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上,人來人往,有新婚燕爾的小夫妻,有獨自徘徊的紅衣少女,還有哭鬧著要媽媽的孩童,從遠古時的服飾一直到現(xiàn)代的衣衫,從下等的窮苦農(nóng)民到上流社會的公子王孫,這一座橋仿佛是跨越了時空,連接了古今。
只是,橋上的人……
他們……本該是腳的地方都呈現(xiàn)出半透明狀,走路幾乎是飄蕩著的,足不點地。
因此,那一襲白色的衣衫就尤其地顯眼,因為向下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那雙玄色短靴。
尚白這里!
那看起來吊兒郎當?shù)目±誓凶幼炖锏鹆烁萑~,斜斜倚著橋欄,似乎對周圍的鬼魂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猶豫了半晌,看那些鬼魂并沒有注意到我這么個大活人,便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青石臺階,走到他身旁。
洛尚白你怎么在這里?
尚白沒有回答我,而是用草葉子指向橋畔的一個紅衣女子。
尚白看。你認得那個人嗎?
因為離得太遠,所以我并沒有看清那個女孩子的容貌??煽傆X得十分的熟悉。于是我走近了些,那少女恰好抬起頭來,于是我們的目光相撞了,我看著那張干凈得有些單薄的臉,不由得驚愕道:
洛尚白單云?!
千真萬確!我保證我看見的就是單云,盡管她以鬼魂形態(tài)出現(xiàn)的時候我并不能十分清楚地看清她的臉,但是我就是認出了她來!
那女孩子以同樣驚愕的眼神愣愣地看著我,我以為她是認出我來了。
洛尚白你怎么也在這里?還穿成這樣?
此刻的單云是實體狀的,并不是先前的鬼魂了,她晶亮的淡色眸子死死盯著我,然后她張開了嘴,我聽見從她喉嚨深處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云??!牛頭馬面快來??!有活人闖進來了?。?!
手里揮動著套索和長槍短刀的陰差不知什么時候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橋上的鬼魂頓時一哄而散,整個奈何橋上亂成了一鍋粥!我愣在原地,尚白卻拽過我的手,帶著我躍下了橋,飛奔在彼岸花田里。
紅色的嬌嫩花瓣在我們身后被踩落,身后的牛鬼蛇神在瘋狂大吼大叫地追趕,尚白毫不憐惜地踩在彼岸花上,我清楚地聽見他發(fā)出的輕狂大笑。
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
腦抽?那也別拖我下水啊!
尚白哈哈哈哈!
尚白你看,多有趣啊?
恰恰在這時,一只有力的手扯住了我的衣袖,把我用力拽了過去,而前方的尚白,在那一刻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掙脫開來想要繼續(xù)跑,卻聽一聲“定”!我在原地無法動彈。
風拂過花海,鮮紅的花瓣如同大朵大朵的血花,在空中飄搖。我一回頭,便是一個身材極高的俊美男子,滿臉的冷漠,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溟擅闖陰冥界者,死!
然而當他看清了我的面容,眼神頓時凝住了。
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張口。
溟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差點原地裂開。
這什么情況?
我家英明神武不近人情的黑哥,雖然我早就料想到他不同于常人,可我始終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位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