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皙膚色的對比下,黝黑的手顯得更加黑不楞墩,如同男子的手。
見到這般鮮明的比較,有人忍不住嗤笑一聲,卻引的那黝黑宮女狠狠一瞪,硬是只笑出了一聲。
誰不知道花簡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她皮膚黑,先前一個宮女就是因為開了花簡的玩笑,結(jié)果被她打折了腿。因為腿腳不便,所以她被趕出了宮,雖然她道出是花簡打折了她的腿,可因為沒有一人為她作證……雖然花簡的體型并不肥胖,可力氣卻是十分大,干活也是勤勤懇懇,便十分被何嬤嬤看重,也因此,沒有人敢惹她。不說何嬤嬤是否會幫著花簡,就是花簡那一關(guān),也不一定過得去。
花簡立即松開了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脫口而出,“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是不知道我花簡的厲害!”
聞言,屋中的宮女都紛紛放下手頭的活,向花簡靠近。
這是要動手了?
白安穎瞥了眼墻角的三個宮女,她們刻意將目光放向別處,好像要無視這一場宮女間的災(zāi)難。
看來是不打算加入了……白安穎看著眼前來勢洶洶的幾人,加上花簡共有九人,九個人對她來說……
雖說這身體會些武功,但受條件限制,只能赤手空拳地對架,又因為天氣原因,手腳有些施展不來。換做平常,九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她倒是可以輕松搞定,可如今有這個花簡……方才白安穎想拿開她的手時,是使了幾分力氣的,她的手卻絲毫不動,說明此人并不好對付。
“閑言碎語這沒用的東西,對你們這些臉皮薄得跟層紙似的十七八歲小姑娘才起作用?!卑装卜f緩緩起身,不緊不慢地穿鞋,說道,“我不像你們,臉輕輕一桶就破了。”
臉皮是好面子的人才需要護的,白安穎不比他們,顏面在如今這個世界里對她來講,四個字:一文不值。
白安穎的話語令當(dāng)場的宮女有些怪異,這是自嘲?還是在訓(xùn)罵她們,把自己的尊嚴看得太過重要,她們不過就是一群低等的宮女罷了。
待穿上鞋,白安穎便看準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宮女,從進屋開始,她就不停地在護著自己的手臂,臉色也十分難看,興許是干活時意外弄傷了。
白安穎將力使在手肘上,倏地撞向她的手臂,這一舉動倒是讓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那宮女慘叫一聲,疼的連臉部都變得猙獰。
果真如白安穎所料,這宮女的手臂受了傷。今日除草時,她不慎跌倒,被除草的刀具磕進了手臂里,雖沒傷到經(jīng)脈,卻也是被割都不淺,何嬤嬤雖減少了她的活量,卻也是將她痛罵了一頓,這令她一肚子火氣,正巧碰上了白安穎這個出氣筒。
她助紂為虐,也算是一點小懲罰。
“?。 绷硪宦晳K叫突然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轉(zhuǎn)身望去,宮女們都像是見到了鬼一般,眼睛睜得十分大,立即收斂了先前的囂張……何嬤嬤竟站在門口,一雙駭人的眸子正盯著她們,像是惡狼見到羊一般,充滿殺氣,手中的鞭子,好似沾著猩紅的水漬。
濕漉漉的地面上,跪著一雙雙膝蓋。
白安穎她們所跪的這塊地,方才被何嬤嬤用涼水潑濕了。
何嬤嬤拿著手里的鞭子,挨個抽打著她們,嘴里不忘教訓(xùn),“嫌活太少,干完了還有精力鬧事是吧?”
每個人都被狠狠抽了五鞭,五鞭過后,甚至有人忍不住疼痛倒了下去,是先前手臂受傷的那個宮女。何嬤嬤非但沒讓她休息,反而讓她跪在了風(fēng)口處。
當(dāng)鞭子抽到白安穎背后時,她才知道她們的表情為什么如此痛苦……鞭子抽在背上時,防不勝防,白安穎一個激靈才回過神,鞭子上撒了鹽!
鞭子抽在身上,不僅僅是鞭打的疼,還有另一種劇烈的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那條鞭子就好似裹了一層鹽一般,鞭子留下傷口后,又在上面覆上了厚厚的鹽,令人痛苦不堪。
何嬤嬤一邊揮動著手中的長鞭,一邊訓(xùn)罵道,“才來第一天,就給我惹事,給你點教訓(xùn),長長記性!”
白安穎挨了足足十鞭子,身后的痛,痛徹心腑,手肘支撐著彎不起身的身軀,耳旁還有轟炸了的鳴聲,以及何嬤嬤高亢的聲音,“不到夜半,不準起身?!?/p>
宮女中傳出了悲嘆聲,引的何嬤嬤一通罵,“吵什么吵,跪多一個時辰!若還有不滿,再加一個時辰!”
“即日起,你們輪流去涮恭桶,涮不完就不準回來?!?/p>
縱然心里有一萬個不愿意,也不敢說出口,若是讓大家再跪多一個時辰,那就不僅僅是被何嬤嬤訓(xùn)了。
突然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宮女被何嬤嬤叫住,“你干什么去了?這么晚才回來!”
那清秀的宮女見何嬤嬤,行了禮后答道,“回何嬤嬤,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洗完恭桶才回來睡覺?!?/p>
何嬤嬤應(yīng)了聲,接著吩咐她,接下來的幾日她不必在去深巷里涮恭桶,地上跪著的十三個人會輪流做她的差事,而她就頂替當(dāng)天替她做事的宮女。
“是,何嬤嬤?!睂m女應(yīng)后,定在原地不動。
“還杵在這干什么,想跟她們一樣嗎?”何嬤嬤此話說出后,那宮女才回了房中。
見嬤嬤要走,突然有人叫道,“何嬤嬤,憑什么秋嫻就可以不跪?”
何嬤嬤聞言轉(zhuǎn)身,面色鐵青,那宮女微微膽怯,吞吞吐吐道,“我……我剛才…也沒有參與這…這次的………”
說話聲在何嬤嬤逐漸皺起的眉間里越來越小。
“你出來?!焙螊邒咄蝗徽f道,嚇了那宮女一跳。
那宮女顫著身子站了起來,何嬤嬤突然拿起地上的木桶,朝她砸去,木桶里方才沒有倒完的水揮灑出來,鬧的那宮女周圍幾人都被灑到了水漬。
那宮女一聲驚呼,朝后倒去,她雖沒被木桶砸到,卻也是被門前的階梯磕到了腦袋。
“沒有參與,不也沒來稟告嗎?”何嬤嬤見她躲開了木桶,朝她走去,抓起她的頭發(fā),疾言厲色道,“你就任由她們鬧?”
那宮女早已面如死灰,她不敢動彈,也不敢求饒,因為那只會加重她的懲罰,她只能任由何嬤嬤折磨,她能做的只有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出聲響,只求何嬤嬤不會更加生氣。
其他兩人應(yīng)當(dāng)感到僥幸,還好她們沒有出聲。
白安穎額頭溢出的冷汗,聚集成滴劃過臉頰。
好一個蠻不講理!好一個心狠手辣!一個不慎,怕是會在她手里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