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欧美综合精品二区,亚洲av无码国产精品夜色午夜,亚洲精品无码乱码成人,亚洲精品成人久久久,亚洲av成人午夜电影在线观看

話本小說網(wǎng) > 影視同人小說 > 薛洋:你是我生命中的那顆糖
本書標(biāo)簽: 影視同人  作者萌新文筆略渣  薛洋原創(chuàng)女主   

無題

薛洋:你是我生命中的那顆糖

蓮花塢大門緊閉,大門之外,燈火通明。粼粼的水面上流動著碎裂的月光,還有幾十盞做成九瓣蓮的大花燈,靜靜地漂浮在碼頭邊。

一切都和以往一樣。可就是因為和以往都一樣,才更讓人心中不安到痛苦。

兩人遠遠地劃到湖心便停住了,泊在水中,心臟怦怦狂跳,竟然都不敢靠近碼頭、不敢沖上岸去看個究竟、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樣的情形。

江澄眼含熱淚,雙手雙腿都在哆嗦。半晌,魏無羨道:“……先不要從門進去?!?/p>

江澄胡亂點了點頭。兩人悄無聲息地把船劃到了湖的另一邊。那邊有一棵老柳樹,根在岸邊的泥土里,粗壯的樹干斜著生長,橫在湖面上,柳枝都垂入了水中。以往蓮花塢的少年們常常順著這棵柳樹的樹干一直走到它的樹頂,坐在那里釣魚。

遠處傳來一股血腥味,又似乎不太像的感覺“這蓮花塢怎么一股味啊”

兩人把船停在這棵老柳的垂須之后,借著夜色和柳枝的掩護上了岸。魏無羨往常是翻慣了墻的,他拽住江澄,低聲道:“這邊。”

江澄現(xiàn)在心里又驚又怕,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跟著他貼墻而行,潛伏了一段,悄悄爬上了一處墻頭。這處墻頭上有一排獸頭,窺看十分得宜。從前都是外面的人偷偷攀在墻頭看里面的他們,如今卻是他們偷偷地窺看里面。

魏無羨探頭朝里望去,一顆心立刻沉了下來。

蓮花塢的校場上,站滿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這些人全部都身穿炎陽烈焰袍,衣領(lǐng)衣襟和袖口的火焰紋紅得血一般刺目。

除了站著的,還有躺著的。倒地的人已經(jīng)全都被挪到校場的西北角,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一個人背對他們這邊,低著頭,似乎正在察看這堆不知是死是活的江家人。

江澄還在瘋狂地用目光搜索虞紫鳶和江楓眠的身影,魏無羨的眼眶卻瞬間濕熱了。

這些人里,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他喉嚨又干又痛,太陽穴猶如被鐵錘砸中,周身發(fā)冷,不敢去多想江楓眠和虞紫鳶。正想仔細看看,趴在最上面的那個瘦瘦的少年是不是六師弟,忽然,站在西北角、背對著他們的那個人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

魏無羨立刻按著江澄低下了頭。

雖然他避得還算及時,卻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那是個與他們年紀(jì)差不多大的少年,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眼珠漆黑,面容蒼白。雖然身上穿著炎陽烈焰袍,卻沒什么強盛的氣勢,有些太過秀氣斯文了??刺柤y的品級,應(yīng)該是溫家的哪位小公子。

魏無羨的心吊了起來:“被看到了?趁現(xiàn)在立刻逃?還是沒有?”

這時, 圍墻內(nèi)傳來細細的哭聲。踏踏的腳步聲中,一個男人柔聲道:“不要哭了, 臉都花了?!?/p>

這個聲音魏無羨和江澄都熟悉無比, 正是溫晁!

緊接著,王靈嬌嚶嚶地道:“是不是臉花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溫晁道:“怎么會?嬌嬌無論怎么樣,我都喜歡。”

王靈嬌動情地道:“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今天我真的……差一點就以為我真的要被那個賤人殺死, 再也見不到你了……溫公子……我……”

溫晁似乎抱住了她, 安慰道:“不要說了嬌嬌,已經(jīng)沒事了。還好, 溫逐流保護了你?!?/p>

王靈嬌嗔道:“你還提他!那個溫逐流, 我討厭他。今天要不是他來得遲了,我根本就不會吃這么多苦。我到現(xiàn)在臉還疼, 好疼好疼……”

明明是她斥退溫逐流不讓他在自己眼前晃悠, 才會自作自受挨了打, 眼下卻又開始顛倒黑白。溫晁最喜歡聽她委屈撒嬌, 道:“不疼, 來, 給我摸摸……你討厭他不打緊, 但是不要把他惹急了。這個人修為很是了得, 我父親說過不少次, 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還指望多用他一些年呢?!?/p>

王靈嬌不服氣地道:“人才……人才又怎樣。溫宗主手下那么多名士、那么多人才,成千上萬, 難道少了他一個還不行?”

她在暗示溫晁,懲治溫逐流給她出氣,溫晁嘿嘿笑了兩聲。他雖然頗為寵愛王靈嬌,卻還沒寵愛到要為個女人就懲治自己貼身護衛(wèi)的地步。畢竟溫逐流為他擋下過無數(shù)次的暗殺,又不多言,口風(fēng)緊,絕不會背叛他父親,也就等于絕不會背叛他,這樣忠誠又強大的保鏢,不可多得。王靈嬌見他不以為意,又道:“你看他,明明只不過是你手下的一個小卒而已,那么囂張,剛才我要打那個虞賤人耳光,他還不許。人都死了,尸體而已!這樣不把我放在眼里,不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江澄一下子沒抓住,從墻上滑了下去。魏無羨眼疾手快地提住了他的后領(lǐng)。

兩人都是熱淚盈眶,淚珠順著面頰滾滾墜落,打到手背、土地上。

魏無羨想起今早江楓眠出門的時候,還和虞夫人吵了一架,彼此之間留給對方的最后一句話,都不是什么溫柔的好話。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見上最后一面,江楓眠有沒有機會對虞夫人再多說一句。

溫晁不以為然道:“他就是這么個脾性,古怪,什么士可殺不可辱,人都是他殺的,還講這些做什么?!?/p>

王靈嬌附和道:“就是。虛偽!”

溫晁就愛聽她附和自己,哈哈一笑。王靈嬌又幸災(zāi)樂禍道:“這個虞賤人也算是活該了,當(dāng)年仗著家里勢力逼著男人跟她成親,結(jié)果呢,成親了有什么用,人家還不是不喜歡她。當(dāng)了十幾年的棄婦,人人在背后嘲笑。她還不知收斂,飛揚跋扈。最后這樣也是報應(yīng),還有那個魏無憂也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還真把自己當(dāng)塊寶了?最后還不是被我們公子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溫晁道:“是嗎?那女的還挺有幾分姿色的,江楓眠為什么不喜歡他?”(魏無憂啊魏無憂,誰讓你不從了我?要不是父親不讓我動你,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在地獄?。?/p>

在他的認知里,只要是長得不錯的女人,男人沒有什么理由不喜歡。該被唾棄的只有姿色平平的女人,還有不肯給他睡的女人。王靈嬌道:“想想也知道啦,虞賤人這么強勢,明明是個女人卻整天揮鞭子打人耳光,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江楓眠娶了這么個老婆還要被她拖累,真是倒了八輩的霉。”

溫晁道:“不錯!女人嘛,就應(yīng)該像我的嬌嬌這樣,乖巧聽話,溫柔可愛,一心向著我?!?/p>

王靈嬌格格而笑。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庸言俗語,魏無羨又悲又怒,渾身發(fā)抖。他擔(dān)心江澄會爆發(fā),而江澄可能是悲痛過度,好像昏厥了一樣,一動也不動。王靈嬌幽幽地道:“我當(dāng)然只能一心向著你了……我還能向著誰?”

這時,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道:“溫公子!所有的屋子都搜查過了,清點出來的法寶有兩千四百多件,正在歸類?!?/p>

那是蓮花塢的東西,那是江家的東西!

溫晁哈哈大笑,道:“好,好!這種時候,正是應(yīng)該大大慶賀一番,我看今晚就在這里設(shè)宴吧。物盡其用!”

王靈嬌嬌聲道:“恭喜公子入主蓮花塢。”

溫晁道:“什么蓮花塢,把這名字改了,把所有帶著九瓣蓮標(biāo)志的門都拆了,換成岐山溫氏的太陽紋!嬌嬌,快來給我表演你最拿手的歌舞!”

魏無羨和江澄再也聽不下去了。兩人翻下了墻,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地離開蓮花塢。跑了很遠,那群烏合之眾在校場內(nèi)的歡聲笑語還揮之不去,一個女人嬌媚的歌聲快·活無比地飄蕩在蓮花塢的上空,仿佛一把帶有劇毒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在切割他們的耳朵和心臟。

一口氣跑出數(shù)里,江澄忽然停了下來。

魏無羨也跟著停了下來,江澄轉(zhuǎn)身往回折,魏無羨抓住他道:“江澄,你干什么!不要回去!”

江澄甩手道:“不要回去?你說的是人話嗎?你讓我不要回去?我爹娘的尸體還在蓮花塢里,我能就這么走了嗎?我不回去我還能去哪里!”

魏無羨抓得更緊了:“你現(xiàn)在回去你能干什么?他們連江叔叔和虞夫人都殺了,你回去就是一個死字!”

江澄大叫道:“死就死!你怕死可以滾,別擋我的路!”

魏無羨出手擒拿,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遺體一定要拿回來但不是現(xiàn)在!”

江澄閃身避過,還擊道:“不是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受夠你了,快給我滾!”

魏無羨喝道:“江叔叔和虞夫人說了,要我看顧你,要你好好的!”

給我閉嘴!”江澄猛地推了他一把,怒吼道:“為什么???!”

魏無羨被他一把推到草叢里,江澄撲了過來,提起他衣領(lǐng),不住搖晃:“為什么???!為什么?。浚槭裁?!你高興了吧?!你滿意了吧?!”

他掐住魏無羨的脖子,兩眼爆滿血絲:“你為什么要救藍忘機?!”

大悲大怒之下,江澄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根本無法控制力度。魏無羨掰他手腕:“江澄……”

江澄把他按在地上,咆哮道:“你為什么要救藍忘機?!你為什么非要強出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招惹是非!不要出手!你就這么喜歡做英雄?!做英雄的下場是什么你看到了嗎?!???!你現(xiàn)在高興了嗎?!”

“藍忘機金子軒他們死就死了!你讓他們死就是了!他們死他們的關(guān)我們什么事?!關(guān)我們家什么事?!憑什么?!憑什么?!”

“去死吧,去死吧,都去死吧!都給我死?。?!”

魏無羨憋得臉色通紅,大喝道:“江澄?。?!”

掐著他脖子的手,忽然松開了。

江澄死死瞪著他,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落下。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垂死般的悲鳴、一聲痛苦的嗚咽。

他哭著道:“……我要我的爹娘,我的爹娘啊……”

他向魏無羨要他的父親和母親??墒?,向誰要,都要不回來了。

魏無羨似乎也有些被刺激到了:“江澄,你別哭,你想想師姐?想想妹妹,他還等致我們?nèi)ゾ饶兀???/p>

魏無羨也在哭,兩個人跌坐在草叢里,看著對方痛哭流涕。

江澄心里明明很清楚,就算當(dāng)初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無羨不救藍忘機,溫家遲早也要找個理由逼上門來的。可是他總覺得,若是沒有魏無羨的事,也許就不會發(fā)生的這么快,也許還有能轉(zhuǎn)圜的余地。

就是這一點令人痛苦的僥幸,讓他滿心都是無處發(fā)泄的悔恨和怒火,肝腸寸斷。

天光微亮?xí)r,江澄幾乎都有些呆滯了。

這一晚上,他竟然還睡了幾覺。一是太困了,哭得脫力,不由自主昏睡過去。二是還抱著這是一場噩夢的期望,迫不及待地盼望睡一覺醒來,睜開眼睛,就能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蓮花塢自己的房間里。父親坐在廳堂里看書擦劍,母親又在發(fā)脾氣抱怨,責(zé)罵擠眉弄眼的魏無羨,姐姐蹲在廚房里發(fā)呆,絞盡腦汁想今天做什么吃的,師弟們不好好做早課,盡上躥下跳。

而不是被冷風(fēng)吹了一夜之后,在野草叢里頭痛欲裂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蜷縮在一個荒涼偏僻的小山坡后。

先動了動的是魏無羨。

他扶著自己的雙腿,勉強站起來,啞聲道:“走吧?!?/p>

江澄一動不動。魏無羨伸手拉他,又道:“走吧?!?/p>

江澄道:“……走去哪里?”

他嗓子干啞,魏無羨道:“去眉山虞氏,去找?guī)熃??!?/p>

江澄揮開了他伸出的手。須臾,這才自己坐起,慢慢站起了起來。

兩人向著眉山的方向出發(fā),徒步而行。

一路上,兩人都是強打精神,步履沉重,仿佛身負千斤巨擔(dān)。

江澄總是低頭,抱住右手,食指上的紫電抵在心口附近,把這僅存的一樣親人遺物摸了一遍又一遍。再頻頻回望蓮花塢的方向,凝望著那個曾經(jīng)是自己的家、如今淪為一個魔窟的地方。一次又一次,仿佛永遠看不厭、永遠還抱有最后那么一點希望,可是,淚水也永遠會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他們逃得匆忙,身上沒帶干糧,從昨日到今日又體力消耗嚴(yán)重,走了半日后,都開始頭昏眼花。離開了人跡荒涼的野外,進入了一座小城。魏無羨看了看江澄,見他一副疲倦至極、不想動彈的模樣,道:“你坐著。我去弄點吃的。”

江澄沒應(yīng),也沒點頭。走來的路上,他一共只和魏無羨說了幾個字。

魏無羨再三叮囑他坐著不要動,這才走開。他經(jīng)常在身上各個角落塞些零錢,這個時候便派上了用場,不至于囊中羞澀。走了一圈,買了一堆吃食,還買了干糧備長路上所用,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迅速回到他們分開的地點。

然而,江澄卻不見了。

魏無羨提著一堆饅頭、面餅、水果,心頭一慌,強自鎮(zhèn)定,在附近街上找了一通,仍是沒見到江澄。他這才徹底慌了,拉住一旁的一名補鞋匠,道:“老伯,剛才這里坐著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公子,你有沒有看到他去哪兒了?”

補鞋匠抿了抿一根粗粗的線頭,道:“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

魏無羨道:“是??!”

補鞋匠道:“我手里有活,沒怎么看清。不過他一直盯著街上人發(fā)呆,后來我抬頭再看那個地方的時候,他突然就不見了。應(yīng)該是走了吧。”

魏無羨喃喃道:“……走了……走了……”

恐怕是回蓮花塢去偷遺體了!

瘋了一樣,魏無羨拔腿就跑,往來的方向跑。

他手里提著一堆剛買的吃食,沉甸甸的拖他的后腿,奔了一陣他便將它們拋在身后??墒潜汲鲆欢温泛?,他就開始頭昏眼花,體力不支,再加上心頭發(fā)慌,雙膝一軟,撲到了地上。

這一撲,撲了他滿臉的灰泥,口里嘗到了塵土的味道。

魏無羨胸腔中涌上一股鋪天蓋地的無力和恨意,拳頭在地上重重一砸,大叫一聲,這才爬了起來。他折回去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饅頭,在胸口擦了擦,囫圇兩口便吞下一個,牙齒撕咬血肉一般地狠狠咀嚼,咽下喉嚨,哽得胸口隱隱作痛。再撿起幾個塞進懷里,拿著一個饅頭邊吃邊跑,希望能在路上就截住江澄。

可是,直到他跑回蓮花塢,夜空中已月明星稀,他也沒在路上見到江澄的人影。

魏無羨遠遠望著燈火通明的蓮花塢,手撐著膝蓋不住喘氣,胸腔和喉嚨蔓延上一股長時間奔跑過后特有的血腥氣,滿嘴鐵銹味,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心道:“為什么沒追上江澄?我吃了東西,尚且只能跑這么快,他比我更累,打擊比我更大,難道還能跑得比我快?他真的是回蓮花塢來了嗎?可是不回來這里,他還會去哪里?不帶上我,一個人去眉山?”

調(diào)息片刻,他還是決定先去蓮花塢確定一番。貼著那一段墻潛行,魏無羨心中有一個聲音,幾乎是在絕望地祈禱:“這次千萬不要再有人在校場上談?wù)摻蔚氖w了。否則,否則我……”

否則?

否則他能怎么樣?

怎么樣都不能。他無能為力。蓮花塢已經(jīng)毀了,江楓眠和虞夫人都沒了,江澄也不見了。他只有一個人,孤身一人,連一把劍都沒有,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辦不到!甚至連自己的妹妹都只能靠以后來就,因為他現(xiàn)在神魔都沒有!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是這樣渺小。在岐山溫氏這個龐然大物面前,無異于螳臂當(dāng)車。

魏無羨的眼眶熱得幾乎又要滾下淚來。他轉(zhuǎn)過一道墻彎,忽然,迎面走來一個身穿炎陽烈焰袍的人影。

電光火石之間,魏無羨便將這個人擒住了。

他左手牢牢鎖住這個人的雙手,右手掐住他脖子,壓低聲音,用他能拿出來的最兇惡歹毒的語氣威脅道:“別出聲!否則我一下就能擰斷你的喉嚨!”

這個人被他死死制住,忙道:“魏、魏公子,是我、是我??!”

這是個少年的聲音。魏無羨一聽,第一反應(yīng)是:“莫非是我認識的人,穿著溫家的袍子混在里面臥底的?”

可這聲音完全耳生,這念頭旋即被他推翻,他手上更用力了,道:“別想搞鬼!”

這少年道:“我……我不搞鬼。魏公子,你、你可以看我的臉?!?/p>

魏無羨心道:“看他的臉?莫非他在嘴里藏了什么東西準(zhǔn)備噴出來?”

他滿心戒備地擰著這人的臉轉(zhuǎn)了過來。只見這少年眉清目秀,周身上下有一種青澀的俊逸,正是昨日他們往里窺看時見到的那名岐山溫氏的小公子。

魏無羨心中漠然:“不認識。”

他把這少年的臉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掐著他的脖子,低聲喝道:“你是誰!”

這少年似乎有點失望,道:“我……我是溫寧?!?/p>

魏無羨皺眉道:“溫寧是誰?”心中卻想:“管他是誰,反正是個有品級的,抓在手里說不定能換回人來!”

溫寧訥訥道:“我……前幾年,在岐山的百家清談盛會上,我……我……射箭……”

聽他吞吞吐吐,一股焦灼沖上魏無羨的心頭,他怒道:“你什么你?!你結(jié)巴嗎?!”

溫寧在他手里嚇得一縮,似乎想抱頭蹲下,輕聲道:“是……是啊?!?/p>

魏無羨:“……”

看他這幅膽小可憐又磕磕巴巴的模樣,魏無羨卻忽然想起來了點什么:“前年的岐山百家清談盛會……百家清談盛會……射箭……啊,好像是有這么個人!”

魏無羨試探著問道:“你是那個……溫……溫什么來著,射箭射得不錯的那個?”

溫寧猛點頭,喜道:“是、是我!昨天……我看到魏公子你和江公子,心想你們可能會再來……”

魏無羨道:“昨天你看到我了?”

溫寧道:“看、看到了。”

魏無羨道:“看到了我卻沒告訴別人?”

溫寧道:“不會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他這句難得沒有結(jié)巴,而且語氣堅定,猶如立誓。魏無羨驚疑不定,溫寧又道:“魏公子,你是來找江公子的吧?”

魏無羨道:“江澄在里面嗎?!”

溫寧老老實實地道:“在……”

聞言,魏無羨心念如電轉(zhuǎn):“江澄在里面,蓮花塢我是非進去不可了。怎么進?用溫寧做人質(zhì)?不頂用,溫晁怕是不喜歡這個溫寧的,萬一拿他做人質(zhì)沒用怎么辦!還有他究竟是不是在撒謊?他不是溫家的人嗎?可是他昨天確實看到了我們卻沒告發(fā)我們。如果我放開他,他會不會馬上出賣我?溫狗里會有這么好心的人???若要確保萬無一失,只能……”

魏無羨心頭閃過一絲殺機。

他原本并不是殺性重的人,但是家門遭遇大變,累日來已是滿心恨火,形勢又嚴(yán)峻,不容他再留仁善。只要他右手一用力,就能把溫寧的脖子擰斷!

正思緒紛亂,溫寧道:“魏公子,你是要回來救江公子的嗎?”

魏無羨指骨微蜷,冷冷地道:“不然呢?!?/p>

溫寧竟然緊張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我……我可以幫你把他救出來。”

霎那間,魏無羨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愕然道:“……你?你幫我救?!”

溫寧道:“嗯。就、就是現(xiàn)在,我馬上就能把他帶出來。剛好,溫晁他們都出去了!”

魏無羨緊緊抓住他:“你真的能?!”

溫寧道:“能!我、我也算溫家的世家子弟,手下也有一批門生聽話。”

魏無羨厲聲道:“聽話?聽你的話殺人嗎?”

溫寧忙道:“不不不是!我的門生從來不胡亂殺人的!江家的人、我也沒殺過。我是聽說蓮花塢出事了,后來才趕來的。真的!”

魏無羨瞪著他,心道:“他安的什么心思?撒謊?虛與委蛇?可這謊撒的也太荒唐了!以為我是傻瓜嗎?!”

可怕的是,他竟然真的,從心底生出一股絕處逢生的欣喜若狂。

他心里把自己痛罵了個狗血淋頭,愚蠢、沒用、荒唐、匪夷所思、異想天開。可是,他只身一人,無仙劍無法寶,而墻內(nèi)駐扎的是成百上千名溫家修士,也許還有那個溫逐流。

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了,還救不出江澄,辜負江楓眠和虞夫人對他的托付。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寄以希望的對象,竟然真的只有這個加起來總共只見過三次面的溫家人!

魏無羨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澀聲道:“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幫我把江宗主和江夫人的遺體……”

不知不覺間,他也結(jié)巴起來了。說到一半,想到自己還用一個威脅的姿勢揪著溫寧,連忙把他放開,但還是藏了后招,如果他一放開溫寧就逃跑、叫喊,他便立刻把溫寧的頭顱打穿。然而,溫寧只是轉(zhuǎn)過身來,認真地道:“我……我一定盡力?!?/p>

魏無羨渾渾噩噩地等待著。他一邊在原地轉(zhuǎn)圈,一邊心道:“我怎么了?我瘋了嗎?溫寧為什么要幫我?我為什么要相信他?萬一他騙我,江澄根本不在里面?不,江澄不在里面才好!”

沒過一炷香,那個溫寧居然真的背著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出來了。

那人渾身血污,臉色慘白,雙眼緊閉,伏在溫寧背上一動不動,正是江澄。

魏無羨低聲道:“江澄?!江澄?!”

伸手探了探,尚有呼吸。溫寧對魏無羨伸出一手,在他掌心放了一樣?xùn)|西,道:“江、江公子的紫電。我?guī)狭恕!?/p>

魏無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想到剛才還動過要殺了溫寧的心思,訥訥地道:“……謝謝!”

溫寧道:“不客氣……江先生和江夫人的遺體,我已經(jīng)讓人移出去了,之后再轉(zhuǎn)交。此、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不消他多說,魏無羨接過江澄,要背在自己身上,誰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道橫在江澄胸前的血淋淋的鞭痕。

魏無羨道:“戒鞭?!”

溫寧道:“嗯。溫晁,拿到了江家的戒鞭……江公子身上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傷。”

魏無羨只摸了兩下,江澄至少斷了三根肋骨,還不知有多少傷是沒看到的。溫寧又道:“溫晁回來發(fā)現(xiàn)后,一定就會在云夢一帶到處抓你們了……魏公子,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先帶你們躲到一個地方去。”

如今江澄身受重傷,急需用藥和安養(yǎng),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顛沛流離,饑一頓飽一頓了,他們的處境幾乎是寸步難行,走投無路,除了仰仗溫寧,魏無羨竟然完全想不到別的辦法!

在之前的一天里,他絕不會想到,自己和江澄竟然要借助一名溫家子弟的幫助才能逃出生天,也許還會寧死不屈。但此時此刻,魏無羨只能說:“多謝!”

溫寧擺手道:“不……不用。魏公子,走這邊,我,我有船……”

魏無羨背著江澄,找到了溫寧預(yù)先藏好的船只,把江澄安置在船艙內(nèi),溫寧先簡單給江澄清理傷口、包扎敷藥一番??粗麐故斓膭幼鳎簾o羨不由得憶起當(dāng)年在岐山百家清談盛會上時見到他的模樣。

那場清談盛會,也就是他、藍忘機、藍曦臣、金子軒射箭得前四名的那一年。

當(dāng)日,那場射箭比賽還未開始之前,他一個人在不夜天城里晃蕩?;沃沃┻^一片小花園,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弓弦震顫之聲。

魏無羨傳林拂葉而入,只見有個身穿白色輕衣的少年站在那里,對著前方的一只靶子拉弓,放弦。

這少年的側(cè)顏很是清秀,拉弓姿勢標(biāo)準(zhǔn)且漂亮。那只靶子上,一點紅心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地扎滿了羽箭。這一箭,也是命中紅心。

竟是例無虛發(fā)。

魏無羨喝彩道:“好箭法!”

那少年一箭中的,從背上箭筒里抽出一支新的羽箭,低頭正欲搭弓,卻冷不防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旁邊冒出來,嚇得手一抖,羽箭落到了地上。魏無羨從花圃之后走了出來,笑道:“你是溫家哪位公子?好好好,漂亮,射得太好了,我還從沒見過你們家的射箭這么……”

話音未落,那少年已拋下弓箭跑的無影無蹤了。

魏無羨一陣無語,摸了摸下巴,心道:“我長得這么英俊么?英俊得把人嚇跑了?”

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當(dāng)看了個稀奇,回到廣場。比賽即將開始,溫家那邊一片吵鬧。魏無羨問江澄:“他們家辦個清談會怎么這么能折騰,天天都有戲。今天又怎么回事?”

江澄道:“還能怎么回事,名額有限,在爭讓誰上場。”頓了頓,他輕蔑地道:“這群溫家……的箭法都爛成一個德性,誰上場不是一樣啊?爭來爭去有區(qū)別么?”

溫晁在那邊喝道:“再來個!再來個,還差一個!最后一個!”

他身旁的人群之中,方才那名白衣少年也站在里面,左看右看,鼓足了勁兒才舉起手。可他舉得太低了,也不像旁人那樣敢直接叫嚷自己的名字,被推推搡搡了一陣,一旁才有人注意到他,稀奇道:“瓊林?你也想?yún)①悾俊?/p>

那被叫做“瓊林”的少年點了點頭,又有人哈哈笑道:“都沒見過你拿過弓,參什么賽??!別浪費名額了?!?/p>

溫瓊林似乎想為自己辯解一番,那人又道:“行了行了,你別貪新鮮了,這是要計成績的,上去丟臉我可管不著?!?/p>

魏無羨心道:“丟臉?要是你們溫家里有一個人能給你們撿回點臉面,也就他了?!?/p>

那人語氣中的不屑之意太過理所當(dāng)然,聽得魏無羨不怎么痛快。他揚聲道:“誰說他沒拿過弓?他拿過的,而且射得很好!”

眾人都略微驚奇地看看他,再看看那少年。溫瓊林的臉原本有些蒼白,因為眾人的目光忽然凝聚到了他身上,一下子變得通紅,漆黑的眼珠使勁兒地瞅魏無羨。魏無羨負手走了過去,道:“你剛才在花園里射得不是挺好的?”

溫晁也轉(zhuǎn)了過去,懷疑道:“真的?你?射箭好?我怎么從來沒聽過?”

溫瓊林低聲道:“……我……我最近才練的……”

他說話聲音很低,還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能被人掐斷,也確實經(jīng)常被人掐斷。溫晁不耐煩地打斷道:“好吧,那兒有個靶子,你趕快射一個來看看。好就上,不好就讓開?!?/p>

溫瓊林四周的位置一下子被空了出來,拿著弓的手緊了緊,求助般地左看右看。魏無羨瞧他很是不自信的樣子,拍拍他的肩,道:“放松。像之前那樣射就行了?!?/p>

溫瓊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拉弓。

可惜,這一拉弓,魏無羨就在心底搖了搖頭,心道:“要壞?!?/p>

這溫瓊林大概是從沒在旁人面前射過箭,從指尖到手臂都在發(fā)抖,一箭飛出,連靶子都沒中。圍在一旁觀看的溫家中人發(fā)出譏笑之聲,紛紛道:“哪里射得好了!”

“我閉著眼睛都比他射得好?!?/p>

“好了好了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挑一個人出來上場!”

溫瓊林的臉紅到了耳根,不消旁人揮退,自覺落荒而逃。魏無羨追了上去,道:“唉,別跑!那個……瓊林兄對吧?你跑什么?”

聽他在背后叫自己,溫瓊林這才停了下來,垂首轉(zhuǎn)身,從頭慚愧到腳的樣子,囁嚅道:“……對不起。”

魏無羨奇道:“你跟我說對不起干什么?”

溫瓊林內(nèi)疚地道:“你……你推薦我,我卻讓你丟臉了……”

魏無羨道:“我有什么可丟臉的?你以前不常在別人面前射箭吧?剛才是緊張了?”

溫瓊林點了點頭,魏無羨道:“有點自信。我老實跟你說吧,你比你們家的人射得都好。我見過的所有世家子弟里,箭法比你好的絕對不超過三個?!?/p>

江澄走了過來,道:“你又在干什么?三個什么?”

魏無羨指著他道:“喏,比如說這個,他就沒你射得好。”

江澄暴怒道:“找死!”

魏無羨受了他一掌,面不改色地道:“真的。其實沒什么好緊張的,多在人前練練就習(xí)慣了,下次一定能讓人刮目相看?!?/p>

這個溫瓊林,大概是個溫家里旁系又旁系的世家子弟,地位不上不下,性格卻羞怯自卑,縮手縮腳,連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好不容易苦練一番,鼓起勇氣想?yún)⑴c比賽,卻因為太緊張而弄砸了。若是不好好開導(dǎo)他,說不定這少年從此以后就越發(fā)封閉自我,再也不敢在人前表現(xiàn)了。魏無羨對他鼓勵了幾句,再簡單說了一些需要提醒的要點,糾正了他剛才在小花園里射箭時的一些細微毛病,溫瓊林聽得目不轉(zhuǎn)睛,不住點頭。江澄道:“你哪來這么多廢話,馬上開賽,還不快滾去入場!”

魏無羨一本正經(jīng)地對溫瓊林道:“我現(xiàn)在就要去比賽了。你待會兒可以看看場上我怎么射的……”

江澄不耐煩地拖著他離開了,邊拖邊啐道:“看什么看,你以為自己是楷模嗎?!”

魏無羨想了想,奇怪地道:“是啊。我不就是嗎?”

“魏無羨!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

憶起這一段,魏無羨的目光從溫寧身上,轉(zhuǎn)到了渾身血污、雙目緊閉的江澄身上,五指不由自主握緊成拳。

“內(nèi)個。。。。魏公子,你妹妹她。。。。。”

“她怎么了?”一提到自己的妹妹,魏無羨再也忍不住了,他后悔,后悔自己沒有能力就下沒妹

“我聽姐姐說,魏姑娘她。。。。。被打得皮開肉綻后扔進了布滿鹽的蓮花塢中的一個小湖里,隔一會撈出來大一陣子,衣服都快爛了,不過我特意買了幾件與姑娘衣服差不多的衣裳,加上有水浸泡,倒也暫時沒被發(fā)現(xiàn),似乎不準(zhǔn)備直接殺了她”

。。。至此,一路無言

他們先走水路,乘船下江,轉(zhuǎn)陸路再乘溫寧備好的馬車。第二日,至夷陵。

拾柒呀啊啊啊實在想不出什么酷刑,這張還是毫無存在感,這段沒跳過是因為覺得還是得虐虐,算是為后面做鋪墊吧,確定不進群嗎?1142071383

上一章 無題 薛洋:你是我生命中的那顆糖最新章節(jié) 下一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