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姍放慢腳步,踏著地毯,一步一步走到唐棠身邊。半跪下來,輕拍他的肩膀,和聲問道。
喬姍唐棠,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要喝這么多酒?
唐棠抬起頭,用紅暈的眼眸看著他面前的可人。這個人恍惚夢幻,充滿了不真實,可又讓他止不住想要靠近。
他一把攬過喬姍,緊緊地抱著,倚著她的肩膀,鼻子酸酸的。喬姍感覺到肩膀處透過衣料的濕意,手撫上他的背,像是慫恿他哭出來,又像是無聲的安慰。
唐棠姍姍,如果讓你每天演戲,你會累嗎?
喬姍禁不住一笑,打趣他道。
喬姍我們的唐棠要進軍娛樂圈了?
唐棠不,是人前沒心沒肺,人后痛苦流淚。
喬姍每個人都會有負面情緒,為什么不能化解它呢?
喬姍你沒必要把自己活得這么累,自私一點,活著就是為了開心??!
唐棠開始在腦海里搜索“開心”這個詞,但很遺憾,什么都沒有。
從他記事起,他就從來沒有踏出過唐家的大門。每次學校組織一起出去玩,他總是稱病或有重要的事脫不開身來推辭??蛇@些都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因為爺爺奶奶不放心他,怕他出危險。那時候,他的心里又是記恨又是感動。
等長大一點,他也還是在難過中,沒什么別的,因為他的父母要鬧離婚分家產(chǎn)。有一天,唐父和唐母徹底分居,對外宣稱已解除婚姻捆綁,唐棠由雙方共同撫養(yǎng)。
就這樣,唐棠過上了兩點一線來回奔跑的生活??伤麩o怨,因為他覺得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只不過是有點苦了自己,但他愿意承受。
小時候,他從來沒有和唐父唐母一起去過游樂場。長大后,每次和他們約定好要一起旅游或者吃飯,卻遲遲沒有交代,回回等來的只有一句:哪天再說吧。
郭曉倩是自己最好的發(fā)小,打兒時就認識的伙伴,總是陪他出去解悶放松。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可卻是以麻煩他為代價,買什么生活用品從來都是他靠前然后她事后付小錢,都不夠回本。
現(xiàn)在她有了自己的“色”,愈發(fā)把他當苦力和保險柜來麻煩。每次清閑約她出來,都要打一個小時三百多個電話,胳膊都舉累了,結果回復只有輕描淡寫的一句:抱歉,我開靜音睡過頭了。
唐棠老和唐母待在一塊,偶爾節(jié)假日回唐家看看唐父。說來也怪,唐父總說他是“小白眼狼”,都不管他的死活??擅看嗡螂娫挵l(fā)消息,都撲了個空;回到家,不是遇到老唐開會就是出差。
說什么自私一點,自尊自愛,現(xiàn)實卻連這個資格都沒給過他。
唐棠他總是埋怨我不理他,可我真正見到他,他卻躲著我。
喬姍拍拍他堅如磐石的后背,喃喃道。
喬姍這家伙說什么呢……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
是,也許他會有。不僅是難言之隱,還是他今天醉了也要喝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