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不懷好意的朝阿箐笑笑:“小瞎子,過來!”
“干嘛?!”阿箐今天給這個人又燒水又換水的現(xiàn)下已經(jīng)要累死了,又見自己的恩寵被這人搶的一干二凈,自然沒有好態(tài)度。
“過來,給你糖吃!”
阿箐這才忽的起身,朝這邊走來,但還是拄著她的拐棍,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走過來。
“你在哪兒啊?”
“這邊,你往這邊走,過來!”
阿箐敲敲打打地走近,薛洋笑容不變,無聲無息地從袖中抽出了一把鋒芒森寒的劍。
降災(zāi)。
他將劍尖對準阿箐的方向,只要她繼續(xù)走過來,她就會被降災(zāi)捅個穿心,可若略有遲疑,就會被察覺不是瞎子,她瞳孔收縮,咽了咽口水,強硬著便劍尖走過去。
等到離她小腹一尺時,薛洋自動收起了劍兒,換成了放在手心的兩顆糖。一顆給了阿箐,一顆丟進自己嘴里。
阿箐還未從剛剛緩過神來,就接到了一顆糖。
“阿箐,你那個道長深更半夜的去哪了?”
“好像是去打獵去了!”
薛洋嗤笑道“打獵?那是夜獵吧!”
“誰知道,反正就是抓鬼什么的!”
阿箐本就對他不懷好意,現(xiàn)下更是對他疑心重重!心想回來一定要告訴道長。
第二日,曉星塵從外面尋了這茅草,瓦料回來準備補一下屋頂,剛進屋,就被阿箐拉到一旁,因為自己裝瞎好不容易才能跟著道長,現(xiàn)下倒是不能說出自己所見所聞,只能拼命的說這個人感覺起來就面露兇光,不像好人,讓道長趕緊轟他走。
曉星塵笑道:“你都吃了人家的糖了,就不要說人家壞話了?!?/p>
忽的從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你們是在說我嗎?”
“呸!誰說你了,自作多情!”阿箐毫不心虛,他竟然從床上下來了,阿箐只好憤憤的走回屋里。
曉星塵在義莊門外:“你傷口還沒好,總是這樣不聽話走動,骨頭錯位怎么辦?”
薛洋向來只會聽別人對他不絕的咒罵聲,一時竟還不習(xí)慣別人對他的關(guān)心,一時也不知道還怎么回答,便接道:“道長,你是要補屋頂嗎?”
“是,我怕下雨,這間屋子撐不住,總歸對阿箐和你養(yǎng)傷都不好?!?/p>
薛洋抱手倚在墻邊“要我?guī)兔Γ俊?/p>
曉星塵謝過,道:“不必勞煩。”
“那你會補?”
曉星塵道:“著實不太會?!?/p>
薛洋笑道:“那不就得了!”
修仙之人怎會做這種事情,而像他這種小流氓就不一樣了,小的時候在市井,什么臟活累活沒干過,薛洋就是抓住他這一點。
于是兩人齊齊爬上屋頂,一人一邊兒,開始動手補房,薛洋在左半邊房頂,洞口本來就少,他又干過這種事兒,自然是不到半個時辰就補的嚴嚴實實了。
而曉星塵這邊就麻煩了,他一邊要防著踩到洞陷下去,一邊又要摸索著身邊的茅草和角料,若是沒用茅草把洞口確實填滿,那么剛放上的角料也會掉下去。
薛洋嘻嘻笑道:“道長,你這也太慢了吧,我那邊都填完了!”
曉星塵掏出當時給薛洋擦血污時還殘留血的手帕擦擦汗,“那你就先小心著下去吧,我到晚上前應(yīng)該能補完的。”
薛洋在屋頂坐下來托腮凝神望著他,也不顧太陽如何大。看著他可能都不知道被他的血污擦在了額頭上,眼神暗了暗。
一邊看他小心翼翼的摸索著身邊的茅草,一邊也幫他把茅草填滿,曉星塵似乎也是意識到了填瓦料時不再像之前那樣掉落,勾起唇角“你怎么還不下去,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的傷還沒好?!?/p>
薛洋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他,末了笑道:“沒什么,只是怕你補的太晚了,我跟屋里的那丫頭沒飯吃!”
“馬上好了,你去跟阿箐說一下,讓她洗洗菜,我一會兒就下去。”
薛洋懶洋洋的站起身,走到屋頂邊緣,沖屋里喊:“小瞎子!道長叫你洗菜,趕緊洗洗!”
阿箐從屋里罵罵咧咧的出來:“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你怎么不洗,我洗菜,道長做飯,那你就在這兒白吃白喝!”
“嘿!你個死丫頭!再嚷嚷把你舌頭打個結(jié)!”
阿箐隨地撿起一根木棒看準了方向朝屋頂薛洋那笑吟吟的臉上扔去,薛洋輕輕一閃便躲過了,誰知卻踩了下道長剛剛填好的一個洞。
本可以站穩(wěn),現(xiàn)下卻不愿破壞道長補好的屋頂而往后倒退了幾步,剛要剎車,小腿處卻傳來一處鈍痛。
估計是膝蓋處的傷口開裂了,結(jié)果竟沒剎住,直接翻身掉下了屋頂
“??!”
只見一襲白色道袍順勢而來,因掉落速度太快,他無法調(diào)整姿勢,只得給他當了個肉墊,兩人一齊跌落下去,薛洋重重的跌在曉星塵身上。
屋里的阿箐看到這一幕仿佛也嚇到了趕緊沖過來,“道長!道長你沒事吧!”
薛洋原本還跟小時候一樣,別人打他,他就縮成小小的一團,緊緊縮著眉,可掉下來時,卻只感覺到了軟軟的身軀。
薛洋定定地看著眼前放大的男人的喉結(jié),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直到阿箐跑過來把他扒拉開,才愣愣的站起來。
“走開你!道長,道長你怎么樣?”
曉星塵被她拉著手扶起來,“無妨,阿箐,你不要鬧了,他腿還傷著,去洗菜吧。”
“聽見沒有!叫你去洗菜!”薛洋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陣尖酸刻薄。
“哼!洗就洗!死瘸子,看你裝到什么時候!”
阿箐本還想罵,看了看道長因為她而變得不太好的臉色,只好珊珊的走了。
“道長你...”
“我無妨,倒是你,若是再從這么高的地方跌下來,怕是腿真的要斷了不可。”
“...”
“好了,走吧,到屋里我?guī)桶Ⅲ渥鲲?,你去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隨便走動了?!?/p>
薛洋乖乖的道“哦...好吧”只好走回屋里,臉上有點發(fā)燙,誰知道他這是怎么了,從來,他的臉永遠只會是冷冰冰的。
幾個時辰后,他聞到了一陣飯菜地香氣悠悠的飄來,懶懶的起身下了床,就聽見阿箐那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怕是故意要他聽到:“道長!你的膝蓋怎么磕的這么重!都怪那個瘸子,自己站不穩(wěn)還連累了道長!你看你現(xiàn)在,晚上該怎么出去打獵??!”
曉星塵摸摸她的頭“無妨的阿箐,你不要再喊了,去叫那個哥哥吃飯吧。”
“呵,就這樣還吃飯,他有什么臉吃這頓飯!”
“阿箐!”曉星塵嚴厲的一聲嚇到了她,這還是自她見道長以來,第一次見道長以這樣的聲音叫她。
薛洋笑嘻嘻的走過來,“誒,挨罵了吧,活該!”附上一張鬼臉。
“哼!”阿箐跑了出去,委屈的不行。
曉星塵無奈的嘆息一聲。
“男女授受不親,正好我來吧!”薛洋挽了挽自己的袖子,開始給曉星塵傷的可怖的膝蓋擦藥,他從不懂溫柔,只覺得把藥擦上就好,就無意的用手沾了藥,抹在他膝蓋上。
“嘶...稍微輕一點...”薛洋這才意識到自己平時殺人的手腕用力略重,這才學(xué)著曉星塵平時給他敷藥時的樣子,輕輕的抹,饒是這樣,他從小便干粗活重活的手也是粗糙成形,引的曉星塵一陣哆嗦。
薛洋收起了剛剛笑吟吟的笑意,一邊看著他哆嗦的樣子再盡量變得輕柔,一邊失神的看著他,狠狠想讓他面前的這個仇人受盡痛苦和煎熬,然自己卻連他剛補好的茅草都不忍踩,真是可笑至極!
“嘶...”曉星塵又微微的收了收腿。薛洋看了看他痛苦的表情,卻只是一再的減輕力度。
“你可真是個傻子...”薛洋收起了平時一臉玩味的笑,認真的望著他。
曉星塵感覺到他已經(jīng)給自己敷完了,想到好不容易脫離了魔掌,趕緊將自己的白色道袍放下來“恩?你說什么?”
“...沒什么”薛洋撇撇嘴
“阿箐的話你也別太在意,她還是個孩子?!?/p>
薛洋又恢復(fù)了平常的調(diào)調(diào)“知道了,我怎么會跟一個臭丫頭計較,我去叫她吃飯了!”
走出門去,還以為阿箐離家出走了,沒想到是他想多了,這丫頭只敢跑到房門外砸墻。
“喂,小...,阿箐,吃飯了!”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去吧!”
薛洋甜絲絲的威脅道“是嘛?那這樣也好,反正今天道長還做了肉呢,看來只能我自己享受了呢,下次飯估計得等到明天了,那就委屈你了阿箐,乖啊~”說罷便要關(guān)門。
“誒!你...我...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要吃!”
薛洋抱手倚在墻根兒笑得不行“咦?咋又吃了呢?”
阿箐不想理他,拿起自己的拐棍徑直就走進房里。
“張嘴!”
還沒等阿箐反應(yīng)過來,嘴里就泛出一股甜味兒。
薛洋勾唇微笑“別讓道長擔心,你知道該怎么說!說的好聽了,今晚還有呦!”
阿箐從小吃的苦多,未曾感受到一天之內(nèi)吃到兩塊兒糖的感受會是多幸福,半信半疑的答應(yīng)了。
“道長!”
“阿箐,你跑哪去了,以后不要再賭氣跑出去了,萬一被外面淫邪之物沾上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道長,剛剛哥哥去叫我的時候還給我糖了呢!”。
“噗...!”薛洋剛坐下用筷子夾了一口菜吃,如今卻是全吐出來了,差點沒把他嗆個半死,他讓她好好說話,可沒讓她說的這么肉麻,看來這丫頭為了一兩塊兒糖,果真是拼...
曉星塵勾唇笑了“那就好,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那就好了!”
薛洋看到他的笑容得意的笑笑,露出他嘴邊兩顆乖巧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