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無法泯滅我的存在!”紅衣女子如是說,她有一雙魔性的眸,有一份非人的超然。
“又是那個夢啊?!睆膲糁行褋?,再一次擦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的淚水。
“那個女人——”回憶著夢境中的女子,我漸漸變得陷入奇怪的感情中,仿如一下子看完一場漫長的電影卻回想不起任何劇情。
一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吧,我做出這個結(jié)論。
我,南宮曉夜,今年19歲,雖然是個比較女性化的名字,但我確確實實是個男孩子。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里長大,雖然孤兒院的長輩對我很好,但是那份孤獨卻是怎么也不消除不掉吧。
龍華學(xué)院,全國最好的大學(xué),雖然我只有19歲卻已經(jīng)是這里大二的學(xué)生了。這里雖然多有紈绔子弟,但是也聚集了不少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我也交上了我的第一個好朋友——李煉。
“hello,曉夜也來得這么早啊?!眲傔M教室,李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再說一遍,不要叫我曉夜!”
“曉夜~曉夜,這不是很可愛嗎?”
“就是這樣才不對啊——作為男生被說‘可愛’誰也不會高興吧?”我郁悶,我雖然已經(jīng)19歲了身體卻像是沒有發(fā)育一般,身高168cm,臉也長得太中性化了。
“那是夸你啊,難道別人夸你漂亮不好???如果有人說我漂亮的話,我就會很高興哦?!崩顭捫χf。
“你高興,但是我不高興!所以請你以后不要那樣叫我?!?/p>
“好的,曉夜?!?/p>
“——”我無語,又一次的抵抗失敗,我不再管他,坐到教室一角。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我總覺得自己和他們格格不入——
“干嘛坐這么偏???害我也得過來?!崩顭捳f道,一邊把自己的書本拿過來。
好吧,這個煩人的家伙是個例外。
“沒人讓你過來?!蔽蚁胝f得更冷一些,不過似乎效果不怎么樣,某人還是自鳴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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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rèn),我是個比較孤僻的人,從小學(xué)到現(xiàn)在,我都幾乎沒有幾個朋友。
孤兒,雖說是個簡單的詞匯,雖然我不會為此而覺得悲哀,但是終究還有對我有莫大的影響吧。
沒有父母的愛,時刻計算著政府的補助生活,我變得極度理性,在他人眼中,我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吧。
避免了傷害卻也無法獲得快樂,這一點我無比清楚,只是我自己無力打破。
對于我而言——最值得信任的只有鏡子里的自己,真是可笑的事情。
所以——當(dāng)這個名為李煉的人不怕死的要和我成為朋友時,我對自己說,我是不是該有所改變呢?
“好了,拜拜吧,我走了?!蔽易≡谛M?,而李煉則住校,所以在這個岔路口不可避免的分開了。
“嗯,明天見,曉夜。”
“——還是聽得不舒服——你能不能——”
“不能!”
“——”
真是個頑固的人,不過隨便吧,其實我自己也并不是很在意。
曉夜這個名字據(jù)說是我真正父母起得,當(dāng)初還是嬰兒的我被放在孤兒院門口,襁褓里放著一封信,信里夾著一些錢,還有這個所謂的名字,于是我就開始了沒有父母的生活。
還真是不負(fù)責(zé)任啊,已經(jīng)拋棄了我卻要留下一個名字的烙印嗎?
―――――
我從來不相信命運,但是冥冥中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種力量左右著人類的行動。
我掏出鑰匙,打開門,里面是一間僅僅30平米的小出租屋,雖然顯得破舊,但對我而言已經(jīng)足夠。
手摸向墻上的開關(guān),但是燈卻沒有亮,不會吧這么冷的天要是停電就慘了。
我憑著記憶摸向抽屜,記得沒錯的話那里有一只手電。
隱約間,我似乎聞到一種很奇妙的香味,那是一種淡淡的卻又讓人無法忘記的香氣。
打開手電的瞬間,我驚呆了——
朱紅的眼眸近在咫尺,小巧的鼻子,微濕的嘴唇,以及那在空中亂舞的紅發(fā)。
我的眼神變得呆滯,這——這怎么可能?雖然無數(shù)次夢到她,但我一直以為那只是我臆造出來的人物,我的心臟開始瘋狂的跳動。
這是真實的嗎?我的真的沒有看錯嗎?我努力眨了幾下眼睛,但眼前女子的容貌依舊。
“呵呵~~是你嗎?是你吧。已經(jīng)很多年了——很多年了——可以讓我稍微靠近你嗎——”
紅發(fā)的女人伏在我的胸口,我手中的手電無力的落到地上,卻完全沒有察覺。
開玩笑嗎?我如此的接近著她,我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呵呵~~真是個壞孩子——你竟然喜歡著我嗎?”女人濃烈的吐息讓我著迷,月光下,她微微露出臉龐的輪廓,除了“完美”我實在無法用任何詞匯來形容此情此景。
她說什么?她怎么會知道我的想法?
“真是個壞孩子——你還沒有——記起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除了南宮曉夜我還能是誰?“你是說我的——生世嗎?難道你知道?”
“呵呵——不是——是更加久遠的——很多年了——”
“對不起——我記不起來?!?/p>
“呵呵~~不怪你~~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記起的~~呵呵~~”
她莫名其妙的話語讓我很是疑惑,難道自己愛慕的女人竟然有精神問題嗎?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確實有什么沒有記起吧。
幾乎瞬間我就決定完全信任眼前的少女。
“怎樣才能幫助我記起?”
“我沒有辦法幫你,只有憑你自己?!?/p>
“那是很重要的記憶嗎?”
“——”她微微的沉默著,“不——那是一段很痛苦——很難過的記憶——”
紅姬的眼眸變得憂傷,仿佛萬物也跟著變得憂傷,那雙朱紅的眸子里閃動著復(fù)雜的情緒。
“既然那么憂傷就不用去記了,我只要是我自己就行了?!敝钡浆F(xiàn)在我才能稍微控制自己的身體,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住她的手。
“我只知道,我愛上了你,你一遍遍在我夢中出現(xiàn),我愛你?!?/p>
原來告白也不是那么難嘛,我如此想著。
她撫mo著我的臉,那纖細得仿佛的美玉雕琢的手指帶著無比美好的觸感,“呵呵~~你愛上你自己了嗎?”
“什么?”我剛想發(fā)問,心中卻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屋頂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毀滅給世人帶來污穢和破壞的九尾是我玄機一族的使命。”
隨著聲音落下的是黑色的光束,我的房子仿佛被一顆導(dǎo)彈擊中,整個不翼而飛了。
“很快嘛?!眽糁械呐游⑽欀碱^,我和她立在一片廢墟中,周圍稱得上完好的只有我和她的身體吧。
“你若是繼續(xù)沉睡,我倒是很想把你忘記?!?/p>
在圓月的背景下,一個黑發(fā)的女人如是說。
黑色的瞳比黑夜更加幽深,裸露的纖細手臂比之月光更加美好,瀑布般的黑發(fā)沉靜的散落在星空里,整個夜空也因為她的存在而變得生動。
一天之內(nèi),讓我見識兩種極致的美,我該說是比較幸運嗎?
“真魔宗的魔女,呵呵,你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嗎?”夢中女子笑道。
“大地的魔獸,九尾妖狐?!?/p>
黑發(fā)的女子不再多說,狂暴的黑色氣勁瀑布般狂瀉而下。
“呵呵~~誰也——無法——泯滅——我的存在!”
九尾釋放了自己的妖力,那是無邊無際的龐大存在,即使說是如同神明一樣也不為過吧。
“雖然只有一半——但是——收拾你夠了!”九尾的眼睛變成深紅,詭秘的血色紋路在其中流轉(zhuǎn)——
“火眼殺界!”血色的紋路以紅姬為中心向四面擴散,瞬間形成一個血色的繭將她包裹在其中。
“區(qū)區(qū)一半的妖力就想發(fā)動‘神域’嗎?那種半吊子的東西就讓我粉碎吧——神域——玄機幻境!”
黑色的氣勁以魔女為中心擴散,最后和九尾身體周圍的血繭碰撞在一起。
“——嗚——”一擊之下九尾的嘴角滲出血來,血繭的結(jié)構(gòu)變得不穩(wěn)定,“要是有全部力量的話——“說著,她看向了我。
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下,我被拉到她的身邊。
“來吧,我們?nèi)跒橐惑w吧,成為真正的‘我’,好嗎?”
“——”
我無法回答,身體變得灼熱,仿佛快要融化。
我在害怕嗎?
面對未知的東西,人類會產(chǎn)生害怕的心理很正常吧。
“不用怕——我們本就是一體啊——”
九尾把我擁在她懷里,我的身體變得無力,意識開始模糊,仿佛一股力量要把我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
“不會讓你得逞的?!焙诎l(fā)的女人似乎看出了九尾的想法,雙手聚起兩枚黑色光球沖過來。
“麻煩——”九尾不得不放開我,血繭上燃燒起紅到詭異的火焰向黑發(fā)女子沖去。
碰撞的瞬間世界變得寧靜,我雖然被一圈無形的氣勁保護著但還是被震得全身劇痛。
“哼!我九尾和你們玄機一族的恩怨也夠多的了,今天就讓一切都了結(jié)吧!”
“正有此意?!?/p>
紅色和黑色的巨力一次次碰撞在一起,兩人身邊的空間都被震得顫抖,那是地球上所存在的最強大力量的碰撞,那是——兩個神的戰(zhàn)斗。
“停止吧!”我瘋狂的吼叫著,但是兩人充耳不聞。
這算是什么?我今天的遭遇真是一塌糊涂。
我到底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科學(xué)呢?眼前的東西怎樣用科學(xué)解釋?
九尾?你到底是誰呢?如此的讓我——熟悉?
那么——我又是——誰呢?
―――――
“你懷有身孕!魔女也會被俗世的情愛所困嗎?”九尾驚訝道。
“——”黑發(fā)女人撫著小腹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剛才九尾全力的一擊打在那里,他即使擋住了卻也一陣后怕。
“該結(jié)束了!你就和你懷的孽種一起去死吧!凝火式發(fā)?!?/p>
九尾的力量開始灌注在飄揚的長發(fā)上,在特殊力量的作用下,發(fā)絲開始變得透明。
“呵呵,你的祖上有沒有告訴你我有這樣的能力呢?”
“那是連接靈魂位面的通道吧?!焙诎l(fā)女子微微笑道,“但是,現(xiàn)在只有一般妖力的你能夠抵抗無盡靈魂之力的沖擊嗎?”
“嗚——”紅姬突然張嘴吐出一口血來。
“你終究不是九尾,勉強使用這種招式只會招來反噬而已。”說著,魔女的黑色氣勁重新匯聚起來。
“——沒有人——可以——泯滅我的——存在!”
擦去嘴角的血,九尾的力量也開始了最極限的醞釀。
沒有更多的時間了,貿(mào)然的吸取靈魂位面的力量讓九尾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勝負(fù)就在這一擊了吧。
對于這種匪夷所思的戰(zhàn)斗我已經(jīng)看得麻木,害怕嗎?或者已經(jīng)連害怕都忘記?
紅色和黑色,終于決絕的碰撞在一起,以兩人為中心,周圍的空間被完全震碎。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沒有疼痛,下一個瞬間我便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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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嗎?”少許時間后,周圍的世界變得安靜,只剩下黑發(fā)的女子一人虛空而立。
女子撫著自己的小腹,說道,“心兒,這次你可真是淘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