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們一行人分批靠近了黑市的范圍。
按照計劃A小隊的人先潛進去了解情況，剩下的人分批留在外面各處。
樸燦烈“地下拳場很大，可能還不止一個擂臺，我們分成三組分別進去探查?！?/p>
樸燦烈“我和金智妮一組，進去主要摸清里面的結構，稍后會把構造傳出來，樂意你在外面注意查收分析?！?/p>
樂意“好。”
樸燦烈”剩下兩組負責找到池昌旭。邊伯賢和鹿夏一組，鹿晗和......”
鹿晗“等等，為什么不是我和夏夏一組？”
樸燦烈“你和付云一組。”
邊伯賢“我同意?！币话褦堊÷瓜牡募绨?。
鹿晗“喂，放下你的狗爪！”
樸燦烈“行了，不滿意的人就退出這次任務?！?/p>
鹿晗狠狠地瞪了邊伯賢一眼后側頭看向鹿夏。
鹿夏低頭絞了絞手指，莫名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自邊伯賢開玩笑說到死那個字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安，可以和邊伯賢一起執(zhí)行任務也是好的，至少他在她的視線范圍內。
鹿夏“我沒有異議?！?/p>
見鹿夏都這么說了鹿晗也沒辦法再說些什么。
鹿晗“注意安全。”
鹿夏“嗯，哥你也是?！?/p>
樸燦烈“行動吧。”
說完后幾個人錯開時間下了車走進拳場。
地下拳場里的燈光很暗，空氣中飄蕩著各種各樣的氣味，越往里面走刺鼻的味道就更明顯，喧嘩聲一層又一層地傳進鹿夏的耳朵里，她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這種感覺很難受。
邊伯賢“別怕?！?/p>
邊伯賢牽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稍稍給了她一點安全感。
邊伯賢的眸子在暗沉的燈光下似乎也顯得格外耀眼，鹿夏想，這可能就是光之子的不同的。
她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邊伯賢牽著她走向了最中間的擂臺處。
兩個人一起擠到了最前面的位置，他們被一層鐵絲網隔著，中間有一節(jié)過道，里面就是擂臺了。
擂臺的上方是空的，四周則呈封閉狀態(tài)，全被特殊材質的鐵絲網圍著，這種鐵絲網和隔著觀眾的那道鐵絲網是不同的，因為鹿夏的學校里有專門為考試設立的擂臺，所以她一眼就看得出來。
那種鐵絲網可以抑制異能，如果場上的人是異能者，隨便他們怎么打，外面的人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
鹿夏“不是池哥?！?/p>
擂臺上正在比賽的是兩個普通人。
邊伯賢“嗯?！?/p>
鹿夏“我們要去下一個擂臺嗎？”
邊伯賢“再等會兒，這場比賽應該快結束了，看下一場比賽的人是不是?！?/p>
鹿夏“嗯?！?/p>
鹿夏注視著場上的人，確實如邊伯賢所說，他們的比賽快結束了。
因為兩個人幾乎渾身都是血，看起來已經是打了好久了的。
這不是切磋，完全就是在搏命了，兩個人的攻擊此刻都變得緩慢了起來，現在應該就是看哪一方先受不住倒下了。
“砰！”
其中一個人被另一個人狠狠地打到了鐵絲網上，嘴里吐出一口鮮血。
周圍的人沒有同情，他們有的只是病態(tài)的歡呼，好像不過癮似的，歡呼聲一聲比一聲重，甚至還有人在謾罵上面那個快輸掉的人。
鹿夏閉了閉眼睛側過了頭，太恐怖了，饒是她在來之前了解了一些地下拳場的東西，她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性也可以泯滅成這樣。
她剛側過頭就和邊伯賢漆黑的眸子不期而會，邊伯賢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時候鹿夏會側過頭來，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立馬收起了眸子里復雜的情緒。
鹿夏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邊伯賢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她剛準備問些什么邊伯賢就先她一步開了口。
邊伯賢“受不了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出去?！?/p>
鹿夏“我沒事?！?/p>
邊伯賢“嗯?！?/p>
他也沒有再勸她，轉移視線看向了擂臺上。
邊伯賢“沒有人會同情他們，很殘忍吧?！?/p>
過了一會兒后，他低沉的嗓音又傳來，像是在詢問，但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鹿夏“什么？”
邊伯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可能你覺得難以接受的東西在別人眼里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有人會同情弱者的?！?/p>
好像就是在回應邊伯賢這句話一樣，周圍的人嘴里開始發(fā)出謾罵聲，他們情緒很激動，罵的話一句比一句刺耳。
鹿夏抬頭看向了擂臺上，原來已經分出勝負了，那個躺著的人一動不動就證明，他輸了。
鹿夏“他，他是死了嗎？”
邊伯賢“或許吧?！?/p>
鹿夏“怎么會？”
她低下了頭，喃喃自語。
她不是不知道黑市的情況，只是沒有親眼看到過她始終沒辦法完全相信。
此刻親眼看到她才明白原來這里的世界跟她待的那個世界是完全不同?；罨畋蝗舜蛩溃瑹o關恩怨，只是因為一場比賽，這樣，真的值得嗎？那個打死了人的人心里不會感到內疚嗎？他們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邊伯賢“在你心里，是不是覺得那個站著享受勝利的人是個惡人?！?/p>
鹿夏側頭看向邊伯賢，她的眸子里充滿了迷茫和不解。
邊伯賢“小summer，你想錯了?！?/p>
邊伯賢抬起手放在她頭頂上。
邊伯賢“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差別只在于強者和無法分清事實的弱者而已，你不用感到難受和不解，因為，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就是如此?！?/p>
明明是在講著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道理，但他的語氣卻出奇地平淡，他似乎是把鹿夏當做了一個迷途的學生，大手輕輕摩挲著她的發(fā)頂，眸子里盛滿了溫柔。
鹿夏“不......”不是這樣的。
她下意識地想反駁，但是后面幾個字就跟梗在了嗓子里一樣，她好像并不能立馬找出一席話來反駁邊伯賢。
邊伯賢“小時候有人跟我說過一句話?！?/p>
邊伯賢輕笑了一下慢慢地把鹿夏抱進懷里，大手溫柔地拍著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撫。
邊伯賢“這句話我一直記到了現在?！?/p>
邊伯賢“他說，要么變強改變一切，要么，就一直做被傷害的人?！?/p>
今天的邊伯賢很感性，他說了一些鹿夏以為從來不會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
她退出一點邊伯賢的懷抱抬起頭看向他。
鹿夏“伯賢，你是不是......”
她想問邊伯賢以前是不是也遇到過不好的事情，但是話到嘴邊她又退縮了，她怕是自己想多了，她相處過的邊伯賢是從來不會有這種強者理論的。
可是他的樣子又讓她感覺得出其實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邊伯賢“想問什么？”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他的眸子里毫無波瀾，并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吳世勛“小不點？”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鹿夏側過頭看向了來人，是吳世勛，他沒有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反而是穿著一身簡單的私服，頭上蓋了頂黑色的帽子，幽暗的燈光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如果不是他抬起頭正看著她，她想她是肯定認不出來他的。
鹿夏“你怎么在這里？”
她看到吳世勛是驚訝的，這種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吳世勛這種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會來的。
吳世勛“你男朋友？”
他沒有回答鹿夏的話，反而是看向了站在鹿夏一旁的邊伯賢。
邊伯賢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吳世勛誤會了也正常。
邊伯賢“是?！?/p>
邊伯賢搶先答了，鹿夏也沒有反駁，他們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以情侶身份做掩護，如果有人問起就這樣說。
吳世勛看了看他們，走到了鹿夏旁邊。
吳世勛“想不到你這個小不點還有男朋友?！?/p>
他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視線總是往邊伯賢摟在她腰上的手上瞄。
邊伯賢把鹿夏摟得更緊了些，破有一種宣示主權的感覺。
鹿夏“要你管?！?/p>
她懟了吳世勛一句，不過也掙開了邊伯賢的手。
吳世勛看到這一幕嗤笑了一聲。
邊伯賢臉色沉了沉，終是沒再說什么。
鹿夏轉頭看向了擂臺，那個躺著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換了下去，贏得比賽的人也在一片歡呼聲中走了下去。
主持人上場走到了擂臺正中間。
龍?zhí)滓?/a>主持人：“下面的比賽我們進行車輪戰(zhàn)，今天選手不多，只有四名，不過卻是很厲害的四位，我們會決出最后的勝利者！”
吳世勛“重頭戲來了。”
鹿夏“你經常來這里？”
吳世勛“算是吧?！?/p>
鹿夏“為什么？”
吳世勛的眼神有些躲閃，嘴唇翕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聲來，似乎他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鹿夏“你不會也跟他們一樣是來追求刺激的吧！”
他側過頭看向了鹿夏，臉上染上幾分薄怒。
吳世勛“想些什么呢？我當然跟他們不一樣！”
鹿夏“那你為什么經常來？”
吳世勛“也不是經常來OK？只是......”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默了幾秒抬手敲了敲鹿夏的頭。
吳世勛“我干嘛要跟你解釋啊，小不點一個?！?/p>
邊伯賢“你再對她動手試試？”
邊伯賢淡淡的聲音傳來，他瞇著眸子緊盯著吳世勛。
吳世勛“嘖，哥兒們，你別不懂道理啊，是這小不點先侮辱我人格的?！?/p>
他對著邊伯賢挑了挑眉，并沒有把他的警告當一回事。
邊伯賢“你不就像那種人嗎？”
吳世勛“誒，我這暴脾氣！”
吳世勛的脾氣一直都是一點就炸，他說著準備撩起袖子，頗有一副要上去跟邊伯賢干一場的氣勢。
鹿夏“誒誒，別沖動別沖動！”忙拉住吳世勛。
邊伯賢的臉又黑了一些，這可把吳大爺開心壞了，他忙對著鹿夏點了點頭。
吳世勛“看來小不點還是比較向著我的?！?/p>
鹿夏白了她一眼，她還真是不知道吳世勛是怎么感覺出她是向著他的。
鹿夏“不是?！彼砷_了拉住他的手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鹿夏“我是怕待會兒見血，伯賢一招就能給你掀到地上去?！?/p>
吳世勛“......”他頓時覺得他男人的臉在今天算是丟盡了。
邊伯賢的臉色倒是緩了一些，冷笑地看了一眼吳世勛后移開視線看向擂臺。
鹿夏“不管你是因為什么經常來的這里，今天就不要多待了，先回去吧。”
吳世勛“為什么？”
鹿夏“我們在這里有事?！?/p>
吳世勛“做任務？你們EFCO什么時候還管黑市的事了？”
鹿夏“我們的隊友被人綁到了這里，我們是來救他的?！?/p>
吳世勛“你確定不是你們隊友自己主動來的？”
鹿夏“當然不是！”
他們得到的調查結果是池昌旭出現在地下拳場的擂臺上，那肯定是敵人硬逼著他上場的，想用這種生死戰(zhàn)徹底抹掉他的意志。
吳世勛“這里很亂，就你們兩個人來了？”
鹿夏“不是，反正這里待會兒可能會發(fā)生點事，我們無暇顧及你，你就先離開吧?！?/p>
吳世勛“我......”
龍?zhí)锥?/a>“先生，小姐，請下注?！?/p>
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鹿夏和吳世勛一起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性感短裙的妖艷女人正拿著一個掌上電腦隔著鐵絲網看著他們。
鹿夏“下什么注？”
龍?zhí)锥?/a>“賭誰會獲勝?！?/p>
女人的服務態(tài)度很好，她對她們笑了笑后把掌上電腦的屏幕面向他們。
鹿夏“伯賢？”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邊伯賢。
邊伯賢“嗯，下吧，我已經下好了，這上面有......”
鹿夏“池哥！”
在聽到邊伯賢說嗯的時候鹿夏就已經側回了頭看向了屏幕，并且在上面一眼就看到了池昌旭。
鹿夏“池哥在這次比賽里？”
龍?zhí)锥?/a>“小姐，麻煩快一些?！?/p>
鹿夏還在震驚中，邊伯賢索性幫她點了池昌旭。
吳世勛隨后也點了一個人，不過不是池昌旭，是池昌旭名字旁邊那個人。
吳世勛點完后女人就移開了屏幕，鹿夏并沒有看清楚吳世勛選的那個人的名字。
龍?zhí)滓?/a>主持人：“下一位選手！”
隨著主持人的一聲高喊，場上又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鹿夏一臉茫然地看向擂臺。
擂臺上此刻只有一個人正抓著旁邊的鐵絲網喘著粗氣，他的身上有些凌亂，半邊側臉有些微腫，拳頭上布滿了鮮血，他這情形算好的了，至少比鹿夏最開始看到的那兩個人要強。
吳世勛“車輪戰(zhàn)的意思就是，如果這個人贏了就會一直跟后面的人比賽。”
鹿夏“那最開始的那個人不是很吃虧嗎？”
吳世勛“嗯，這是抽簽決定的順序，他只是運氣不好，不過這次人少，一個人也打不了幾場。”
吳世勛的語氣淡淡的，似乎并沒有覺得這樣的規(guī)則有什么不對，平淡地仿佛跟剛剛的邊伯賢一模一樣。
鹿夏“你為什么會這么清楚這些賽制？”
連看了資料的鹿夏也只是一知半解。
吳世勛沉默了一會兒，在鹿夏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突然出聲。
吳世勛“因為他，經常來這里比賽?！?/p>
沒有再深究那個他是誰，因為鹿夏看到了從擂臺下走上去了一個身影熟悉的人。
那個人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背心，背心有些緊繃，把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很完美地展現了出來，下身穿著一條只到膝蓋的半截褲，是很正常的比賽打扮。
這個人正是他們A小隊的成員，池昌旭。
——彩蛋——
地下拳場。
金珉錫“你說什么？你要改變計劃？”
男人略顯疲憊地靠在沙發(fā)背上，他抬手蓋在了額頭上，遮住了頭上打下來那道微弱的燈光。
S“是什么原因讓你突然改變計劃的？”
旁邊的S看著他的樣子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金明洙“我反正全程配合老大?！?/p>
這次的會議是他們Joker高層的內部會議，幾個干部幾乎都在，只有Z因為受了傷在隔壁養(yǎng)傷沒有參加。
金珉錫狠狠地瞪了一眼完全沒有立場的金明洙。
金珉錫“B，這是我們之前就定好的計劃，明天就是實行的時候，你這樣突然更改我們......”
金珉錫沒有說完后面的話，他知道坐著的那個男人懂他的意思。
葉寧“B，你難道是為了......”
葉寧也沒有說完話，不好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B拿開了放在額頭上的手看向他們。
B“怎么不說完？”
S“喂，你知道他們的意思?！?/p>
S“你不會是角色扮演游戲玩上癮了吧？”
S調侃地問了一句，B沒有回答他，他低垂著眸陷入了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突然“嗯”了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連著門外的那個人也聽得很清楚。
她緊了緊拳頭，終是沒有再聽下去的勇氣，她捂住自己受傷的地方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S“然后呢？因為你一個人就要放棄我們這么多年的苦心經營嗎？”
S率先打破了這片沉默的氣氛。
B的眸子微微晃動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S“池昌旭的傷沒什么大問題吧，明天可以上嗎？”看向其中一個男人。
被問到的男人微微頷首了一下。
L“沒有問題?！?/p>
被問到的也是其中一個干部。
S“葉寧那邊呢？”
葉寧“沒有?！?/p>
問完這些后S轉頭看向了B，他還是那個動作，沒有變化。
S“隨便你要不要回來，不過具體計劃不會改變?！?/p>
B愣了幾秒側頭驚訝地看向S。
S“不過我勸你還是回來比較好，免得在外面都開始樂不思蜀了?！?/p>
S“畢竟我們還有更遠大的目標，你說呢，哥？”
B眸子里的彷徨似乎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他閉了閉眼睛移開了視線。
B“你回去吧，你不是攻擊型異能著，在這里也沒什么用?！笨聪蛉~寧。
葉寧“可是池昌旭那邊......”
B“不是已經做了催眠嗎？還有精神類的藥，完全夠了?！?/p>
葉寧“是。”
B“Z，也不用參加這次計劃。”
S“OK，我會跟她說?！?/p>
B重新靠回沙發(fā)背上，慢慢合上了眼睛，關于最初的那個問題他沒有再提到，也沒有人再主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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