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慧娟泣聲質(zhì)問，看到她滑落的淚水，蘇雪的心揪成一團(tuán)，說不清是悲傷還是緊張。一陣陣的暈眩感侵襲而來，她盯著沈慧娟的臉，有些無意識地緩緩站起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
沈慧娟，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來發(fā)現(xiàn)真相吧……蘇雪在心里默念著，在嘴唇間囁嚅著，卻無法大聲說出口。
在場的所有人，看到沈慧娟和蘇雪站起身子面對面，即便不知道真相，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都把目光投向她們倆，整個餐廳二樓突然間靜默了。
陳岑很快地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看了一眼蘇雪，看到了她的神情，沒有慌亂，卻有種默默承受的力量，有些明白了。她覺得這是個機(jī)會，讓沈慧娟了解真相，就可以徹底死心了，所以她也不出聲，只是加快兩步走到蘇雪身邊，放下東西挽上她的臂，牽住她的手——蘇雪的手攥得好緊好緊，緊得讓陳岑心痛。
在蘇雪站起身子時，沈慧娟就已經(jīng)看到她了，但沈慧娟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會是蘇雪，她還極力瞇著眼在人群中尋找，來回掃了好幾遍，每次都從蘇雪的臉上掃過，沒有認(rèn)出她來。但掃的次數(shù)多了，沈慧娟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她并不能看清蘇雪的臉，卻感覺到輪廓上越來越像蘇雪，漸漸地就注目在她一人身上。等陳岑挽住蘇雪時，沈慧娟即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已經(jīng)確定她就是蘇雪了。這是長久以來愛人之間的直覺啊……
“你——”沈慧娟吐出一個字后，伸手掩住了無法合攏的嘴巴，眼睛睜得圓圓的。
除了蘇雪說出分手的那一刻，再沒有哪件事情能比現(xiàn)在看到這個模樣的蘇雪讓沈慧娟更加震驚了。
蘇雪他是一個女孩！
這是沈慧娟腦海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不不，他不是女孩！他男扮女裝的，對，他是男扮女裝，和元旦晚會時一樣。
可是，可是他扮成女孩好美啊，跟他完全是兩個人了……難道他是因為扮女孩上癮，怕我嫌棄，所以才和我分手的嗎？還是因為自己比我漂亮，就不要我了……
沈慧娟心里快速翻動著各種念頭，迷茫了一陣。但很快有種憤怒的情緒涌上心頭：是他提出的分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是他提出的分手，是他不要我了！
這種情緒越來越強(qiáng)烈，沈慧娟有種當(dāng)面對質(zhì)的沖動，想狠狠地甩蘇雪一個耳光，她恨恨地盯住蘇雪，又被蘇雪和陳岑挽緊的雙臂刺激到，過去的種種傷疤再次被揭開，心里流血，眼淚又奪眶而出。
再也沒辦法呆下去了，沈慧娟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猛地拿起自己的淑女包沖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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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做好了承受各種場面的準(zhǔn)備，唯獨沒有想到沈慧娟會不說一個字就離開，她愣了一下，想追出去，被陳岑拉住了。
“姐姐……”她叫了一聲，有些惶急，她看到跟沈慧娟一起的男孩已經(jīng)追下樓去了。
陳岑順勢摟住蘇雪，輕拍她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小雪，沒事了，這一下沈慧娟什么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你做得很好……”
在陳岑的柔聲輕語中，蘇雪漸漸熄了追上沈慧娟說個明白的念頭。她順從地坐了下來，坐在陳岑的身邊，接過陳岑殷勤遞上的牛奶熱飲，喝了口，還是溫?zé)岬?，就又喝了兩口。在喝牛奶的間隙里，她雙手捧著杯子，怔怔地看著杯里的牛奶，思緒捉摸不定，最后無有影蹤時，心里忽然有了種久違的感受，那是一種心落到實處的感覺，就像從一場虛幻的夢境中醒過來了。
是啊，那是多么艱難的一場夢，又多么希望它真是一場夢啊，終于過去了。蘇雪心里隱隱有了種輕松，她抬起頭看了下周圍的人，韓柳、鐘超杰他們?nèi)魺o其事地吃喝，小心翼翼投射來的目光里只有關(guān)切和安慰。他們的寬容和愛護(hù)讓蘇雪心頭涌起許多感激。她低頭默然，再次捧起杯子，腦海里又閃過葛元平他們的臉，還有薛老師的，郭醫(yī)生的……
許久之后，陳岑的手握了上來，蘇雪抬頭，兩人的目光交匯。這時蘇雪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清亮，隱隱地還透著種堅定。
“姐姐，我沒事了?！碧K雪率先開口，神情放松，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樣就好，陳岑暗暗地舒了口氣，忍不住露出些笑容：“那我們?nèi)ズ惋w燕姐匯合?！?/p>
下樓，穿過廣場，回到海龍大廈內(nèi)的展覽會場，一路上陳岑都牽著蘇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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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進(jìn)行到一半時，陳岑要走了，去趕回上海的飛機(jī)。蘇雪堅持要送她，韓柳跟著起身。不過陳岑沒有答應(yīng)，只是讓她送到酒宴所在的商務(wù)會館大門口。
“小雪回去吧，今晚你是主角，就這么離開很不禮貌，要知道整間屋子里的人都是為著你來的?！标愥睦锊簧?，臉上卻是笑容，語氣輕松，刻意淡化離愁。
蘇雪說不出話來，上前緊緊地抱住她。陳岑的眼淚頓時滑落臉頰，還以更緊的擁抱。
“好了小雪，再抱就趕不上飛機(jī)了。記住答應(yīng)我的話，放假了就到上海來。我也答應(yīng)你，只要能空出點兒時間，就回來看你，好不好？”
蘇雪控制住情緒，點點頭，松開手，在大門內(nèi)透出來的燈光里，看著陳岑上了韓柳的車。
與此同時，劉浩珉神情落寞地獨自一人登上了返回上海的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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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開始了。
李月、李霜霜和夏雨起床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昨晚拉緊簾子蒙著被子蜷縮在床上的沈慧娟不見了。床鋪整理得干凈整潔，自從她和蘇雪分手以后，這似乎是第一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三個女孩面面相覷，沈慧娟終于走出失戀的陰影了？或者她和蘇雪重歸于好了？還是——
三人有些匆忙地洗漱、吃過早點，趕到系館201室時比平時提早了十多分鐘。推開門掃了一眼教室，沒幾個人呢，看到沈慧娟赫然坐在前排中央，她們舒了口氣。但是接著，她們又有了新的疑惑。
“嗨，今天怎么這么早？”有人轉(zhuǎn)過身來跟她們打招呼，一臉?biāo)实男θ荨?/p>
啊，三個女孩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蘇雪，他今天怎么也反常了，平時不都是快上課才來么？難道他真的和沈慧娟——咦，不對啊，他沒和沈慧娟坐在一起，兩個人錯開了一排，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不止是她們?nèi)齻€，后來陸陸續(xù)續(xù)走進(jìn)教室的同學(xué)都發(fā)現(xiàn)了異樣，蘇雪今天特別熱情，差不多跟每個人打招呼。
“葛元平，張凌峰，這邊這邊，我給你們兩個占座位了?！?/p>
剛進(jìn)教室的葛元平和張凌峰看到滿臉微笑正在揮手的蘇雪，愣是卡在門口不敢進(jìn)來，滿頭霧水一臉迷惑，葛元平的臉竟然還有些泛紅。
“快點啊，別發(fā)呆了，馬上上課了?！碧K雪輕快地催促著他們。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猶猶豫豫走到了跟前，又像牽線木偶一般聽從蘇雪的安排，一左一右伴著他。緊接著，他們倆又都看見了就坐在身前的沈慧娟，仿佛能聽到腦袋里發(fā)出“砰”的一聲，頓時暈呼呼的，不知道這是何時何地了。
不會是在做夢吧，今天演的哪一出??？周圍的人神情都怪怪的，反而是當(dāng)事人蘇雪和沈慧娟顯得自然些。
上課鈴響，薛老師站在講臺上開始他抑揚頓挫的課程。大家似乎都在認(rèn)真聽講，只是，沈慧娟和蘇雪差不多同時收到了一張紙條。
沈慧娟的紙條是夏雨遞來的，她就挨著沈慧娟坐。紙條上打了一個問號，然后寫著“蘇雪”兩字，后面又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沈慧娟看了一眼紙條，劃去前面一個問號，又把紙條傳回給夏雨。夏雨似懂非懂，把紙條團(tuán)成一團(tuán)收了回去。
其實沈慧娟也不是很清楚蘇雪到底想干嘛。昨天她沖回寢室時又憤怒又悲傷，蒙著被子哭得昏昏沉沉睡著了。半夜里醒來去水房洗漱，宿舍樓里靜悄悄的，她站在鏡子前看著一雙腫腫的眼睛，突然覺得里面的人好陌生。
為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這么傷心，多么像一個傻瓜。也許他并沒有說謊，他是自私地愛著自己吧，并不是因為喜歡上別人才離開我的，是一開始就沒有真的喜歡我……
這么想著，心里竟然有種輕松的感覺。她對著鏡子仔細(xì)地梳理頭發(fā)，扎起馬尾，捧著手接過涼水輕輕敷在臉上，又拿洗面奶細(xì)致地洗完，貼近鏡子端詳。
不那么憔悴了，有種柔弱的美，透著些成熟。
也許媽媽說的是對的，以前的我太過天真，不知道人都是自私的。邁過這道坎吧，會有一天我能成熟起來，會有一天的……
沈慧娟對著鏡中的自己暗暗起誓。
一大早她就起來了，心平氣和地整理床鋪，第一個進(jìn)食堂用早點，輕松地騎車來上課，坐在前排中間最喜歡的位置上，除了……除了身邊沒有他之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然后他就來了。基于某種直覺，他進(jìn)門的時候她回了下頭，相互看了一眼，誰都沒有開口。她很快轉(zhuǎn)回頭去，接著就聽到了他坐到自己身后的動靜。心還是不爭氣地快速跳動，這下他也在身邊了——雖然是在身后——真的像以前一樣。只是，他想做什么呢？坐在身后是準(zhǔn)備向自己解釋什么嗎？腦海里突然閃過他女妝時候的模樣……
她一直假裝溫習(xí)功課，卻在留意他的舉動。他今天好爽朗，這種感覺讓她有點兒恍惚，他為什么對別人這么熱情呢，像在表演一樣，難道——
是了，他是在掩飾吧……呵呵，現(xiàn)在還有這個必要么？
蘇雪的紙條是張凌峰寫的。不過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注意到葛元平坐立不安良久，心里嘆了口氣，就代他問出問題。
“你和沈慧娟談過了？”紙條上這么寫著。
蘇雪先是偏過頭來對他展露笑容，然后輕輕地在紙上回復(fù)了三個字：“算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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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休息的時候蘇雪對葛元平提議：“中午我們宿舍的聚一次餐吧?！?/p>
葛元平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聚餐？”
“是啊，就我們寢室的?！碧K雪轉(zhuǎn)頭對張凌峰重復(fù)了一遍，“中午宿舍聚餐，你能參加吧？”
“能，能?！睆埩璺遐s緊點頭。
“去哪里好呢？”蘇雪又回頭詢問葛元平的意見。
葛元平并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全宿舍？你是說韓耀——”
“嗯，”蘇雪打斷了他，“一起去?！闭f完他站了起來，回頭看向韓耀他們坐的地方：“韓耀，焦春邦，中午一起吃頓飯吧。”
他們兩個聞聲抬頭看向蘇雪，沒來得及回答，被馬德立搶了個先，他做了個饞相：“小雪你請客嗎？算我一個怎么樣？”
蘇雪露出笑容，大方回答：“是我請客，不過今天只請宿舍里的，你就等下一次吧?！?/p>
“下一次是什么時候啊？”馬德立笑嘻嘻地追問。
“很快了?！碧K雪說完這三個字，笑容稍淡，停頓了會兒，他又看到了魏倫，“魏倫，中午一起吃飯?！毕肓讼胙a(bǔ)充道，“這樣吧，中午先回宿舍樓集合，然后一起走。”因為接下來沒有專業(yè)課，有的是選修的體育課，有的是去上自習(xí)，安排不盡相同。
待韓耀他們答應(yīng)后，蘇雪輕松地坐下，嘴角還微微上翹。葛元平卻是皺著眉頭湊近來的，他悄聲地問：“你不會是想向他們坦白吧？”
蘇雪搖搖頭：“不是啊，就是吃頓飯。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一起聚餐了吧？”
葛元平顯然不滿意這樣的回答，卻沒有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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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老師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蘇雪，只見她穿著一套灰白相間的春秋款運動裝，搭配白色的運動鞋，發(fā)型沒什么，頭發(fā)下面卻是明眸皓齒，加上穿得偏厚有些熱吧，臉蛋紅撲撲的，嘴唇更是嬌艷欲滴。
“真的不要緊嗎？”他心虛地問。
蘇雪笑靨如花：“就這么一次，最后一次和同學(xué)們打比賽，以后我都當(dāng)觀眾?！?/p>
“那……那行吧。”籃球老師搖了搖頭，答應(yīng)了下來。自從知道蘇雪是女生后，他就不復(fù)往日的威嚴(yán)，甚至感覺在她面前矮了幾分，似乎不能拒絕她的任何要求。這不，今天蘇雪突然提出又要打比賽，要是別的學(xué)生這么反復(fù)他早就惱了，再說他怎么看她都是女孩模樣，覺得不合適，可最后還是乖乖地去調(diào)整分組。或許是整件事情過于離奇，讓他覺得蘇雪擁有特別的能力，從而態(tài)度發(fā)生了逆轉(zhuǎn)吧。
蘇雪在場上打比賽，體育老師就只盯著她這塊場地，可笑的是他還遮遮掩掩。與之相對，蘇雪今天給人的感覺十分明朗，很專注地和隊友配合，在場上跑來跑去像頭歡快的小鹿，又時時露出笑容，隊友進(jìn)了好球時還和對方擊掌相賀。
比賽打得很暢快，蘇雪流了很多汗。體育老師吹響結(jié)束哨，在同學(xué)們休整時他走到蘇雪跟前，背著人遞給她一條全新的毛巾，又輕聲道：“去辦公室換衣間吧，那兒現(xiàn)在沒人?？煲抡n了，換完衣服不用回來，直接回去吧。小心別感冒了?！?/p>
蘇雪輕聲道謝，體育老師老臉一紅，趕緊轉(zhuǎn)身，手在背后揮了揮，示意她離開。
蘇雪在藍(lán)球架下拿起自己的挎包，轉(zhuǎn)身向籃球場出口走去，走到拐角處時她停了下來，回頭凝望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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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聚餐最后安排在了北門的飯館，葛元平是怕蘇雪在席間有什么驚人的舉動，學(xué)校食堂里人多眼雜。
這次葛元平倒是誤會蘇雪了，他的本意就是和舍友們聚一聚。
圍成一桌大家才意識到，這種聚會過了年以來還是第一次。不知從何時起，一個寢室的都變得有些生疏了呢。
點了菜上了啤酒，蘇雪站起身舉著玻璃杯，葛元平他們跟著起立。
“來，為了我們620寢室的友誼，干一杯！”
蘇雪的提議得到熱烈的響應(yīng)，六只杯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碰在了一起，“干杯”、“干杯”，然后大家一飲而盡。當(dāng)然魏倫還是喝的橙汁。
放下酒杯后韓耀第一個提問，他笑著問道：“蘇雪，今天為什么請客啊，是兼職拿到工資啦？還是，嘿嘿，還是和沈慧娟和好了？”看來大家還是很在意今天早上蘇雪和沈慧娟前后挨坐的一幕。
蘇雪笑著搖頭：“都不是?！彼Ａ艘幌?，“其實韓耀你知道的，我很快就要搬出寢室，所以今天請大家吃一頓，算是散伙飯，順便謝謝大家這兩年來對我的關(guān)心?！?/p>
葛元平聽了臉色一變：“蘇雪你要走？”
蘇雪深深地看了葛元平一眼：“我，我不會走。就是搬出寢室而已?！?/p>
“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不在宿舍住了嘛，床位空著就空著唄，不用搬?！?/p>
“不是啊，”蘇雪耐心解釋，“韓耀上次跟我說，想讓舒彪搬回來，他一個人跟別的系合住不方便，我覺得反正我已經(jīng)住在外邊了，讓他搬過來正合適?！?/p>
韓耀跟著幫腔：“是啊，我也正想和大家商量這個事情，正好趁這個機(jī)會問一下大家意見?！?/p>
葛元平低著頭默不作聲，張凌峰和魏倫現(xiàn)在唯他馬首是瞻，也就不發(fā)表意見，倒是焦春邦誠懇地道：“我來說兩句吧。第一，蘇雪你要走，我們熱烈歡送，但同時呢也舍不得。其實這兩年大家都看著，應(yīng)該是我們受到你的照顧，宿舍打掃衛(wèi)生什么的你沒少做過，謝謝你啦，一會兒我們向你敬酒。第二，舒彪要來，我熱烈歡迎。舒彪是個好同志，我想他一定會接好蘇雪的班，不會給大家?guī)砺闊┑摹Ｎ业脑捴v完了?！?/p>
焦春邦的大實話說得挺動情。還好菜上來了，蘇雪趕緊招呼大家動筷子。
再次干杯之后，蘇雪面對著葛元平：“葛元平你是知道的，我現(xiàn)在工作很忙，是不可能再回寢室住了，所以就讓舒彪搬過來吧，好嗎？”
葛元平抬頭和蘇雪對視了一眼，他又看看張凌峰和魏倫，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正盯著自己呢，臉一熱，終于點頭同意了。
“那就這么定了?！碧K雪再次露出笑容，半開玩笑地道，“不過一會兒吃完飯，我會回寢室休息。呵呵，看來我還是有些舍不得呀，今天就睡最后一次吧。”
“額——”葛元平、張凌峰和魏倫竟然同時站了起來，相互看了眼，“我們先回宿舍收拾一下。”
蘇雪笑瞇瞇的：“不用啦，不用啦，別這么正式，寢室里亂七八糟的樣子我不是沒見過，像平常一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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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蘇雪躺在上鋪時，寢室里悄靜無聲，只有她一個人。雖然她盡力挽留，但是魏倫還是第一個離開，借口是找李月；然后張凌峰拉著焦春邦去別的寢室觀摩CS，葛元平也找了個理由拽走了韓耀。
床簾拉開著，夏初午后的涼風(fēng)穿過陽臺和窗紗灌進(jìn)室內(nèi)，也拂過蘇雪的臉。室內(nèi)光線充足，她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睡著。眼角，似乎有什么在微微地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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