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之lym

“都是屬下的錯，教主莫要生氣?！?/p>

這話是顯得有幾分油嘴滑舌了，可是從楊九郎的嘴里說出來，張云雷還是格外的受用，他本來也就是借機會撒撒氣，只不過正好給楊九郎趕上了而已。張云雷自己也覺得繼續(xù)鬧下去有些沒意思，活像個鬧別扭的小媳婦兒，于是他抱起肩，狀似隨意的問道：

“門外，怎么那么吵？”

眼見著張云雷給了臺階，楊九郎順勢也就跟著下來了：

“都是些昨晚留宿在玄正山莊的賓客，今天一大早就過來說是要拜訪教主，有意結(jié)識什么的。屬下說教主昨晚喝多了正在休息，能打發(fā)走的都打發(fā)走了，但還是有些人說是執(zhí)意要等教主起來?！?/p>

“真麻煩…”

張云雷長嘆出一口氣，掀了被子作勢就要下床。楊九郎見他這幅架勢，一邊扶他一邊問了一句：

“教主這是要去見他們？”

“不然能怎么辦，免得以后江湖上又流傳出什么我架子大看不起人的傳言。”

張云雷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邊的衣服穿上，然后開始梳洗起來。梳洗完后的張云雷明顯清醒了很多，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就要出門，一邊對著楊九郎道：

“趕緊見完了這些人，能早走就早點走?！?/p>

“恐怕……我們早走不了了?！?/p>

張云雷剛要往外邁的步子瞬間停住了，他扭回頭看向楊九郎，眉峰緊鎖：

“什么意思？”

楊九郎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回答道：

“今早，玄正少莊主，也就是武林盟主姜桓來過?！?/p>

“他干什么來了？”

聽到這里，張云雷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見教主還在休息，便說了下午再來拜訪，不過看他那樣子，應(yīng)該是有什么話打算和教主單獨探討?！?/p>

楊九郎如實的把事情的始末匯報給了張云雷，張云雷從鼻子里發(fā)出了一聲輕哼，透著幾分的不懈：

“黃鼠狼拜年，估計是沒安什么好心?！?/p>

說完這句話，張云雷輕輕的一撣袖子，朝著屋門外走去。

一打開門，張云雷便見到不大的院子里擠了一群的人。雖然楊九郎把可以勸走的都已經(jīng)勸走了，可是依舊又很多人雷打不動的留在此地。本來偏遠寂靜的小院被這些人充斥著，居然也變得嘈雜起來。

本來鬧哄哄的眾人一見到房門被打開，張云雷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便都是一瞬間的安靜，然后便都紛紛的擠上前來。

“教主，昨日未能多聊上幾句，今日某特地前來拜訪?！?/p>

“早就聽聞教主名號，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教主，初次見面，這里是本派的一點薄禮，還望日后可以相互照拂啊?！?/p>

張云雷一邊敷衍隨意的回應(yīng)著，一邊用視線把這些人都掃視了一個遍。站在前排的人多是一些江湖上數(shù)得上名號的門派的當(dāng)家或護法，站在后面踟躕著不敢上前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沒什么名望的小門派和江湖散修。

也就是在這些人當(dāng)中，無意間，張云雷便注意到了這么一個人。這個人身形很胖，看上去并不像是長久習(xí)武的人，反而更像是商人地主一類的角色。但是他的打扮裝束卻沒有暴發(fā)戶地主老爺?shù)母】涓?，反而是雅致低調(diào)，有幾分儒生氣質(zhì)。他的身邊就帶了一名下人，是個年輕的小伙子，手上還捧著一個禮盒，看來也是為了拜訪而來。

這個人好像是極力的想走到前面去，可是無奈人多，他的身形又偏大，半天還是沒能近前幾步。他旁邊有人似乎是被他擠得有些不爽，張口便罵了一句：

“擠什么擠，你那家的??？”

被擠的人不耐煩的回頭，一看之下，臉上不禁是露出了幾分譏諷之意：

“我道是誰，原來是逍遙門的孫越門主?！?/p>

“逍遙門？那個逍遙門？”

有人見這邊有事情發(fā)生，便在一旁圍觀探討起來。

“還能是那個逍遙門，揚州丹陽的那個唄。”

“揚州還有個逍遙門呢？”

“門主姓孫，不然你以為是那個？”

“哎呦，叫逍遙的門派那么多，這些個沒啥名氣的，我當(dāng)然記不住?！?/p>

“說的也是呢，光我知道的逍遙門就有三個了，孫門主這個在那些個里面都排不上號。”

他們討論的聲音不大但也絕對算不上小，周圍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有些人還發(fā)出了看熱鬧般的竊笑。孫越自然也是聽見了這些人的議論，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的白。最開始挑事兒的人也聽到了人群的議論，他此時臉上顯出幾分得意和驕矜的神色，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意思。

只見那人揚起下巴，挑著眉毛，頗有些挑釁的說道：

“門主從揚州擠過來是不容易，但是眼下到了玄正山莊的地界，還是謙讓些的好?！?/p>

這話說的很是有些看不起人了，孫越一雙手在袖子里握的緊緊的，可是臉上卻還是強迫著自己露出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只見他欠身一拱手說道：

“是在下的錯，兄臺不要見怪?！?/p>

“兄臺不敢當(dāng)，在下再怎么也應(yīng)該沒有門主大。”

這人最后說那個“大”字的時候格外加重了語氣，眼睛還不懷好意的掃過孫越的身體。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人是在嘲諷孫越的身材。

孫越身邊站著的那個弟子到底是年輕氣盛，看到周圍一群的好事者面露嘲諷之色，到底有些忍不下去了，只見他上前一步，似是要過去和那人理論，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還沒等他一步邁出去，他就被孫越一把攔下了，孫越給了他一個制止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莽撞。其實道理明白的擺在那里，勢力決定地位，屈居人下的人自然是諸般的無奈和困難。

孫越身邊的弟子見門主態(tài)度，只能是忍氣吞聲的退了回去，低頭站在那里，肩膀似乎都被氣的微微顫抖?？墒撬麄儗γ娉鲅圆贿d的人看見這種情形，反而是笑的更加的得意，下巴好像都要翹到天上，頗有些張狂的說道：

“人貴有自知之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身份來拜見滄瀾教主的?！?/p>

“我倒是不知道，見我還需要有什么身份？”

忽然，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人們皆是一愣，只見前方的人群已經(jīng)自動的分開了一條道路，張云雷正從那邊緩緩的走過來。

其實張云雷現(xiàn)在還是覺得腰痛的要命，若不是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這邊發(fā)生的事情，他才懶得走過來。只見他在孫越和那人的身前站定，一雙眼睛目光犀利的望向了剛剛說話的人，紅衣飄飛，不怒自威。

那人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弄得有些懵，眼看著張云雷來到他的面前，連忙是抱拳行禮，換上了一臉諂媚的笑容：

“教主金貴，我等不才自然不敢妄加高攀?！?/p>

張云雷上下打量他幾眼，語氣平淡的開口說道：

“說起來，我還真不是什么金貴的人。”

其實這話說的也沒錯，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顛沛流離的人，和最世俗的一群人湊在一起的人，艱辛的討生活，如何是可以和金貴二字沾邊兒的。

那人一下子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愣是沒想到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回答，于是甚是尷尬的呆在了當(dāng)場。張云雷也沒有心思去再理會他，反而是轉(zhuǎn)身面向了孫越，沖他微微一點頭道：

“孫門主？幸會。”

孫越也是被這意料之外的場面驚得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等他看到張云雷率先同自己說話時，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好在他馬上就反應(yīng)了過來，上前一步行禮，恭恭敬敬道：

“幸會幸會，孫某早就聽聞教主大名。”

他接著說道：

“沒想到在此地可以與教主見上一面，一點薄禮全當(dāng)是在下一點心意，還望日后有機會可以好好與教主攀談一番。”

一邊說孫越一邊悄悄的推了自己身旁的弟子一把，示意他趕緊把禮物呈上去，那名弟子顯然也是剛剛反應(yīng)過來，趕忙捧著禮物上前幾步，恭敬的雙手奉上。

“九郎?！?/p>

張云雷輕輕的喚了一聲身邊的楊九郎，楊九郎馬上會意，上前收下了那名弟子手里的禮物，還順便道了一句謝。

“多謝孫門主的美意，日后有機會，云雷一定登門拜訪?！?/p>

張云雷又朝著孫越點了點頭，孫越也是還以回禮。眼見著兩人的對話結(jié)束，站在周圍早已等得不耐的人又是圍了上來，重新把張云雷圍在了當(dāng)中，只當(dāng)剛才的那些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孫越和他身邊的那名弟子卻是有些愣愣的站在人群之外，似乎是還是有些似夢似幻的不真實感。一旁的弟子忽然有些出神的對孫越說道：

“門主，滄瀾教主…長得可真好看……”

他這句話剛說完，就被孫越在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并且聽到孫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

“你這一天到晚，都在關(guān)注些什么。”

那弟子被拍了一下，抱著頭有些委屈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本來就是嘛……”

接待完了這些目的各不相同的賓客，張云雷一邊揉著腰一邊打算回屋去休息一會兒，但是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玄正山莊的弟子過來通稟說，一會兒姜桓要前來拜訪。

送走了來人，張云雷坐在椅子上，語氣有些不善的說道：

“真麻煩，一個個趕都趕不走?！?/p>

楊九郎自是知道張云雷身體上正有所不適，于是他俯下身來，幫忙在張云雷的肩膀和腰部輕輕的揉捏著。

“累壞了吧，趕緊趁著現(xiàn)在姜桓沒來，先休息一下?！?/p>

就在這時，姜桓已經(jīng)閃身進來了，他看到張云雷坐在桌面，便是臉上帶笑，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張云雷的對面。

“教主在我玄正可還住的習(xí)慣？”

張云雷回道：

“雖然不如在家里習(xí)慣，但總歸還是很好的。”

“昨晚本來有事想找教主商議的，不過教主好像很早就離席了？”

“云雷不勝酒力，盟主海涵吧，就是不知道盟主是有何事找在下？”

這時有下人把茶水端了上來，姜桓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后進入了正題：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很好奇教主此來汝南，到底是為了什么？”

張云雷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并沒有回答姜桓的話。姜桓看張云雷沒有反應(yīng)，又是輕笑一聲，似是隨意的說道：

“總不可能是為了給家父祝壽而來吧，世人可都知道教主不喜湊這個熱鬧?！?/p>

張云雷把茶杯往桌子上輕輕一放，緩緩的說道：

“若是我說，我就是來為老莊主祝壽的呢？”

姜桓的眼睛微微的瞇起，注視著張云雷絲毫沒有表情波動的臉龐，沉默了兩秒，隨后依舊是語氣帶笑的說：

“可是據(jù)在下所知，教主此次是從西邊漢陽那里來，并不是從滄瀾教內(nèi)直接出發(fā)啊。”

姜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絲毫都沒有離開張云雷的臉，見張云雷只是不置可否的一挑眉，姜桓又繼續(xù)循循善誘的問道：

“漢陽遠在西涼蠻荒之地，在下還真是好奇教主到底因何而去?！?/p>

張云雷的眼睛也轉(zhuǎn)向了姜桓，兩到視線交匯，張云雷輕輕的一笑：

“盟主不如有話直說，看樣子，該知道的您已經(jīng)都知道了，何必來問我呢？”

聽聞此，姜桓的身體微微的前傾，湊近張云雷，聲音放低道：

“教主，可是為了入情功法？”

張云雷的身體輕輕一抖，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盟主何意？”

姜桓重新擺正了身子，手里把玩著已經(jīng)空了的茶杯，似是隨意的說道：

“倒也沒什么，只是看教主辛苦，于是想著我玄正也許可以幫上點忙？”

張云雷一下子便明白了姜桓話中的意思，瞬間，他的神態(tài)便冷了下來，連帶著語氣也透出了幾分森然：

“入情再怎么說也是我滄瀾秘法，還是不用麻煩玄正了?！?/p>

誰知姜桓聽了這明顯有著拒絕意味的話，卻并沒有放棄，繼續(xù)說道：

“教主此言差矣，入情功法乃是武林絕學(xué)，馬上就要面臨著失傳的局面，作為武林中人，自是不希望這門功法消失于世，更何況我作為武林盟主，更是要以身作則，保護武林之中的各種絕學(xué)異術(shù)使其不至于永遠的淡出歷史舞臺。教主作為武林中人，想必也有這種覺悟?！?/p>

這話便是妥妥的威脅和綁架了，若是張云雷說一個不字，那么姜桓便有機會像當(dāng)年正道討伐郭德綱一樣，來討伐自己。

張云雷望著姜桓還是一臉笑意的臉，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惡心。他眉宇間閃過一絲狠厲之色，輕輕哼笑出聲，語氣中一派傲然：

“盟主怕是想多了，云雷自然不會讓絕學(xué)失傳，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一日，這門功法也就存在一日。”

張云雷的眼神中滿是諷刺，似乎是在嘲諷當(dāng)年的武林正道逼得郭德綱自絕而再也沒有機會明了入情功法的全部奧義。頓了一下，張云雷接著說道：

“等到云雷自覺命不久矣的時候，自是會把這功法傳遞下去，盟主只要等到那時就好了。”

姜桓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但是隨即便恢復(fù)了他一貫的笑容：

“教主，難道不考慮早些將之公之于世嗎？”

張云雷唇角帶笑，不曾回答，可是眼睛里卻半分笑意也沒有，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想。

姜桓見此情形，深知這對話是無法再進行下去了，于是他站起身，撣撣袖子，對著張云雷說道：

“如此，那就請教主再多加考慮考慮吧。哦對了，再次之前，不若教主現(xiàn)在我玄正多留上幾天？也好讓我玄正更好的盡下地主之誼?！?/p>

張云雷并沒有起身，只是看著姜桓，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如此，怕是要麻煩盟主了?！?/p>

“無事無事?！?/p>

姜桓笑著向張云雷一拱手道：

“教主自便，在下先告辭了?！?/p>

說完他便是一個轉(zhuǎn)身出了房門。等到姜桓走了一會兒，張云雷才把視線收回來，正正好對上了楊九郎有些復(fù)雜嚴肅的神情：

“你這是怎么了？”

張云雷問道。

“剛才姜桓那話，怕是要留我們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一直到我們同意他們介入入情功法的事情。”

“顯然?！?/p>

“那這樣，與軟禁又有何異？”

張云雷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

“無異，所以我一早便安排了張九齡和王九龍，若是我們?nèi)觳换厝ィ憬兴麄兦采⒘岁犖?，找機會來接應(yīng)我們?！?/p>

楊九郎在張云雷的身邊坐下，依舊有些嚴肅的問道：

“遣散隊伍，你是覺得，玄正的人會把主意打到我們帶來的人身上？”

“劍走偏鋒，很自然的事情?！?/p>

說完，他伸出一只手放到楊九郎的手上，聲音比剛才緩和了很多：

“我們在這里不過是吃好的喝好的等人來接應(yīng)罷了，你不必擔(dān)心?！?/p>

楊九郎回握住張云雷的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我倒不是擔(dān)心別的，入情之癥在你身上剛剛又過了一次，現(xiàn)下沒有右護法在身邊，我實在有些不放心你的身體?！?/p>

張云雷輕笑一聲，調(diào)侃道：

“我現(xiàn)在身體上最大的問題都是你弄得，所以，我倒是覺得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p>

楊九郎自然是知道他指的是現(xiàn)在的渾身酸痛，于是他也是放緩了表情，伸手撫上了張云雷的面頰，頗有些深情的注視著他：

“我覺得你變了好多?！?/p>

“以前不愛笑不愛鬧，冰冰涼涼的一個人?！?/p>

“平日里連和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覺得你干什么都好像不需要我?！?/p>

“然后一天天的看你越來越愛笑，越來越，活的有人情味兒。”

“真的，就已經(jīng)很好了?！?/p>

張云雷的手附在楊九郎的手上，聽著他的話，臉頰不由自主的有些發(fā)燙。他垂下頭，輕聲的嘟囔了一句：

“說的和我以前不像個人似的……”

這句話雖然聲音小，卻還是讓楊九郎聽見了。他淡淡的笑了，好像是在告訴他：

以前也好，以后也罷，他楊九郎身邊便只此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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