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川市鑫玉區(qū)第三中學(xué)校后門口,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數(shù)輛警車停在門口,將門口堵的死死地,前門也拉上了警戒線,十幾位警員在車上嚴肅以待,摁著塞在耳朵里的藍牙耳機,等著上級的命令。
后門,為首的一輛警車副駕駛門“砰”的一聲打開,下來了一位女警察,警帽被她緊握在臂彎中,扎著長長的馬尾,素面朝天卻還是讓人覺得心驚動魄,美得不像話。她雖然穿著警服,仔細看的話和普通民警的警服又不一樣,她的警服是藏青色,還有著國安局特批的特殊刑偵行動隊的專屬牡丹花紋,上面還配合刺著鎏金的暗色鳳紋,在月光的照耀下流動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沖破屏障,飛回在九重天之上的梧桐樹旁。她抬眼看了一眼天,天空上方籠罩著一層黑霧,烏云不停的翻滾著,像是黑色的海浪不斷呼嘯著,隨時準備著傾瀉而下,淹沒這微如螻蟻的蕓蕓眾生。
她敲了敲旁邊的警車,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青年男子的臉,彎彎的柳梢眉,一雙大杏眼,鼻梁不算高,五官組在一起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了,不娘氣也不太陽剛,卡在兩者之間剛剛好。
“老橘,你算的準不準?。看_定今年的鬼界裂縫開在這?這可是三中,重點初中!我頂著教育局山大的壓力才被批準封鎖學(xué)校一晚上,你別算錯了,耽誤了人家莘莘學(xué)子的晚自習(xí)時間,馬上就中考了呢!”女警官略微煩躁地問道,只見那男子比了一個OK的手勢,揚起眉毛笑道:“保準沒錯,錯了我這個月末的季度津貼隨便封副你扣!”封副隊長連忙擺擺手,說:“別別別,我的津貼也在隊長手里呢?!?/p>
鬼界裂縫,顧名思義,是人界與鬼界邊界開的一條縫隙,十幾年前,鬼王魂滅身散,十大魂使各自為營,試圖爭奪鬼王之位,鬼界邊界疏于管理,裂開了一個大口,鬼界的惡鬼紛紛出逃來到人間為非作歹,只有小部分的隱姓埋名,在人間過起了普通的日子。自那以后,鬼界邊界極其不穩(wěn)定,隨時都重新裂開的風(fēng)險。而特別刑偵行動隊這次出勤,就是老橘在五天前用羅盤檢測到鬼界即將開出一條裂縫并且確定了時間地點,給國安局上報后,再由封文瑤向教育局申請封校一晚,在一天前就組織好了行動。
封副隊長的那一輛警車的車窗搖下一半,只見主駕駛位的警察沖他倆罵道:“你們自己看看這都幾點了,十一點四十七分了!還聊的挺起勁,不到十二點不打算停嘴是吧,你們是覺得十三分鐘夠全隊布陣是嗎???”車上的大橘聞言,一邊低頭道歉“隊長對不起”一邊蹭蹭兩下就下了車,進了大門,后門連著校園操場,老橘站在操場正中心,從警服外套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副略微破舊的羅盤,上面有使用了很久的痕跡,卻依然珵亮,可見使用者的愛惜。老橘閉眼靜默站立了一會兒,忽然他睜開雙眼,兩只杏眼迸發(fā)出金色光芒,又慢慢閉上了,他緩緩張開嘴,念起咒語,而咒語也幻化成一道又一道的符文從老橘的嘴里飄出,圍繞老橘轉(zhuǎn)了幾圈,又飄進羅盤的正中央,羅盤緩緩飄浮在老橘的頭頂正上方,忽地發(fā)出耀眼的金光,把校門外的封副隊長閃得忍不住抬手擋住自己的鈦合金18k鳳眼,一旁的隊長下了車用自己繡有騰空而起的鎏金仙鶴的警服外套蓋住封副隊長的頭,看了一下副支隊長的慫樣,忍不住說教自己的副支隊長:“知道閃不知道躲遠點,一天天的,自己都活了一千多歲了,還跟個小孩似的,心里有點數(shù)行不行!都出多少次外勤了還這慫樣,一看看咱們一隊就那么幾個人,一遇到老橘開羅盤都知道戴墨鏡……”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我下回心里肯定有點數(shù),爸”封副忍不住打算更年期爸爸的嘮叨。
封副隊長全名封文瑤,小名鸞兒,是只純種的鳳凰。隊長全名鄺旭,字九鏵,是個修仙的,當(dāng)年得了九重天上的?仙鶴指點,才有了現(xiàn)在如此高的修為。他倆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也不知道在什么機緣巧合下成了父女。他們父女倆一千多年來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像普通家庭一般和諧溫馨,只不過他兩的長相看起來不像父女,更像是兄妹。
另一邊的老橘也完事了,金光斂回羅盤,老橘朝校門外大喊:“好啦!確定鬼界裂縫要開在這里,開始布陣!”這句話像是一顆魚雷,炸在了平靜的池塘里,前后門警車里的所有警員開門下車,動作一氣呵成,再沖進校園的操場匯合,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拉開了今晚這場惡戰(zhàn)的序幕。此時十一點五十分。
所有人沖進校園后,以老橘為中心,圍成一個圓,慢慢的向外擴大,散落在學(xué)校的各個角落里。老橘站在原地不動,舉起右手向天指,大喊:“起!”,此時風(fēng)呼嘯而過,將老橘的聲音吹散了一多半,但所有人都接收到了指令,同時舉起右手,幾十支光柱直升向天空,再展開來,形成一個球形的光屏障,只留上方一個僅供一人出入的缺口。此時十二點整。
鄺旭和封文瑤站在老橘的兩側(cè),兩人周圍的氣壓直降,二人祭出法相,喚來真身,只聽到鶴唳和鳳凰清嘯婉轉(zhuǎn)不絕,抬頭一看便是一只黑白羽鶴和一只通體焰紅的鳳凰盤旋在城市上空,而如螻蟻般的眾生卻是看不見一般,各行其事。鳳凰忽然俯沖向封文瑤,穿過封文瑤的身體,再見時,封文瑤已是一身華服,一頭白發(fā)如瀑般散下,只有一只紅珊瑚的玉簪隨意扎了一個發(fā)髻,這便是封文瑤的鳳凰法相,被神界評為神界十大最美法相。而鳳凰化作焰火在封文瑤的身邊燃燒著這便是鳳凰真火,一旁的老橘連忙離她遠遠的,說道:“咱能不能注意點,你這鳳凰真火是能燒死人的?!狈馕默幮Φ溃骸霸趺茨芙袩?,我那明明是凈化魂魄,超度好伐!好歹我這鳳凰真火也是五大真火之一。”兩人又打趣了一會兒,封文瑤問道:“隊長,可以了嗎?”鄺旭也已祭出了真身,面貌沒什么變化,只是一身警服變換成了圓領(lǐng)玄色長袍,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柄長槍,他看了看天,沒有回答封文瑤,這時滿天的滾滾烏云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張開,像是天上神魔鬼怪把天開了一只眼睛,妄圖通過這只眼睛窺探到人間的種種。
忽地,凄厲的鬼哭聲從裂口傳到下方,再配合上颯颯的風(fēng)聲,讓人心驚膽顫,但特別刑偵行動隊的警員都不是吃素的,各個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不管是實戰(zhàn),系統(tǒng)性知識還是心里素質(zhì)都頂層中的拔尖。就老橘,大名劉琚,別看他吊兒郎當(dāng),他可是傳承了萬年的道家的直系后代,從小天賦異稟,再加上血緣濃厚,在家族是佼佼者,在隊里就是二把手。不過這凄厲的鬼哭還是讓各位警員耳膜生疼。
封文瑤深吸一口氣,從虛空中抽出一支鳳凰翎羽,緊握在手中,眼眸忽地從圓瞳變成了細長的豎瞳,手里燃起了熊熊的鳳凰真火,烈火不住地舔舐著翎羽,封文瑤把握好火候輕輕一吹,火焰化作絲絲火星,散在地上,翎羽經(jīng)過真火的煉化,化成了一柄長劍,雪白的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森森寒光,劍身中央一抹艷紅從頭貫穿到劍尾,似是一滴血緩緩滑落,令人心生寒意。
剛才翎羽變化成長劍的過程就叫“煉化”,煉化必須要是真火,真火不是人人有,所以煉化也不是人人都能習(xí)得的,整個神界也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會這種法術(shù),而這種法術(shù)的最高境界便是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真火一煉,便是上等的武器。顯然,封文瑤便是那為數(shù)不多中的一員。
鄺旭看了看所有的警員,給老橘囑咐道:“要是有人撐不住了,你就開個清心陣,耗的材料回頭我給你報銷?!崩祥賲s擺擺手,笑道:“別,清心陣不用開,這情況是有點嚇人,但你要相信你的下屬,再說了,你不信也得信,我身上的材料在上次去找玄武那個老王八的時候都給獻出去了?!编椥衩蛄嗣蜃?,無聲地嘆了口氣,喃喃道:“沅,保佑我們吧……”
鄺旭再次看了一眼天,裂縫已經(jīng)張成了一個細長的眼睛,他腳下發(fā)力,地面瞬間下陷了一個小坑,爬滿了龜裂紋,他倏地向上一躍,帶著長槍沖著裂縫去了,他回頭大喊道:“文瑤,我去和神界的人封印裂縫,你留在缺口斷后!”封文瑤追隨著鄺旭,回道:“得令!”封文瑤留在缺口,手握長劍,擺好戰(zhàn)斗姿勢,準備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惡鬼,而這只是這場惡戰(zhàn)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