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中旬,區(qū)于白日的炎日當空,夜晚則是點點泌入層層疊之交加襯搭的涼瑟。
梓還是在神威的燦爛笑容(大霧)下穿上了一件相差無幾的浴衣。振下擺繡得是金紋淡波,鑲得是淡黃與藍青間的交織。堪堪遮住腳踝的長度顯得了熱戀期間少女的熱情似火,盡得了遞上情書的那分嬌羞矜持。
少年在繁華熱鬧的街道獨占了一份靜謐,托起了一絲一片一起的甜美。
神威轉(zhuǎn)頭看向只是歪頭注視著一群嬉戲打鬧的孩子們的梓,淡藍的流波像是漾著了什么。他聽見他說,真好。然后勾起了比嘴里尚未散去的甜膩還要甜,還要讓他想要獨占的笑意。
只笑給我看吧,他暗自攥緊了梓的手,刻意擋住了梓的視線。
咬下一口蘋果糖,梓笑笑拒絕了老板的好意,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神威剛剛拉著阿伏兔去抓金魚了,他可以趁這段時間平定下內(nèi)心的暗濤洶涌。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亮堂過了地方,人們的笑容,店鋪的燈光,煙花的絢麗。真是美好極了,也刺眼極了。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沒能放下對于自己不公平命運的不甘,還有恨。他恨那些成天只需要擺著笑臉就能得到夸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吃得飽,穿得暖的小孩子。他恨自己為什么要出身在這個世界,這段時間,這個家庭。都是天真的年紀,他又為什么只能被迫放下尊嚴學著討好別人,學著怎樣騷姿擺首。他曾上百次,千百次,上萬次痛罵著唾棄,譏笑,辱罵自己的人,嫉妒著樓外和他不同命運的孩子們。憑什么……到底又是為什么???
他真是骯臟透了,他也怎么想過。
手中的蘋果糖也早已不知不覺中啃完了,他沉默地回望了眼便繞回了之前的攤子。
買點吃的給神威吧,他想。
涼心醬我,我說我盡力了你們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