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入洞中,妖獸的嘶吼聲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江虞有些脫力的倚靠在石壁上急促的呼吸著,耳邊傳來藍忘機隱忍的悶哼聲。
方才與妖獸纏斗被它咬傷傷腿,此刻白衣上盡是斑駁血跡,看著十分可怖。
魏無羨也注意到了,擔憂的看向藍忘機。
“藍湛,還撐得住嗎?”
“無妨”
藍忘機神色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仿佛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只是額間冷汗簌簌偶爾還是能從那雙琉璃瞳孔中瞥見一絲痛苦。
江虞拾了一些樹枝過來,打算幫藍忘機簡易固定一下傷腿,臨了才發(fā)現(xiàn)沒有可以用來包扎的東西。
捻著衣袖思索片刻,江虞正要抬手解下自己的發(fā)帶,就見魏無羨以驚雷之速拽下了藍忘機額上的抹額丟在她手里。
江虞:“?。?!”
藍忘機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都僵直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江虞手中的那根云紋抹額。
江虞也驚在原地,只有魏無羨沒心沒肺的催促著江虞趕緊為藍忘機正骨。
江虞看著手中燙手山芋般的抹額,又看向抹額的主人。
藍忘機閉眼靠在石壁上沒有動作,仿佛是默認一般。
她指尖攥著云紋抹額顫顫巍巍地靠近,顫顫巍巍地幫藍忘機治傷。
腦子里仿佛有人將藍氏家規(guī)一遍又一遍的讀,江虞還算鎮(zhèn)定的把手中藍氏視若貞操清白的抹額一圈又一圈的綁在藍忘機腿上,末了還打了個漂亮的結。
江虞拍了拍手,目光掠過藍忘機眉間,眼中擔憂一閃而過。
她雖不通醫(yī)理,但修行之人面色沉滯郁氣不散,顯而易見是內傷在身瘀血阻滯之象,當盡快逼出瘀血才行。
江虞與魏無羨相視一眼,起身道“我再去拾些樹枝”
魏無羨一待江虞轉身出了洞口,便站起身來,惹得藍忘機抬頭看他。
魏無羨抬手解開腕帶抽出腰帶,扔在地上。
“來,脫!”
藍忘機一愣“脫什么?”
“脫什么?當然是脫衣服啊!渾身濕答答的,裹著你不難受嘛?脫下來我?guī)湍憧局?/p>
說著魏無羨外衣已經脫了下來,隨意扔在地上,只著紅色里襯身長玉立,肆意不羈。
藍忘機皺眉,擰頭不語,沒有搭理他。
魏無羨眼珠一轉,咧著嘴笑嘻嘻地湊到藍忘機身邊,藍忘機直覺衣領一緊,回頭就見魏無羨放大的俊臉。
藍忘機十幾年的修養(yǎng),面對沒皮沒臉的魏無羨簡直直線崩潰。他不敢置信道“魏嬰,你干什么?!”
“干什么?脫衣服啊!”
藍忘機聽著魏無羨不緊不慢的語調,一把怒火直沖腦門,他還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若不是家規(guī)約束且有傷在身,他定是要與他打上一架。
然而魏無羨似是沒有看見藍忘機帶著怒意的眼神,又自顧自站起來作勢又脫“不脫是吧,行,不脫我脫”
藍忘機怒火愈燒愈炙,喉中一股腥甜涌上,偏頭吐出一口瘀血,胸中郁氣頓散。
魏無羨見他嘔出瘀血,忙上前一步抬手封住他胸前穴位,吐出一口氣“好了好了,瘀血吐出來就好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好點了沒?”
此時藍忘機還有什么不明白,他看向魏無羨正色道“多謝”
魏無羨擺擺手“沒事兒,……嘶……”
許是動作大了點,牽動了胸前傷口,魏無羨倒吸了一口冷氣。
看他一眼,藍忘機難道主動搭理他“既知疼痛,下次便不要莽撞”
“這不是沒辦法嘛”魏無羨轉身坐在藍忘機身側,開口辯駁“誰知道王靈嬌那個女人那么惡毒,綿綿一個長的挺漂亮的姑娘,要是被那個烙鐵在臉上留下什么痕跡,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多不好啊。”
“你身上這個東西,也是一輩子都去不掉了?!?/p>
“那不一樣,又不是在臉上”魏無羨一臉無所謂“而且我是男人,那個男人一輩子不受幾次傷,不留幾個疤。”
“再說了,就算是一輩子去不掉,那它也代表我曾保護過一個姑娘,而且這個姑娘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我,這樣想想還挺美好的?!?/p>
藍忘機聽著魏無羨的話,頗有些不認同“你也知道,她一輩子忘不了你”
魏無羨不明所以,一臉懵的看向藍忘機“你干嘛這么生氣”
“你要是沒那個意思,就不要去隨便撩撥別人”
“云深不知處,已經燒了”
“叔父重傷,兄長失蹤”
……
江虞回來時,藍忘機閉著眼睛靠著石壁已經睡著了。
她往火堆里扔了幾根枯枝,隔著火光看向藍忘機。
頓了一下,江虞起身走向藍忘機,右手一翻一件黛色披風出現(xiàn)在她掌心,她彎腰動作輕柔的蓋在藍忘機身上。
云深被燒,叔父重傷,兄長失蹤……
那日該是怎么一副景象,讓他夢里都不得解脫。
他該是景行含光,照世明珠,不該如此……
魏無羨心里惦記著要再下水摸一摸底兒,因而醒的早,可是一睜眼自己身旁的人兒就不見了。
他輕手輕腳的將山洞找了個遍,也沒見著人,此時山洞外隱隱傳來妖獸的嘶吼,驚了魏無羨一身冷汗。
他拔腳就往洞外跑,眼前的一幕讓他目呲欲裂。
魏無羨飛身上前接住被妖獸掀翻的江虞,射出幾張地火符阻攔妖獸,他借機攬著江虞飛速脫離。
剛剛站定,江虞便俯身嘔出一口血,那抹鮮紅徑直刺痛了魏無羨的眼。
仿佛一把重錘,用力砸在他心口,疼得他控制不住自己向她發(fā)火。
魏無羨扣著江虞肩膀的手不自覺的用力,眸中怒色翻涌起伏,他怒斥出聲“江虞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你不要命了嗎?”
你為什么總讓我這么擔心你。
江虞本想下水找一找出口,不料這頭妖獸實在警覺,不出一柱香必然被它發(fā)現(xiàn)。
她此刻后背火辣辣的疼,又被魏無羨一兇,便有些委屈,明知他是為了她好,可還是止不住的傷心。
她委屈的眼尾發(fā)紅,梗著嗓子道“阿羨……我好疼……我真的好……唔……”
一聲我好疼,徹底讓魏無羨失控。
他一手扣住江虞腰肢一手握著她的后頸,低頭吻了上去,將她緊緊的控制在他的懷里。
來勢洶洶且暴躁的吻宣泄一樣的廝磨著她,魏無羨明顯感覺到江虞口中的血腥味,但他停不下來。
江虞渾身發(fā)軟站立不住,她只覺得胸腔里的氧氣仿佛都被魏無羨吸走了,她不住的推搡反抗著,卻被魏無羨輕易制住,輕輕一帶將她抵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背后濕冷身前滾燙,江虞在冰火兩重天之間煎熬掙扎,可是卻掙扎不得。
陰暗潮濕的洞府中,江虞感官無羨放大。
男子炙熱的掌心緊緊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嚴絲合縫的貼著她,唇齒間是滿滿的男性氣息,清晰的水聲回蕩在空曠的洞府。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過她。
魏無羨緊緊貼著江虞站著,一只手托在江虞腰間攬著她防止她跌倒,他攬著她平復著自己凌亂的氣息。
他開口,聲音嘶啞的不像話“阿虞…抱歉,但我并不后悔。”
“我明白的太晚,你早已在我心上,你我相伴三年,我一直以為你于我而言是師姐一樣的存在,但方才你身陷險鏡我唯恐救你不及”
“我才知,這世間只有你讓我如此膽戰(zhàn)心驚,只有你讓我想永遠護著,阿虞……”
“你讓我一吻便停不下來”
“阿虞,你就是我唯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