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畫面忽然一轉(zhuǎn),身前已是三尺香案,一卷長軸,長軸上是個男子的背影,衣袂飄然,恍若飛仙。
桃藜師父。
桃藜站在畫像前,半抬著手似乎想要觸摸畫卷中的人。
窗邊妝臺上黃銅鏡映襯著她的身形,不知是黃銅鏡斑駁還是她眼神老朽,只依稀看到個白發(fā)蒼蒼,容顏枯槁的老人,卻仍作姑娘打扮。
這是誰?
桃藜好奇地盯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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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暗一明,桃藜躺在一方帳簾里。
濃重的藥味彌漫,她將瘦骨伶仃的手腕探出帳外,隔著一方絲帕,兩根溫?zé)岬闹篙p搭上她的手腕,不一會兒,簾外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不重要的配角可治。
桃藜師父……咳咳
隔著層層帳簾,聽到這聲音,桃藜撐起身想要下床,卻不知牽動了哪處病灶,直咳得心肺俱裂,等緩過來,只能聽到輕緩離去的腳步聲和關(guān)門聲。
接下來的日子如走馬觀花,桃藜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好了,能走能動,甚至能去園子里蕩秋千。
只是她每次見大夫時都隔著屏風(fēng)或是簾子,她正欲出去見他一面,卻總是被婢女給攔著,說未出閣女子不能見外男,始終也不得見那聲音的主人一面。
一日,她從花園里放完紙鳶回來,才進了屋子,便聽“父母”說她的弱癥已經(jīng)好全,大夫決定離開。
她拋下手中紙鳶拎著裙擺追了出去,卻只看到一幅淡色衣擺消失在大門處。
桃藜不知為何黯然傷神,胸口悶悶的,她好似忘了些什么,只覺得自己不想讓他離開的。
………………
桃藜再次睜開眼睛。
她生在經(jīng)商人家,家資豐厚,作為唯一的女兒無病無災(zāi)的長大,還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婿,據(jù)說人品貴重,相貌堂堂,和她十分門當(dāng)戶對。
最近城里來了一位聽說唱戲十分好的戲子,據(jù)說長的俊美,氣質(zhì)非凡。
桃藜來了興趣,悄悄跑去戲臺子。
見他的第一面,倆人正好雙目對視,桃藜驚為天人。
桃藜便時不時出去看他唱戲。
就在自己及?之時,桃藜求著母親,請他來家中唱戲。
再后來,她及笄成年,未婚夫家遣媒上門,提議將兩人婚事提上日程。
見她沒什么意見,父母便也就應(yīng)下了。
只是這出門被人看的嚴(yán)了。
她再沒去戲臺子。
原本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忽而在婚禮前夕,父母氣沖沖的替她退了婚事。
從丫鬟仆從的口中,她知道了退親是因為那位未婚夫和他表妹竟然早就暗通款曲,甚至連孩子都快生下來了。
不過她倒也不是很傷心,她發(fā)現(xiàn)母親這邊沒有安排人看著門,她便立馬去戲臺子看戲,去了才知道這戲團早些日子便離開了。
桃藜握著一副小像,心里悶地很,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不過數(shù)載,桃藜便郁郁寡歡,撒手人寰。
母親替她整理遺容遺表,發(fā)現(xiàn)她懷中掉出一幅小像。
畫的是那戲臺子上一位正在唱戲的男子,母親一眼便認出那是前幾年令女兒著迷的戲子,紙頁泛黃,看的出來她經(jīng)常拂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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