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窗戶緊閉,窗簾也被拉了起來,陰暗昏沉。
夏向晨將身體緊緊地裹在被子里,嘴唇發(fā)白,眉頭緊皺,臉頰潮紅,細細密密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上冒出。
沈陸輕車熟路地進門換鞋,走過去手放在他額頭上,一片滾燙。
他拿出藥和剛買的水果一起給他放在床頭柜上。
“婉婉,讓常茶薇接電話?!鄙蜿懯植逯?,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黑褲子黑襯衫隱身與昏暗的燈光下。
“茶茶,沈陸讓你接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
“大佬,怎么啦?”
“夏向晨發(fā)燒了?!?/p>
“我知道啊?!?/p>
“似乎很嚴重,你不來照顧他?”
“他怎么了?快把位置發(fā)給我。”常茶薇急了,聲音隱約中帶著一絲哭腔。
沈陸笑著掛了電話,拍了一張夏向晨的照片發(fā)過去,又發(fā)了自己的定位。
照片拍攝的角度很好,閃光燈微微亮著,一張臉蒼白無力。
“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七洋她不適合你?!?/p>
沈陸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來表達他的看法。
都說女孩子要比男孩子成熟穩(wěn)重,這話用在夏向晨和喬七洋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夏向晨心性不定,幼稚得像個孩子。喬七洋會考慮很多,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是一個穩(wěn)定的家庭還是虛無縹緲的愛情。
她不愛夏向晨嗎?
沈陸問過她這個問題,她當時怎么說來著——
在最無可奈何的年紀遇見了愛的人,一切都是多么的可笑。
沈陸嚼著口香糖,白皙修長的手把玩著手機。
“夏向晨!”門沒有鎖,常茶薇直接就闖進來了,許婉清緊跟著進來。
“他還沒有醒,藥在床頭柜上,你照顧好他,有事就打電話給婉婉。”
沈陸不緊不慢地交代好事情,勾著許婉清的肩膀把她帶了出去。
他眉頭微蹙,微閉著眼睛,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常茶薇竟有些心疼,不過是幾個月的同班同學啊。
她站在床頭盯了夏向晨許久。
一雙丹鳳眼很好看,眼角上翹且狹長,不含任何雜質,清澈明亮。眉毛濃密,鼻尖挺翹,倒不是小女生喜歡的小奶狗類型。
常茶薇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多久,直到她的小腿微微發(fā)麻,才回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拉開冰箱一看,除了水果就是可樂礦泉水。
這個男人只點外賣的嗎?這么不會照顧自己?
常茶薇腹誹,走到廚房轉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袋米。
她熟練地燒水,淘米,想著小米粥也挺好。
……
她端著杯子走了出去,跪坐在床邊,輕聲喊道:“夏向晨,醒醒,先把藥吃了?!?/p>
夏向晨睫毛輕顫,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便是一張熟悉的臉。
“向晨,吃藥……”模模糊糊,無數(shù)個影子重疊,視野突然清晰。
常茶薇從床頭柜上拿過藥片,提前倒好的水已經溫了,熱度剛剛好。
夏向晨接過藥片,扔嘴里,又喝了口水,喉結隨著動作上下滾動。
“你怎么進來的?你知道我家?”
“不不不,是大佬……呸,陸哥讓我來照顧你的。畢竟嘛,他也是個大老爺們兒……”
“那就謝謝你了?!?/p>
“不客氣。”常茶薇倒有些手足無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從廚房里飄出小米粥的香味,縈繞在鼻尖。
常茶薇慌著跑進廚房,拿起小勺子嘗了嘗,便端著一碗粥走出去。
“熱乎的小米粥新鮮出爐咯?!背2柁鲍I寶似的捧著,舀起一勺粥放到嘴邊輕輕吹涼,送到他嘴邊。
夏向晨微愣,她才發(fā)覺有些不妥,忙將碗同勺子塞進他手里,假裝看著天花板,余光中都是他。
夏向晨笑著搖搖頭,須叟,一碗粥便見底了。
他舔了舔嘴唇,此刻藥效上來了,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的。
常茶薇洗完碗,從廚房走出來,夏向晨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已經睡著了。
她小心地關了床頭柜上亮著昏黃燈光的臺燈,留了一張字條夾在桌上的書里,漏出一小節(jié)。
“明天見!”
“不是,茶茶還在房間里呢?!痹S婉清一頭霧水地被沈陸拽出來,不解道。
“你相信我,常茶薇會照顧好夏向晨的?!?/p>
“真的?”
沈陸微點下頜,眼神嚴肅又認真。
許婉清心一抽,抬頭望著他道:“那好吧,我信你?!?/p>
不管真假,她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