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繼續(xù)游手好閑地晃了兩圈,才晃回莫玄羽那間小院子。在地上揀了塊干凈點的地方,繼續(xù)打坐。
深夜,魏無羨拿起隨便摘來的樹葉,吹起了存放在內(nèi)心深處的那首曲子。他只記得:那時,他吹起這首曲子,還有那明媚的女孩淡淡的笑。
西園房頂:
藍愿(藍思追)“這首曲子……娘在附近!”
藍景儀“那么難聽,不是客顏君吹的?!?/p>
藍愿(藍思追)“……那究竟是誰呢?”
聶熙芷拿著酒壺樂呵呵的往另一個酒館走著,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后以為是藍二。她心想:不能被藍二抓住,不行!
在準備轉(zhuǎn)身開溜時又停住腳步,轉(zhuǎn)念又想:不行啊,趁著酒勁才能辦成大事!這樣認錯道歉才能理直氣壯!大不了一哭二鬧三抱大腿就好啦!嘿嘿嘿………我就是個天才!
屋內(nèi):
一曲完畢,魏無羨準備調(diào)養(yǎng)生息。誰知,這一坐還沒坐到天亮,外界便有陣陣喧嘩把他從冥想狀態(tài)拉了出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混著哭號、驚叫聲迅速靠近。魏無羨聽見幾句話反復(fù)重復(fù)
萬能路人(仆役)“……沖進去,直接拖出來!”
萬能路人(仆役)“報官!”
萬能路人(莫老爺)“報什么官,蒙頭打死!”
他睜開眼,幾名家仆已闖了進來。
整個院子火光通明,有人高聲叫道
萬能路人“把這個殺人的瘋子拖去大堂,讓他償命!”
魏無羨立刻想到,莫非那幾名少年布的旗陣出了差錯。
他做出來的東西,使用稍有不慎便會釀出大禍,這也是為什么他之前特意去確認召陰旗的畫法是否有誤。是以幾雙大手拎著他往外拖時,魏無羨直挺挺的便讓他們拖。
拖到東堂,所有的家仆與親眷都出來了,有的還身穿中衣、不及梳發(fā),個個顏色惶恐。
莫夫人癱在座上,腮邊猶見淚痕,眼眶仍有淚水。然而魏無羨一被拖進來,她的淚光立刻化作怨毒的冷光。
地上躺著一條人形的東西,身軀用白布罩著,只露出一個頭。藍思追和那幾名少年面色凝重,正在俯身查看,低聲交談。
語音漏入魏無羨耳中:
“……發(fā)現(xiàn)時間不到一炷香?”
“聽見聲響,我們從西院往東院趕,尸體就在廊上?!?/p>
這條人形正是莫子淵。魏無羨掃過一眼,忍不住又多看兩眼。
這具尸體像是莫子淵,可又不像是莫子淵。雖然臉型五官都分明是他那便宜表弟的模樣,但面頰深深凹陷,眼眶和眼球突起,并且皮膚皺巴巴的,和原來正當青春年少的莫子淵一比,仿佛蒼老了二十歲。又仿佛被吸干了血肉,變成一具覆著極薄一層皮的骨架。
魏無羨正在細看,一旁莫夫人突然沖了過來。她手里寒光閃現(xiàn),竟持著一把匕首。藍思追眼疾手快,將之擊落,還未開口,莫夫人便沖他尖叫道
萬能路人(莫夫人)“我兒慘死,我要給他報仇雪恨!你攔我做什么?”
魏無羨又躲到藍思追身后,蹲著道
魏無羨(魏嬰)“你兒子慘死,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白天藍思追看莫玄羽在布旗鎮(zhèn)時胡鬧了一番后,又從旁人口里聽到對這名有病之人十分同情,忍不住為他說話
藍愿(藍思追)“莫夫人,令郎尸體這幅形狀,血肉精氣都被吸食殆盡,分明是為邪祟所殺。應(yīng)該不是他做的?!?/p>
莫夫人胸口起伏
萬能路人(莫夫人)“你們知道什么!這瘋子的爹就是修仙的,他也肯定學(xué)過不少邪術(shù)!”
藍愿(藍思追)“這,夫人并無證據(jù),還是……”
萬能路人(莫夫人) “證據(jù)就在我兒子身上!”
莫夫人指地上尸體
萬能路人(莫夫人)“你們自己看!阿淵的尸體已經(jīng)告訴了我,殺他的人是誰!”
不用旁人動手,魏無羨搶著一掀,將白布從頭掀到腳。莫子淵的尸身上,少了一樣?xùn)|西。
他的一條左臂,自肩以下,不翼而飛。肢體竟是殘缺不全的!
萬能路人(莫夫人)“看見了嗎?今天在這里,你們也都聽到了吧?這瘋子他說過什么話。他說,若是阿淵再碰他的東西,他就把阿淵的手臂砍下來!”
激動過后,她掩面哽咽道
萬能路人(莫夫人)“……只可憐我的阿淵根本就沒碰過這個瘋子任何東西,不但被他誣陷,還被他喪心病狂害了性命……”
魏無羨指了指自己,竟無言以對。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有病還是莫夫人有病,憑隨口一句就咬死他。
魏無羨不和她多作糾纏,略一思索,把手伸到莫子淵懷里,搜了搜,掏出一樣?xùn)|西。展開一看,竟是一面召陰旗。
剎那間,他心下雪亮,暗道:自作孽,不可活!
而藍思追等人見了莫子淵懷里拿出的東西,也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