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承澤面對面的躺著,借著月光能清楚的看到他半闔眼簾,卻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想為他開導(dǎo),卻又怕唐突,戳中了他的傷心事。
于是就這樣,他不睡我也不睡,上一世的李承澤已經(jīng)足夠凄苦,所以我希望這一世他茫然的時候至少有個人陪著他。
李承澤怎么不睡,一直看著我干什么?
他睜開了眼,我的心跳沒由來的快了起來,說不出太肉麻的話,只能試著引開話題。
李云語嗯……只是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今天和范閑相處的不愉快?
隔壁屋快睡著了的范閑猛地打了個噴嚏,心道自己今天也沒干什么缺德事兒吧。
李承澤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我的頭,欲言又止,最后嘆息一聲,像是下定了決心,對我道。
李承澤因為李承乾。
果然是這樣……我握住了李承澤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氣,想給他一些安全感,聲音輕柔,道。
李云語你們之間肯定有一些復(fù)雜的東西是旁人沒法理解的吧,所以我也不會強求,而且范閑的想法也只是猜測嘛,不要想那么多啦。
其實我沒有什么義務(wù)將他們從原本的世界里抽離出來,但我還有那么一點私心,自私的想讓他們再活一世,自私的想改變原來的結(jié)局,正如我現(xiàn)在陪伴著李承澤,許諾他讓他過上平安快樂的一生。
這些舉動說到底也只是在撫平我自己的意難平罷了,所以我會最大限度的去尊重當(dāng)事人的想法,就當(dāng)是對他們的歉意。
原來的我沒資格插手,現(xiàn)在的我只想讓我的意難平變成白月光。
李承澤那你想讓他來么?
李承澤盯著我的眼睛,我沉默了一下,但我不打算撒謊。
李云語我想,我不想再讓任何一個人嘗到毒酒的味道。
李承澤輕輕一笑,他大約是被感動到了,卻也沒說什么肉麻的話,只是調(diào)侃了我一句。
李承澤錢多沒地花。
我混不在意的哼了一聲,準(zhǔn)備睡覺,李承澤卻紅了眼眶,看著我的眼睛,道。
李承澤毒酒很疼,我想他了。
我的嗓子好似被一團棉花塞住,胸口的鈍痛感讓呼吸都有些困難,李承澤顫抖的聲音讓我鼻頭發(fā)酸,明明離得這么近,我卻覺得他身上撒發(fā)著我沒法捂熱的孤寒,于是只能緊緊握住他的手,道。
李云語嗯,我送他來見你。
之前范閑開玩笑說的什么我的文是一百種死法,我現(xiàn)在突然有些理解這樣奇特的出現(xiàn)方式了。
一個局外人講出了他們本身的故事,他們的出現(xiàn)只是來告訴我。
我們相互成全,我成全他們有或沒有的愛情,他們來成全我的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