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哭?!?/p>
宴清樂揉揉眼睛,眼皮都微微紅腫起來了,還繼續(xù)嘴硬道。
“好好好,沒哭沒哭?!?/p>
江櫟無奈失笑,跟哄小孩似的,拿出紙巾替她擦去睫毛上掛著的晶亮。
“我們只是被沙迷了眼睛啊,來,擦擦?!?/p>
結(jié)果當(dāng)然是宴清樂破涕為笑。
“江櫟,你的手很疼吧?”宴清樂看著江櫟處理過的傷口,邊緣的皮膚被藥水染得草黃,空氣中似乎全都是青草藥的味道。
這種藥藥效好,但是后勁也很猛,涂上去跟撕了皮一樣疼,宴清樂知道江櫟為什么要用這種藥。
她輕輕抬起江櫟手腕,捕捉到江櫟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聲音有點(diǎn)悶悶的,
“你球賽怎么辦?。俊?/p>
“能上場的話就上啰。”江櫟回答得莫不關(guān)己,
“可是……”宴清樂知道江櫟愛慘了籃球,一天不碰球渾身不舒服。
“可是什么?又不是少了我就會輸了。”江櫟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再說了,掉塊皮而已,過幾天就好了?!苯瓩颠呎f著,試著抓了抓手,示意自己好得很。
“你以為你是單細(xì)胞生物?。拷裉烀魈炀秃??”
宴清樂知道江櫟是在安慰她,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
“行了別想這事了。來,笑笑?!苯瓩底隽艘粋€很傻的鬼臉,不出意外,成功把宴清樂逗笑。
“這樣才對啊。嘿,踩到你了?!?/p>
華燈初上,影子打在地上,莫名可愛。
江櫟突然很幼稚地玩起踩影子游戲,宴清樂果然被轉(zhuǎn)移,
“江櫟!你幼稚,接招!”
“哈哈,小矮子,你打得到我再說?!?/p>
.
兩個人鬧了一路,不知不覺也走到地鐵站了,江櫟放慢腳步,好讓宴清樂跟上來。
哪知道那小丫頭早就悄悄繞道他背后,趁江櫟沒注意,伸出手狠狠捏了下他的腰。
江櫟怕癢,下意識彎下腰,這下高度夠了。
“我……”
“操”字剛要到嘴邊,江櫟注意到面前這人是宴清樂,又生生把那個字咽回去。
歪著頭討好地對著女孩笑了一下,“放開好不好。”
“切?!?/p>
宴清樂又?jǐn)Q了一下他的耳朵,看著江櫟疼得憋屈又不敢罵的模樣,得意洋洋,
“爆粗口,擰一下耳朵。”
“可你擰了兩下啊?!?/p>
江櫟的表情看上去無辜又委屈,宴清樂惻惻笑了一下,
“你剛說我矮來著?!?/p>
“你太記仇了吧?!?/p>
江櫟有點(diǎn)無奈,隨后伸手對比了一下兩人的身高,
“您有一米八幾呢,”江櫟繼續(xù)作死得開口,“只不過有二十多公分長土里去了……啊!住手!”
果不其然,江櫟腰又被狠狠擰了一下。
“我去,你怎么這么狠?。俊苯瓩党酝?,“以前那乖巧懂事又可愛的小清樂呢?”
“被你這貨給帶跑的啊……”宴清樂笑得很“友好”,隨后重重地錘了一下江櫟的后背 。
“行行行,我的小祖宗,我?guī)У模狭翰徽铝和帷?/p>
江櫟繼續(xù)嘴炮,宴清樂作勢要打他,看見江櫟下意識要躲的動作,也笑了
“江櫟,你也變得不一樣了?!?/p>
“是嗎?”江櫟自己也愣了一下,看著地鐵窗戶映照的那個干干凈凈的少年,自己也愣了一下。
隨后嘴角忍不住輕輕彎起。
是不太一樣了。
下了地鐵,考慮到女孩子晚上一個人走不安全,江櫟陪著宴清樂走到小區(qū)門口。
“謝謝你,那明天見啦,記得手不要碰到水哦。”
宴清樂朝江櫟揮手道別,轉(zhuǎn)身正要走進(jìn)去。
“清樂?!?/p>
江櫟喊住她,女孩轉(zhuǎn)身。天色黑,看不清男孩的表情。
“怎么了?”
男孩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很輕很輕地開口,話語卻聽得清晰——
“晚安,還有……謝謝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