了過去。
他離開了。
真的離開了。
從此以后,世界上就沒有邊伯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