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時隔兩個月終于收到劉邦的簡訊:“下午來我家?!?/p>
對于劉邦的話,韓信向來不會搖頭說出一個“不”字。他不是個軟弱的人,僅僅是因為太喜歡劉邦,將劉邦看得太重要而已。
這次亦如是。韓信看完那一行字便翻箱倒柜地找衣服,一件一件比試過,才找到一套像樣的、可以讓他去赴約的衣服——劉邦對于他的穿著向來很挑剔。
在去劉邦家的路上,韓信捏著手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了交往這幾年的事情。
他想起他和劉邦的初見。
彼時韓信不過大學(xué)剛畢業(yè),還懷揣著激情與夢想,沒想到入了公司成了總經(jīng)理助理之后就將滿懷壯志都忘了。怪總經(jīng)理看上了他,撩亂他的直男心。
是的,劉邦就是那個總經(jīng)理。
換言之,韓信和他的上司來了場辦公室戀情。
韓信不知道是因為他天生就喜男不喜女,還是因為劉邦手段太過高明??傊?,劉邦在表達了看上他的意圖以后,就明著暗著向他示好。劉邦是個情場高手,面對韓信這樣青澀純情的男生,甚至不需要多高超的技巧,只一些小把戲便將韓信歸為己有。韓信沒有談過戀愛,第一次戀愛便栽在了劉邦手里。
對人生第一段戀情,韓信對之投入了所有的憧憬與期待,而事實是在將韓信追到手之后,劉邦的無微不至就變成了若即若離。追求時的示好體貼,變成了時有時無的施舍。比起戀人,韓信覺得他更像一只被豢養(yǎng)的寵物。
低賤又可有可無。
然后他們之間逐漸變得遙遠。即使面對面坐著,他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無話可說無事可做,偶爾劉邦有了興致,便脫了衣服壓著他來一場情宴。
韓信不喜歡這樣的局面,卻清楚地知道他只能靠自己的身體留住劉邦。剔除這些,他根本沒有值得劉邦多看一眼的價值。
最近兩個月,劉邦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發(fā)過一條信息,更沒有邀他見過面。韓信就快被心中的忐忑逼瘋,偏偏劉邦就要與他見一面。
韓信捂著酸澀的眼睛,忍不住苦笑。
真是太賤了。
可他又不能否認,他是高興的。從心底覺得高興。
他其實很少踏足劉邦的家,不是公寓或是為情人安排的住所,是他的家。這里清冷寂靜,時常讓韓信察覺到他和劉邦之間的距離。所以他不喜歡來這里。
但現(xiàn)在,他太想念劉邦,渾身都想,也顧不得喜不喜歡。只要能見到劉邦,哪里都無所謂。
劉邦并沒有在短信里告訴韓信在哪里等他,韓信想了想,直接去了主臥。手旋開門把,果然見到正斜倚在床頭看書的劉邦。
臥室里很安靜,幾乎是韓信推開門的瞬間劉邦就朝他望過來,臉上有了些微的笑意:“過來?!?/p>
韓信在劉邦曖昧溫柔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全身都在升溫燃燒,紅著臉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劉邦,又恍覺這樣的角度似乎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他連忙蹲下,這舉動惹得劉邦輕笑一聲,伸手來撫韓信的臉頰。
韓信安靜地把臉埋在劉邦的膝蓋上,主動順著劉邦的手微揚起頭。比起瘋狂激烈的情事,他更喜歡像現(xiàn)在這般和劉邦溫存的片刻。
韓信和劉邦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有無數(shù)亟待磨合的棱角,偏偏兩個人都是強硬的性格,往往便造成針鋒相對的局面。
一年兩年三年,最初的幾年里,韓信不是沒有想過分開的。無數(shù)次被劉邦冷對待冷處理的韓信都想索性一拍兩散算了。可無論多少次下定決心,只要劉邦給他一抹笑又或是微不足道的只言片語,韓信又能重新對劉邦俯首稱臣。
這些糾纏的年歲已經(jīng)足夠韓信明白,他離不開劉邦。
面對韓信時,劉邦從來都是耐心十足地引導(dǎo),強勢但不霸道,不逼迫也不退讓。進退有度,布下溫柔的網(wǎng)。舉手投足間便將韓信把世間好風(fēng)情都教會。
作為韓信生命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劉邦優(yōu)秀完美到了空前絕后的地步。這樣的一個劉邦,世上難得,有一無二。
耳朵驀然一痛,韓信下意識抬頭,劉邦安撫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怎么不說話?是在想事情?”
韓信一愣,不知如何作答。如果撒謊,劉邦定能一眼識破;隱瞞不說會令劉邦心生不悅。別無選擇,韓信起身,跨坐在劉邦腿上,鼻尖與他相抵:“我想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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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定定凝視韓信尚且沾染情欲的臉龐。
韓信21歲就跟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28歲了??煽雌饋?,他的膚色白皙,手感細膩,眼角光滑平整,一切都與七年前無異。
在跟過劉邦的一票男男女女里,韓信著實不算出挑,可劉邦偏就把他留在了身邊。
連劉邦自己也不相信,他居然把一個情人留在身邊七年之久。
七年。
寫起來寥寥幾筆,說起來云淡風(fēng)輕。然而換算成時、分、秒,無一不是龐大的數(shù)字。劉邦把韓信,從最不起眼的萬分之一,變成他身邊的唯一。多少一時起意也抵不過洶涌年歲的侵襲。
韓信緩過神來,正對上劉邦晦澀難懂的目光,他按捺住繁復(fù)的思緒,握住劉邦的手:“三哥?”
那雙眼里承載的只有關(guān)切與憂慮,劉邦本打算說的話繞了個彎,臨到頭只是將韓信摟入懷里:“你抽個空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