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算是看明白了,從來在魏無羨這里,只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比如以前,他假裝有點困暗示魏無羨回去天天的時候,魏無羨會以為他是真的困了,不停把他推走叫他回去睡覺,然后他自己繼續(xù)和江澄還有聶懷桑他們玩兒。
比如以前,他想魏無羨嘴對嘴喂自己吃東西的時候,會遲遲不動筷子,然后直挺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后魏無羨會以為他是吃飽了或者不想吃飯, 然后連著他的還有自己的飯菜給一起吃了。
所以當魏無羨捧著一張黑乎乎的鬼畫符,一臉期待的傻笑著跑出去的時候,藍忘機表示他被傷的碎成了血沫的心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痛了。
他板著個臉進屋,收拾好了亂糟糟的桌面,然后拿出他早就倒背如流幾百年前就不看的書朝著靜室走去,風啊竹葉啊在他身后呼呼地刮,給人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
果不其然 ,剛走到蘭室外,他就聽見了江晚吟幸災樂禍的豬叫聲。
江澄哎呦喂不是吧魏無羨!你要找的你家藍忘機干爹就長這樣啊哈哈哈哈!黑成這樣還修真界第一俊俏的人物,我看是黑旋風李逵吧!
魏無羨你胡說!你胡說!
蘭室里,魏無羨捧著黑乎乎的畫像,孤零零地站著 ,他含著淚看著牙齒都要笑掉的江澄,聲嘶力竭地爭辯,
魏無羨我夫………我干爹是修真界最好看的人,你這頭沙豬不許胡說八道!
江澄你罵我什么?
都失憶了還知道罵自己沙豬,這什么深仇大恨!江澄氣的咬牙咆哮,
江澄明明是你自己畫的丑還怪我,魏無羨你……
江澄話沒有說完, 上下嘴皮就被黏住不動了。
藍家禁言術!
他轉(zhuǎn)頭眼神兇狠地看著走進來的藍忘機,恨不得拿三毒在他身上戳幾個血窟窿。
他不待見藍忘機,殊不知藍忘機還更想弄死他,竟然趁自己不在欺負魏嬰,他江晚吟活膩了。
魏嬰只有我能欺負,魏嬰的畫像只能我看,魏嬰的身體也只能我看,魏嬰的……
他越想越遠,越想越露,從側(cè)面進門的藍曦臣對上他的臉,嚇的連忙用書擋住了視線:糟了,我又讀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藍曦臣匆匆忙忙走到了上座坐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藍忘機的臉,也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魏無羨 ,以免他忍不住發(fā)出老母親般慈祥的微笑 。
他放下書,板著臉對堂下所有人道,
藍曦臣都坐好,今天的課,由我來上。
眾人立即對著藍曦臣行禮,然后回了座位坐下。
藍忘機冷著臉將哭的一抽一抽的魏無羨拉到角落里的位置上坐下,邊擦著他臉上的眼淚,邊恨鐵不成鋼地問,
藍采之別人笑你 ,你就打回去。 別人打你,你就殺了他。哭什么?左右有我給你擔著。
魏無羨我不要你給我擔著,你又不是我夫君。
魏無羨搖了搖頭,低頭將手里的畫像遞給了藍忘機看,
魏無羨采之小姐,你也沒有看見過這個人嗎?為什么他們都沒有見過?是我夫君不在這里嗎?那我要去哪里找他?。?/p>
藍采之也許……
藍忘機有些不忍直視地看了眼這黑乎乎的一坨,忍著胖揍魏無羨的沖動 ,盡量語氣委婉地說,
藍采之也許是你真的沒有畫好,沒有將你夫君英俊的五官凸現(xiàn)出來 ,要不你重畫?
魏無羨那行吧 ,可能是我剛剛畫的太過于匆忙了,沒有畫好 ,那我重新畫。
魏無羨認命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將桌上的筆墨紙硯鋪開,開始重新提筆。
藍忘機低頭看著手里黑乎乎的紙,心想:你要是畫的出你夫君的真實樣貌,也不至于看見我卻不知道我是誰。不過……
大概的輪廓他應該知道的吧,否則也不會覺得我熟悉。
可是藍忘機又忘了 ,他在魏無羨這里從來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沒有抬頭看魏無羨畫的怎么樣了,就聽見魏無羨嘀咕,
魏無羨我夫君耳大如扇,鼻大如象 ,虎背熊腰,四肢撐天……
藍忘機傻眼了:……你夫君莫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