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韞一個人拖拽著行李箱,一臉苦悶地盯著蘇深家的門看……應該怎么解釋自己突然間回來呢?
本來想給他一個驚喜,居然疏忽到忘了想借口。再說,蘇深這么聰明,萬一被他看出什么了就不太好。
然后,她就面對著門,發(fā)了一個下午的呆。
要不是眼睛還會眨,路過的人都要覺得這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雪人或者蠟像了。
可能,是門神吧?
直到——
晚飯時間,門突然間開了。
兩人面面相覷。
蘇深穿得并不厚,只套了一件純白的針織衫,白皙的皮膚與額前黑而細碎的發(fā)絲相得益彰。五官俊朗秀氣,睫毛黑而密長。
臉上表情有點茫然,還呆愣愣地眨了眨眼。
相比較起來,余韞就是把自己裹成了個粽子,厚重的羽絨服套在身上,讓人看不出原本的體態(tài)。淺茶色的長發(fā)披落在肩上,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淺色的眼睛。
因為在外面呆得時間太長,臉上少有的裸露的皮膚更加蒼白了。
薄薄的一層,毫無血色。
反倒是余韞先反應過來了,不過,糟糕,她還沒想好借口。
不管了,就是上!
少女豪邁地丟掉手中的行李箱,三兩步上前,撲在了少年的身上。
像一只樹袋熊……
那時候,蘇深想的是:她終于回來了,真好。
余韞緊緊地摟著蘇深的脖子,似是情深,似是依戀,很努力地想把自己埋進他的懷里。
余韞蘇深,我回來了!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蘇深嗯。
少女似乎不太滿意他這樣平淡的答復,抬起了小腦袋,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拽開了自己的口罩,輕啟櫻唇:
余韞吻我。
蘇深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眸色沉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蘇深別鬧了,乖。
余韞……
她鬧了嗎!
都分別將近半個月了,親一下又有什么!
余韞努了努嘴,心情很糟糕。
蘇深我先給你把行李箱拿進來。
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從自己身上下來。
小姑娘冷哼了一聲,氣急敗壞地跳了下去,然后走進屋子里一邊換鞋一邊畫圈圈詛咒蘇深。
少年也不管她,自顧自地收拾好了她的行李。然后就坐在一邊,做競賽題。
余韞……
余韞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哄不好的了!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眼,悄咪咪地偷窺了一下蘇深,見他連哄自己一下的念頭都沒有,頓時更委屈了。
她不是一個擅長冷戰(zhàn)的人。因為她深諳:有一些關系冷著冷著就淡了。
如果可以的話,余韞可以不停地道歉,只要,不要冷戰(zhàn)就好。
少女可憐巴巴地走過去,扯了扯蘇深的袖子,雖然她不知道為什么蘇深今天有點奇怪,但是,他不愿意說,她不會去問。
她正欲開口,卻被少年一把壓在了沙發(fā)上,動作之迅速,直到唇上微微濡濕她才反應過來。
剛剛連親一下都不愿意的人,是他嗎?
蘇深你會不會離開我?
深吻過后,少年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余韞耳邊那層薄薄的皮膚上。
她有點搞不清楚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詢問。
余韞???
蘇深會的對不對?
蘇深喃喃自語,像是魔怔了一樣。
重復了幾遍以后,少年沒有得到余韞的回復,有些焦躁不安。
他忽而俯身,湊到她頸間最有活力的一處——頸動脈,因為皮膚白而薄,仔細看還有青藍的靜脈,一條一條蔓延著,有種奇異的美感。
或許,蘇深應該慶幸,余韞今天居然沒穿高領。
少年輕輕地拉開了那件厚重的羽絨服的拉鏈,輕而易舉地脫下,隨意一丟。
第二層是一件寬大的無帽衛(wèi)衣。
他帶著虔誠的意味,不忍心褻瀆這一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美。
所以,蘇深只能把它往下扯一些。
余韞你干嘛?
肩上的皮膚失去了布料的庇護,遇上了室內(nèi)稍涼的空氣,余韞忍不住一抖,下意識地推搡著壓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沒推動……
蘇深會的對不對?
人類的本質(zhì)是復讀機。
然而,蘇深都重復十幾遍了,余韞還沒搞懂到底會什么。
余韞會你媽!
得到了答案,蘇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沉默良久,看起來像是恢復正常了。
蘇深會也沒有關系。
蘇深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說正常說話的時候是澄澈清冷,那么這個時候,可以類比于大提琴,低沉且矜貴。
只是,實在難以想象到他現(xiàn)在內(nèi)心的想法有多么不堪。
會也沒有關系呀,給你帶上鐐銬,把你鎖起來,使你失去一切行動力,這樣,就永遠能留在他身邊了。
多好的絕無隱患的方法。
炙熱的、鋪天蓋地的、如同暴風雨一般來勢洶洶的吻襲來,堵住了余韞未說出口的祖安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