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朦朧美
風(fēng)景潑墨似山水
小曲悠揚伴琴聲
墨檐水珠淡無痕
一柄油紙傘,美人柔荑輕握。美眸喬盼,道誰家少年郎。
一枝冒嫩芽,一柄珠釵手中握,輕吟淺唱,墻頭盼內(nèi)墻人。
她,是富家小姐。
他,是窮酸秀才。
她,喜歡看詩詞賦。
他,寫得一手好詩。
她骨子里就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是歪理,眼光甚高,瞧不起那些自命天高、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富家子弟。
他淡泊名利溫文爾雅,身上最值錢的就是脖子上的祖?zhèn)饔衽?。背后揣著一個竹筒,樸素的五官組合起來卻意外的好看。
她喜歡茶,喜歡在煙雨中輕吟淺唱…
竹亭
她抱著一把古箏,身上穿著嫩粉色和米色底衫對襟繡金蝶長袍,墨發(fā)潑散,臉蛋白皙。架好古箏,柔荑輕點,彈唱了起來。
伴著江南煙雨,彈一首《離騷》抒情…
他,穿著一身素衣,來到竹亭避雨,卻意外發(fā)現(xiàn)一位著粉衣的姑娘…一時迷了眼,忘了情,靜靜的站著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一曲結(jié)束,她首先發(fā)現(xiàn)了他。一身素衣的男人。也不戳破,繼續(xù)彈奏。
夜深,蟬鳴,雨息。
“姑娘彈奏的可是《離騷》?”他回了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肮媚锏淖嗲跏遣诲e,讓我居然忘了神兒…”
“謝謝…”她自然是不愿和陌生人客套。收了古箏,撐起紙傘,微微點頭道別。
挺冷…他無奈搖頭,攤開被濺濕的書籍,幸好亭子里還有點亮…手指輕輕拂過她放古箏的石桌,不自覺的流露溫柔。
慢慢的,他忘卻了時間。
原本如黑潑墨般的天空慢慢現(xiàn)出一絲銀白,如魚肚,明晃晃。
暮歸,他們就像約好的一樣,兩個人在亭子又遇到了,她換了一身淺綠色大袖衫伴淺黃色襦裙。依舊披散著長發(fā),手中抱著古箏。
漸漸的,他們慢慢熟知了,他喚她柔兒,她喊他卿。
她的長發(fā)從來都是披散開的,有時系著一根淺藍(lán)色緞面帶。
他慢慢熟知了她的喜好,喜歡在這兒奏曲,喜歡撫琴,還喜歡淺色衣物。
他給不了她銀兩上的慰籍,他只是一個窮秀才,只有幾首詩和幾本經(jīng)歷過歲月慢慢褶皺的古書。
她和他心照不宣,從未捅破那層。
她和他又多了分默契,她撫琴,他寫詩。
她的樂曲總是帶著幾分哀怨,面上卻平淡如水。
他的詩歌都是寫給她,隱隱約約帶著些許愛慕。
她漸漸的喜歡上了他,一個長的并不好看,還只會寫詩的呆木頭。她總是在他作詩的時候用眼角輕撇,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收回。
他喜歡街市,因為可以聽到很多奇聞。
有一天,他聽到了姑娘們都喜歡描眉,他想,柔兒也是喜歡的罷…便偷偷攢下銀兩,裝作不經(jīng)意般,打聽姑娘們女孩子的喜愛。
她自然不愛裝扮。她笑他跟孩子一樣,認(rèn)了真。
他笑她是個懶丫頭。不愛美。
慢慢的,她也不是多反感化妝,靜靜的看著他搗鼓,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鼻翼和皮膚,離得更近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的紫藤花香。淡淡的,在她鼻翼縈繞…
他就是一個呆木頭…她笑了,似乎這樣也挺好…
一個月后
他要離開了
她只想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滿眼溫柔
“接下這塊玉佩,你就是我宋家人…”
“好啊…”她笑了,淺淺的。
輕折楊柳送故人,
一曲離別送情郎。
三十載
他,成了榜眼。眉眼間少了些許溫柔。
她,成了妃子。樂曲中平添了些哀怨。
他和她再次相遇是在天子舉辦的宴席上。她還是這么美,一身嫩黃色宮服,頭發(fā)再也不是披散,披金戴銀…乖乖的站在天子旁邊,帶著幾分哀怨。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帶了高官的帽子。添了幾分貴氣。只是眉眼間少了些許少年該有的溫柔…
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她
他不怪她
是自己讓她等久了
久到本該地老天荒
卻只能遇亂四處飛
他笑了,笑著接下烈酒,一飲而盡。
三年后,他辭官離別,看了看兒女雙全的她,一家人的‘其樂融融’刺傷了他的眸。留下一封信,徹底離開…
既然我給不了你幸福
那就讓別人代替我吧…
“何為歡喜?”
“春風(fēng)十里,卷上繁花,樂音旖旎?!?/p>
“可否具體?”
“珠簾半卷,鴉鬢簪花,素手撫琴。”
“再具體?”
“似我見你?!?/p>
“何為愛戀?”
“山花灼灼,蒹葭萋萋,琴瑟和鳴。”
“可否具體?”
“參差荇菜,夜來幽夢,花顏云鬢?!?/p>
“再具體?”
“如我待你。”
“何為孤獨?”
“宇宙洪荒,寒來暑往,水天茫茫?!?/p>
“可否具體?”
“花間獨酌,舉杯邀月,古道西風(fēng)?!?/p>
“再具體?”
“身畔無你?!?/p>
“何為不舍?”
“灞橋折柳,暮色蒼蒼,江河不息。”
“可否具體?”
“勸君更盡一杯酒?!?/p>
“再具體?”
“從此一去,天地?zé)o你?!?/p>
“何為思念?”
“煙青雨霽,鶴歸孤山,斷橋殘雪?!?/p>
“可否具體?”
“洞庭秋月,林間烹茗,晚來獨飲?!?/p>
“再具體?”
“萬物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