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入了冬,大雁南飛,寒蟬長鳴。
許婉清穿著大棉襖,一張小臉縮在衣服里,搓著手哈出白氣,慢跑進教室。
空調(diào)開了會兒,溫暖的氣流阻隔了室外的寒冷,許婉清白皙的臉蛋透出點粉紅。
“保溫杯呢?”沈陸從后門走進,兩指彎曲敲了敲許婉清的桌子。她聞聲望去,漆黑的眸子覆蓋著一層朦朧的水汽。慢吞吞地把揣兜的手伸進桌肚摸出一個粉紅的保溫杯。
“吶,給你。”
一陣風從細縫中跑出,許婉清忽的一激,整張臉埋進了圍巾里。
她從小就特別怕冷,一到冬天,準得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似的。
“陸哥,你這保溫杯顏色很騷啊?!毕南虺繎袘械目恐鴫?,不懷好意地打趣道。
沈陸斜瞟著他,眼神淡淡的,沒有說話。滾燙的水柱冒著白色的霧氣,濺起小水滴,消失在冷冽的空氣中。
“臥槽,這不會是嫂子的杯子吧!”夏向晨猛的反應過來,笑容在臉上凝固,仿佛受了一萬點暴擊。
沈陸擰上瓶蓋,垂眸不語,擦過夏向晨的肩膀,步調(diào)中帶著絲神氣。
夏向晨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身邊走過,隱隱約約還聽見他在哼歌?。?/p>
許婉清昏昏欲睡地趴在桌子上,不停地打著哈欠。一雙冰冷的手覆上了她的額頭,許婉清稍稍清醒地側頭。
“沒發(fā)燒啊。”沈陸把水杯放在桌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接著說:“不要睡覺啊,會感冒地。”
許婉清悶悶地揉著惺忪的眼睛,委屈道:“困。”
沈陸脫了棉襖,里面是件米奇色的針織衫。許婉清眼前突然一黑,卻暖和了不少,鼻尖縈繞著少年干凈的碧浪洗衣粉的香。
身旁椅子微動,發(fā)出刺耳的響聲。許婉清掙開衣服,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你不冷嗎?要不你還是把衣服……”
“別動?!弊汤惨宦暎蜿懤狭死湥拔也焕?,男孩子嘛,身體總得比女孩子要好一些。”
“哦,好的吧。”許婉清艱難地把手從袖子里伸出來,戴上帽子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陸哥,你他媽……”夏向晨氣沖沖地闖進教室,沈陸踹了他一腳,漆黑如墨的眸子透出些暴戾和警告。
“小聲點,想死?。 鄙蜿憠旱蜕ぷ?,嘴角扯了扯。
夏向晨還真就被嚇到了,唯唯諾諾不敢說話,慢慢磨蹭到座位上。
教室空調(diào)溫度很高,許婉清被烘地滿臉通紅,額頭上細細密密地鋪了一層汗珠。
沈陸認真地寫著作業(yè),白熾燈的光從頭頂投下,高挺的鼻梁處形成了一扇陰影。他似乎在入神地思考,筆在細長的手指上打著轉。
許婉清偷偷地看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沈陸像是有感應似的,忽地轉過頭,眼神不偏不倚地對上。
“怎么,又偷看我?”沈陸垂眸,雙眼朝著嬌弱的女生睇去。
“對啊對啊,我男朋友長得可好看了?!痹S婉清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倒是沈陸有點懵。
他愣了會兒,又忽的一笑,咧開白晃晃的牙,無奈地捏著女孩的臉:“我女朋友最可愛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