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掙扎著擠過人群,伸手想要抓住那個熟悉的人,但還是沒能夠著。
“塔巴斯!……是你嗎?”西蒙沖那人吼道。他失魂落魄地看著那人,那人頓了一頓,卻沒有回頭。
“你找錯人了?!敝灰娝e手揮了揮。
“……你還是這么傻啊,我的弟弟?!蔽髅善鄾鲆恍?,奮力地在人海里推擠著前進,終于,大手一撈,扼住了那人的胳膊,“如果你不是塔巴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在喊你?”西蒙乘其不備,伸手去夠那人的帽子。
塔巴斯的帽子被摘下,他的臉完全地暴露了出來。人群中,兩雙眼相望著。一個眼神熾熱而堅定,另一個卻慌亂無措。
“……這里不好說話,我們走!”塔巴斯呆滯了一秒,反應(yīng)過來后便咬牙狠下心來,反牽住西蒙的手,把他往店外拽。
西蒙被拽著前進,周圍喧囂熱鬧,人頭攢動,嬉笑怒罵,此起彼伏,他卻好像都聽不見一樣,看著弟弟的背影,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是在哪里……
兩人沖入暮色之中,LED燈牌的光讓人炫目,自始至終,塔巴斯都沒有回頭,只是一昧的在人群里向前沖,找尋那個未知的目的地。
六年了,杳無音信,真就像他說的那樣,再也不見……但是為什么今天會在這種地方相遇?他不是……加入了惡德花園嗎?莫非他被惡德花園的頭目安排在這種地方工作?實在不可饒??!當初,如果他沒有跟過去那該多好……不,不可能的,是我逼走了他……我在想什么……
西蒙腦子亂成一團,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塔巴斯已經(jīng)把他帶到了一個黑暗的巷子,遠離了燈光,二人淹沒在黑暗里,看不見彼此的表情。
“好了,可以放開我了?!彼退沟穆曇衾锫牪怀銮榫w。
西蒙愣愣地望著自己和他緊握的手,突然猛地一縮,手肘又打到了墻上:“對不起!嘶……好疼……”
塔巴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插進口袋里,悶悶的問:“你想做什么?為什么會在那種地方?”
“我,是有點工作要做……你最近怎么樣,在那個組織里還好嗎?”西蒙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可以不加遮掩地復(fù)仇,還能直截了當?shù)乇憩F(xiàn)自己內(nèi)心的黑暗面,不需要躲躲閃閃,也不用為那些什么舊交識負責。你說,能不好嗎?”塔巴斯自嘲地一笑,拍開西蒙想要靠近的手,轉(zhuǎn)身想走,卻被西蒙拉住。
“你等等,我還有問題想問你,你為什么會在那樣的地方?”被塔巴斯用這樣的口氣說話,西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還是沒有忘記此行的任務(wù)。在調(diào)查資料時,惡德花園這個組織也被重點提及了,像這樣的疑點絕對不能放過不管。
“……沒什么,找點樂子而已?!彼退共辉富仡^。
“你又找借口了,拜托想要敷衍過去也動動腦子好嗎?那里是……男·色·會所不是嗎?”西蒙氣笑了,他沒想到塔巴斯過了這么久還沒長心眼,依然用這么荒謬的點子蒙混過關(guān)——真是讓人擔心,“你還能到男·色·會所找什么樂子?”
“與你無關(guān)!”不知是不是惱羞成怒,塔巴斯突然轉(zhuǎn)身撲上來,把西蒙撞到了墻上,拽著他的衣領(lǐng),兇狠地放話道,“六年前我就已經(jīng)說過了,我們再也無法當回原來的兄弟,你無權(quán)問話,我的事你也沒有管教的權(quán)利了,明白了嗎?!如果你再叫我的名字,我就在這里把你擊倒!”
“塔巴斯!”西蒙被壓在墻上有些吃力,他緩緩地起身,想要掙脫塔巴斯的束縛。
“我說過!別叫我名字!”塔巴斯一拳打在西蒙的小腹上,發(fā)出沉重的打擊聲,西蒙悶哼一下,伸腿想要反擊,卻被塔巴斯攔下,“……好好睡吧。”
下一瞬,脖子被猛擊,西蒙眼前一黑,就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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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被發(fā)現(xiàn)在沙漠女郎的后門,蓋恩和南茜趕到時,西蒙正在臺階上睡成一灘泥。
艾瑪在發(fā)現(xiàn)他后立刻打電話叫來了蓋恩和南茜,安頓好了西蒙,眾人的一番交涉,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你是說,遇到了塔巴斯嗎?是他把你打暈了?既然如此,大概只能是塔巴斯把你送到這里來的了。”蓋恩皺了皺眉,“這么說來,惡德花園應(yīng)該掌握到了警方在紅·燈區(qū)的據(jù)點……這可不妙啊?!?/p>
“塔巴斯?他不是加入了惡德花園嗎?”南茜面帶憂傷地看向了地面,“怎么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不對,這也很正常啊,畢竟是這種地方……”
“嗯,我試著問他一些問題,但是他完全不想回答,”西蒙正半躺在床上,眼望著天花板,回憶起塔巴斯清秀但是叛逆的臉,心里升起了一絲痛楚,“我不明白……他到底為了什么。六年前他離開的太讓人意想不到了,我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我又讓他逃走了……”
“……好了好了,就別談往事了,”看到氣氛這么僵,艾瑪跳出來當和事佬,她尷尬的揮揮手,“那談?wù)勥@次去夢幻島調(diào)查到的線索吧?!?/p>
“也對,因為我中途見到塔巴斯就被拽出來了,沒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線索,”西蒙臉紅地笑笑,為自己的臨時掉鏈子感到難為情,“那么蓋恩南茜,你們說吧?!?/p>
“蓋恩清了清嗓子,拿出小本本:“因為這樣的場所安保人員的口風(fēng)總是很緊,所以我就決定從清潔人員入手調(diào)查。負責包間清潔的A阿姨說VIP包間的用戶總是不停的更換,所以無法從這里知道少年嫌疑犯可能交頭的地點。但是有一次她注意到了‘一個被打得面部淤青的孩子被從后門送了出來’,她說那時候快要下班了,她正在倒垃圾,所以看得很清楚,‘不過后來有幾個看起來很可怕的家伙也出來了’,她就藏起來了,沒仔細看可怕家伙的臉。我出示了嫌疑犯攝像照片,得到了肯定的回答?!?/p>
“所以A阿姨看到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少年嫌疑犯咯?”西蒙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那幾個‘可怕的人’是不是惡德花園的人,但是我們至少可以確定他們的確又在這一帶活動,他們是幕后黑手的嫌疑是最大的。南茜,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我聽說這間店的主人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平時很少在店里出現(xiàn),手下帶著一些很像黑·社會的家伙,尤其是其中一個臉上涂著油彩的女人,到店里來總會叫上一些資深的男·公關(guān)到一個房間里。他們說這幾個月店長來過店里兩次,一次是在昨天,還有一次是在半個月前。我猜,應(yīng)該和這次的案件脫不了關(guān)系?!?/p>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蓋恩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這幾個月的幾樁案子都是在……原星辰組織據(jù)點酒店重建后的地區(qū)周圍發(fā)生,會不會,幕后黑手是想找什么東西吧?”
“蓋恩!”西蒙突然大吼一聲,南茜嚇得愣住了,只見西蒙嘴唇幾乎微不可聞地動了動,“……不許再提那個組織的名字,用‘勇氣國’來代替,明白嗎?”
“是……”蓋恩沉痛地低下了頭。雖然過去了這么久,傷疤揭開的傷口還是血淋淋的啊。
“嗯,”南茜振作精神,提議道,“要不我們這些日子在意境原野區(qū)附近配備一些警力,時刻做好監(jiān)察?如果他們真的是在找什么東西,他們重回故地的時候我們就能抓到他們了?!?/p>
“上面的意思是一個月內(nèi)結(jié)束這樁案子,依照那邊一月兩次的行動速度,我們還是有機會抓到犯人的?!鄙w恩附議。
“……好,就這么辦吧?!蔽髅蓤远ǖ攸c點頭,“還有,沙漠女郎已經(jīng)不能再當警方據(jù)點了,我們要換一個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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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巴斯在情報處來回走動。
梅里美看他煩惱的樣子,不禁調(diào)笑道:“怎么啦,為什么不好好聽雅加大人的話,陪那個小老鼠去做做客呢?是遇上什么麻煩事了嗎?”
塔巴斯瞪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吧?警方眼線的事情?!?/p>
“我當然知道啊,就是那個沙漠女郎嘛,不過警察那邊安排的小小鳥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么樣呢?我們管轄的地方才不止一間小小的‘夢幻島’呢?!泵防锩罁P起眉毛。
“那你知道警官……西蒙也來了嗎?”塔巴斯聲音有些艱澀。
“哦~”梅里美靠在椅子上,用手托腮,斜眼晲看著塔巴斯,調(diào)笑的口氣也收了起來,“這倒是新消息。怎么,你這個兄控害怕了?”
“不許叫我兄控!”塔巴斯像炸了毛的貓,一拳打來。
梅里美輕飄飄地往后倒,躲開了這一拳,滑過來,用手輕拍塔巴斯的腦袋:“不行啊,小少爺,對隊友拳腳相向只會暴露你的叛逆哦~早說嘛,沒想到是哥哥來了,哈哈,真是場好戲。”
“你……”塔巴斯憤怒地看著梅里美,想要繼續(xù)出拳,但卻猶豫著。
“作為你這六年來一直勤勤懇懇工作的獎勵,告訴你一件好事吧,”梅里美看著好像泄了氣的塔巴斯,突然沒了興致,他向塔巴斯扔去了一個u盤,慵懶地說道,“守護之翼的具體位置,小老鼠們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哦,信息就在你手上那個東西里面。快去喝牛奶吧,不要讓貓搶先了……”
“……哼,裝模作樣?!彼退灌止疽宦暋?/p>
“真是不可愛,怎么也應(yīng)該說一聲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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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將近半個月,警方眼線也發(fā)現(xiàn)了作案范圍的縮小,貓鼠游戲也將接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