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小少爺出了名的紈绔,是京城里讓人頭疼的人物,連皇帝都要讓著幾分。曾家小少爺在曾家祖輩手心上可是寶貝,慣會惹禍,哪怕惹了一個爛攤子也會眼巴巴地給他收拾,指責半分都舍不得。
真是令人無奈,誰讓人家后臺硬,皇帝都惹不起的人物,要么躲著要么討好唄。
所以曾家小少爺鬧鬧騰騰地活到了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的年紀,恰好是男子風華絕代,雖說這曾家小少爺是有點讓人惱怒,但是卻生的俊朗貌美,可謂是讓男子嫉妒,讓女子傾心。
人人提起,都不免夸一句艷絕京城。
二十一歲的曾家小少爺,喜歡上了十六歲的將門之女。
蕭禾諾是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祖父是深受皇帝器重的柱國大將軍,提一提名字就能讓人敵人聞風喪膽,蕭禾諾幼時就被祖父所喜,直言蕭家后輩也唯有這么一個小女童像他,于是從蕭禾諾會握槍起,就被帶在身邊教養(yǎng)。
十四歲時,蕭禾諾就上了戰(zhàn)場。
和曾靖承相遇那天,是她第一次打了勝仗歸來,皇帝開宴時。
彼時她正不耐煩的應付著來往道喜的人,她被封為飛鸞將軍,戰(zhàn)功赫赫,許多人都上趕著討好,說著這蕭家怕是前程無量,然縱使她年紀小,也明白蕭家樹大招風,怕是有一日會功高蓋主,所以祖父打算在今日便辭官,這樣蕭家僅有兩個入仕的人,和她這么一個女將軍,皇帝也能少幾分忌憚。
去往如廁的路上,蕭禾諾聽覺了得,便聽見了有人說話,她沒有去偷聽人說話的習慣,打算繞路離開,哪知腳下沒個輕重,居然踩了樹枝發(fā)出了聲響。
她瞥了眼腳下,暗嘆狗血。
“這不是蕭家女將軍嗎?”來人一身白衣,言笑晏晏,蕭禾諾認得他,是杜家的公子,為人溫和有禮,卻一副自來熟的模樣,他身側(cè)有個穿紅衣的男子,這幾年蕭禾諾不在京城,自然忘了有曾家紈绔公子的名聲。
所以一時想不起。
“杜公子,你們說話我沒聽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彼辛硕Y,作勢就要離開,卻不料他身側(cè)的男子突然身形一閃朝她出手。
她揚起手阻擋,因不知身份,倒也沒主動攻擊,只是步步躲閃,半晌后她憋的慌,忍無可忍一掌拍去,逼得他后退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蕭禾諾見他停了手話也沒說就往茅房方向跑。
她覺得如果再不去如廁,她就要丟臉了。
“你怎么回事?”杜離康拍了拍他的肩,有些疑惑,曾靖承向來不會是一個會和女子計較的人。
曾靖承看了他一眼,沒搭理,徑直搖著扇子回了宴席。
在杜離康看不到的地方揉了揉胸口。
媽的真疼。
蕭禾諾回宴席時,祖父恰好上前表明自己年事已高,想辭官,皇帝作勢挽留了一番便答應了,并且賞了許多珠寶給蕭家,蕭禾諾扯唇,心里有些不屑。
倒是暗暗思量起方才聽到的話。
曾靖承坐在位子上,他的左下前方就是蕭禾諾,他一眼看過去,那女子端著酒杯,聽到皇帝賞賜的東西眼里流露出來的不屑,他瞇眼笑了笑,覺得甚是有趣。
“我兒,你在看什么?”曾家夫人看到自家兒子笑容滿面的看著前方時,有些納悶。
曾靖承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問他娘:“我給你找一個兒媳婦回來怎么樣?”
他娘愣了愣,然后撇撇嘴,滿臉嫌棄:“算娘求你了,別去禍害人家姑娘了?!?/p>
曾靖承:“……”
看來滿京城連他娘都覺得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這形象塑造的還挺成功。
但是曾夫人還是知道自己兒子的,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種話,于是她還是特意留心了一番,發(fā)現(xiàn)曾靖承今晚頻頻往蕭家一個姑娘看去,她頓了頓,噢,那位女將軍。
嗯??女將軍???
然后曾夫人回府后立刻火急火燎地和夫君以及家公報備。
她擔心這倆人如果成了未來兒子打不過媳婦怎么辦?
那頭蕭禾諾倒是沒想到曾靖承一句話給她添了一堆麻煩,還在思考蕭家日后形勢,雖然祖父辭官,但是叔叔自己表哥還在朝中,步步為營的走著,如果行差踏錯,怕是整個蕭家都不保,何況如果皇帝就希望他們有錯誤的地方,哪怕只是踩死一只螞蟻,只怕皇帝也會以他們不愛護小動物之名定個罪,于是,她立刻去找了祖父以及叔叔表哥商議。
“你不用擔心,咱們蕭家,不會有事?!弊娓缸谖蛔由?,摸著胡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蕭禾諾眉心一跳:“您……要造反?”
“咳咳咳……”
“噗……”
旁邊的叔叔表哥聽見她這句話嗆得茶都喝不穩(wěn),忙看向自己的父親以及祖父,哪知祖父也驚了,瞧見兒子和孫兒的臉色,忍不住怒斥了一番。
“你胡說什么呢你!我的意思是咱們有先皇的一道圣旨保命!”
“噢。”蕭禾諾摸摸鼻子,這她倒沒想到,“今夜我聽到那杜家的公子和人談論了京中局勢,咱們此番平了邊境亂黨回來,陛下不僅記了功,怕是還會記過?!?/p>
“朝中如今也是局勢不穩(wěn),太子一黨和三皇子一黨鬧得厲害?!?/p>
“鬧就鬧唄,如果陛下信不過咱們蕭家,要么咱們靠先皇圣旨活著,要么就靠衡王?!?/p>
叔叔愣住,顯然被自家侄女這番言論鎮(zhèn)住。
“沒錯,太子和三皇子都不一定可以繼位,如今也就衡王了?!?/p>
“可是,這衡王不是無心皇位嗎?”
“表哥,聽過臥薪嘗膽嗎?”
他一驚,倒是明白了。
如今天下一統(tǒng),這皇帝的位子當年來的也是不明不白,雖然這么多年了沒人敢提起,但是眾人心知肚明,當年先皇驟然離世,衡王匆匆離開京城,隔日便傳出了四皇子繼位的消息,怕是也沒那么簡單。
“阿禾,明日你替我送一封信給衡王。”
“是?!?/p>
“還有,”祖父開口,蕭禾諾正要出去的步伐停住,疑惑轉(zhuǎn)身,“你可有心儀的男子???”
看著祖父笑瞇瞇的臉,蕭禾諾默了默,“祖父,最近別和我娘說太多話?!?/p>
“……”蕭老將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丫頭是在說他閑的瞎操心!
蕭禾諾回了屋,在門口停了停,然后臉色瞬間警惕,抬腳進去的時候手一揮,一根銀針往屏風后刺去。
“嘶,最毒婦人心啊?!痹赋幸婚W,看了眼被銀針刺入的柱子,不禁感嘆,這身手,要是慢了半分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又是你,三更半夜夜闖女子閨房,做什么不好做梁上君子?!笔捄讨Z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又皺了皺眉,真難喝。
曾靖承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夕陽剛落。
“你不知道我是誰?”曾靖承坐在桌前,一雙好看的眉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然蕭禾諾自小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shù),對于對方的美人計絲毫不為所動。
“不知道。你要有事就說,沒事就滾?!?/p>
“嘖嘖嘖,女孩子家家,這么粗魯不好。”
“你怎么和我娘一樣,嘰嘰歪歪的?!?/p>
“……”曾少爺默了片刻,方才繼續(xù)開口,“蕭家丫頭,可有婚配?”
蕭禾諾皺了皺眉:“你是我祖父找來的?”
不然怎么可能祖父前腳剛說這人后腳又提。
聰慧如曾靖承,理了理瞬間就想到她祖父可能也提了她的婚事,于是立刻點頭。
“噢,那你走吧,我沒有要成親的想法?!?/p>
“哪兒有人不成親的?!?/p>
蕭禾諾沒理會他,坐在桌前拿了本書,“像我這種人,不知道哪天一個不小心就死在了戰(zhàn)場上,何必平白無故耽誤人家?!?/p>
曾靖承擰著眉,他怎么覺得這話該男人說才對。
“不是,那圣上指婚你也不答應?”
“那倒不會,不過圣上就算指婚也會指一個平平無奇威脅不到他的,你既然是我祖父找來的,想必家世也不差,所以咱倆沒可能。”
他挑著眉,如此他就放心了,曾家的確不差,但是皇帝老兒如果還想多活幾年就必須指婚。
得到答案他也沒久留,拋下一枚玉佩給她就翻窗離開,蕭禾諾有些納悶,握著玉佩思考。
大概當多少銀子合適。
“你去見了蕭禾諾?”杜離康給他倒了杯茶。
“嗯?!?/p>
“怎么樣?”
“甚是有趣?!?/p>
杜離康頓了頓,看了他一眼才開口:“蕭家如今局勢不明,怕是皇帝不會輕易饒過?!?/p>
“等曾家和蕭家綁在一起后,他不敢輕舉妄動?!?/p>
“我倒是沒想到,真動了心?”杜離康覺得有些玄幻,雖說曾靖承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紈绔,絲毫沒點作為,可是一個讓全京城女人動心卻又不敢托付終身的人如今會為一個女子考量眾多,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
曾靖承瞥他一眼,沒回,只是抬手撫著胸口。
此后蕭禾諾每每都能看到曾靖承在自己房內(nèi),要么看書要么吃點心,活像是祖宗,死皮賴臉又讓她趕不走,她對于女子聲譽這種事看的也沒那么重,只要不是害她,噢,也不是來和她睡覺,倒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倒是曾家人對于這位小少爺頻頻外出一臉高興的歸家有些納悶,于是曾家長輩喊了他去談話。
“我兒,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曾夫人小心翼翼地詢問。
曾靖承笑了笑,點點頭算是回應。
“那,是什么好事?”曾祖父提問。
曾靖承頓了頓,拱手一本正經(jīng):“祖父,有勞明日您進宮一趟,替孫兒向陛下請旨賜婚。”
眾人默……
曾夫人突然想到了那位蕭家姑娘。
“是,那位蕭禾諾蕭姑娘?”
“沒錯?!?/p>
“……”曾夫人痛心疾首,她倒是希望兒子娶個平平無奇的就好,娶這么個女將軍,萬一將來兩人鬧了矛盾打架,兒子便打的缺胳膊少腿可怎么辦。
曾靖承就這么看著曾夫人忽然苦下來的臉色,拽著他胳膊哭泣。
娘,其實您兒子武功也不弱。
咳,雖然曾被踹了一腳,至今隱隱作痛。
好在曾家人驚是驚了點,還是點頭答應了。
然,隔日一早曾祖父進宮,請旨賜婚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被告知,匈奴未滅,試圖攻打信陽城。曾祖父知道,這婚事,怕是要延遲了,于是他把原來的詞吞下,只道是進宮閑談。
而蕭禾諾收到了圣旨,即刻領兵前往信陽。
在城門口,她一身戎裝,兵器在握,身后是千萬將士。
“兒郎們,聽我號令,即刻出發(fā)!”清脆的聲音響徹上方。
“是!”
待要出發(fā)的時候,身后有馬蹄聲傳來,她頓了頓,沒回頭,快馬離開。
曾靖承被將士攔住,他紅著眼看向前方婀娜身影,氣的咬牙切齒。
他滿心歡喜的請求祖父進宮請旨賜婚,卻被告知她要領兵出征的消息,片刻都不敢耽誤就騎馬追來,她卻連頭都不回。
“好你個蕭禾諾?!彼蛄嗣虼?,沒再追去,而是轉(zhuǎn)了頭回府。
“將軍,方才是曾家少爺。”副將見他走遠,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女子冷冽著眉眼,沒理他。
這一戰(zhàn),一打就是數(shù)月。
信陽不太平,而京城的曾靖承卻是過得如同往日一般,也不再提和蕭禾諾的事。
杜離康看著他飲酒作樂的模樣,嘆了聲氣。
“公子?!毕氯舜掖叶鴣?,手里拿著一封信。
他拆開看了眼,神色一肅,立刻上前從一堆脂粉里拽出曾靖承。
“出事了?!?/p>
曾靖承一頓。
蕭禾諾中箭被俘。
皇帝大怒,揚言哪怕踏平匈奴之地,也要保蕭將軍平安歸來。
話說的好聽,但杜離康和曾靖承都知道,他怕是恨不得蕭禾諾死在匈奴人手里。
匈奴大營地牢內(nèi)。
蕭禾諾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臉上也有鞭痕,而左手被鐵烙燙出了一個烙印,顯然是經(jīng)過了一番嚴刑拷打。
“說吧,我們這邊,到底誰才是你們的內(nèi)奸?”匈奴首領坐在她面前,幾日前他才知道,原來越國頻頻打了勝仗都是因為他們匈奴這邊有內(nèi)應。
蕭禾諾扯唇笑了笑,滿眼諷刺。
“敬酒不吃吃罰酒?!?/p>
“我都吃了這么多天的罰酒了,再吃多幾回又怎樣?!闭摮钥啵率菦]人比得上她。
“我要是把這鐵烙往你臉上燙,你說,會如何?”匈奴首領向來殘忍,作勢就要把鐵烙往她身上印去。
蕭禾諾笑了笑,“燙吧,你不敢,我就自己來,但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得到一點結(jié)果?!庇盟约旱脑拋碚f,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了那么多苦,吃再多點又怎樣。
“好?!毙倥最I放下鐵烙,掏出懷里的瓶子,塞了一顆在她嘴里,而后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
蕭禾諾起先有些不解,片刻后感覺全身火熱,腹中像是有萬千蟲子啃噬,痛不欲生。
“真是卑鄙!”她咬牙吐了一口唾沫,然而匈奴首領絲毫沒有半點動怒。
“呵,我們最厲害的毒,你既然不肯說,那活著也沒有半分意義,這毒會讓你痛上整整一月,一月過后,你就會全身布滿蟲子,被啃噬的體無完膚,活活痛死!”
匈奴首領放下話后就離開,再不管她。蕭禾諾咬著牙,她被綁著手腳,就算痛也只能忍著,沒有辦法運力緩解。
“找到了嗎?”曾靖承彎著腰,身旁是武功高強的心腹。
“找到了,將軍被關(guān)在地下一層?!?/p>
“走!”
“少爺,還是我們?nèi)グ??!?/p>
“別廢話,走!”
如果不去,他怕是終身后悔。
曾靖承在地牢內(nèi)尋到她時,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嘴里有鮮血不斷涌出,他握緊了劍,居然有點不敢上前。
他看到了她遍布全身的傷痕,還有那男人都恐怕扛不住的鐵烙,她的身上,整整三個。
他紅著眼,頓了一會才去解開鎖鏈,她渾身冰冷,柔弱無力地靠在她身上。
蕭禾諾是被活活痛醒的,她睜眼的時候咬著一人的手,那人是曾靖承。
但是她來不及想那么多,求著他把副將喊來后,又運力試圖緩解疼痛,副將來的時候,她吐了一口血。
曾靖承看了眼,那血是黑色的。
“你,你中毒了?”他抓著她的手,卻又不太敢用力。
蕭禾諾沒理他,咬牙和副將說了接下來的計劃,副將看了眼她,沉重點頭應聲出去準備。
待副將走后,她才渾身脫力地躺在床上。
“告訴我,你……你怎么了?”曾靖承有些艱難出聲。
“中了匈奴人的毒,沒解藥的?!彼催^手下兵中過,當她知道匈奴首領給她吃的是什么東西時,她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是沒想到,要以如此方式死去。
“不會的?!彼直ё∷?,掏出懷里一顆藥給她吃下。
蕭禾諾突然覺得好了不少,有些疑惑,他遲疑地告訴她那是解毒的,偶然得到。
數(shù)日后,匈奴被盡數(shù)全滅。
蕭禾諾回了京城,受到了封賞,而曾靖承因在信陽一道殺敵有功則請旨賜婚,于來年二月成婚。
聽到這個結(jié)果,曾靖承面色有些陰沉。
“怎么,婚事都定了還不高興?”杜離康有些難以理解他如今還在忙碌且臉色日漸陰沉。
“二月,她撐不到?!痹赋行那槌林?。
“什……什么意思?”杜離康坐直。
“她的毒沒解?!?/p>
“什么?!可你不是……”
“那藥,只能讓她沒有辦法痛而已,但是,活不下來?!?/p>
匈奴首領說的一月死去,還是一月死去,只是她死的時候,不會痛而已。
回了京城以后,曾靖承每日都在尋找可以解毒的法子,卻依舊無所獲,所有的太醫(yī),平民大夫,包括一些有見識名氣的神醫(yī)都沒有法子。
曾靖承想,他到時候,怕是要娶……娶一具尸體進門了。
然,三日后,衡王帶兵來犯,在蕭禾諾出征的這些時日,朝中該有的大家族被皇帝削弱的削弱,貶官的貶官,衡王來犯時,竟無多少人能與之對抗,而在此時,蕭家突然拿出了一道圣旨。
圣旨上寫明,蕭家必須離京前往河中,封河中王,且七年不得進京,不得參與皇室糾紛。
那道旨意的寶印,是先皇的印信,蕭家早在此圣旨一出便偷偷離京,連曾家都不知情。
兩日后,曾家那紈绔不化的少爺突然公之于眾皇帝當年弒父奪位的真相,被他斬殺于紫陽殿,翌日,衡王登基,封號歷宸。
同日,蕭家女將軍逝世消息傳出,眾人嘆息,也在猜測那曾家少爺與其的婚事倒是會解除,然所見,曾家那紈绔不化的少爺居然依舊請旨請新皇提前婚事。
大伙疑惑,這蕭禾諾都死了,他要娶蕭家哪位姑娘。
開春,曾靖承去往河中,第三日,他身穿喜服,帶著一具棺材入了京。
曾家一眾人在曾家府前,府上掛的紅燈籠。
而當日,皇帝圣旨一下,眾人終于明白為何這蕭家女將軍會突然離世。
曾靖承娶了一具棺材,而那具棺材,躺著他日日夜夜盼著娶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