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淵凝視著朱顏,心中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情緒。時影曾向他提及過這一切,但他未曾料想,她竟會為了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秀遍g,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二百年前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身著火紅長裙,如同燃燒的烈焰般璀璨奪目,亦是這般毫不猶豫地收留了他,保護(hù)著他。
不重要的配角別怕,一切有我呢。(止淵)
朱顏失聲,卻對上了一雙深淵一樣的眼睛。
淵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卻又依稀帶著熟悉的溫暖。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時影輕挑指尖,只見那枚被擲向一旁的玉骨竟如受感應(yīng)般,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徑直朝他的掌心飛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收回了這支簪子,在手心默默握緊,就如同握緊了一顆在無聲無息中碎裂的心。
為什么?
他那么祈求著,期盼著……
他侍奉神明多年,為何連一絲生機(jī)都不肯賜予她?他才剛剛尋得她的蹤跡,命運(yùn)卻如此殘忍地將他們再度分離。
此刻,時影心中涌動著一股毀滅性的怒火,仿佛要將天地都撕裂開來。他緊握著那塊溫潤如初的玉骨,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與猶豫。這是這個世界的母親留給他唯一的記憶與寄托。
朱顏臉上寫滿了震驚與絕望,那枚自她豆蔻年華便隨身攜帶的玉骨,竟被無情地收回。明了時影此舉背后的深意,她的心仿佛被萬箭穿心,淚水如斷線珠子般滾落。即便身體虛弱不堪,她仍竭盡全力支撐起沉重的身軀,顫抖著向前爬行,眼中滿是哀求之色,企圖用最后的一絲力氣去挽回什么。
不重要的配角師父,我錯了,...(朱顏)
不重要的配角師父,我真的錯了...(朱顏)
朱顏猛地爬起來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三下,她極其用力,額頭已然見血。
時影眼神空白,側(cè)過臉不再看她。
重明看著磕的恍惚的朱顏。
不重要的配角小影子,咱們走吧……(重明)
時影機(jī)械地點(diǎn)著頭,兩眼無神。
時影小心翼翼地捧著桃藜的身體,生怕把她摔碎,在重明的攙扶下,時影艱難的站了起來,
他身披血染的長袍,腳步蹣跚,疲憊至極。即便如此,仍緊抱著懷中的桃藜,一步一頓地艱難前行。
時影身形一晃,單膝跪倒,生怕懷中之人受到絲毫驚擾。他顫抖著緊抱她,盡管胸前的衣袍已被鮮血徹底浸透,緊緊粘連在肌膚之上,景象令人心驚膽戰(zhàn)。
那女子靜靜地躺著,面龐如冬日的雪花般慘白,一眼便知,她的生命之火已悄然熄滅。時影沉默不語,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著無盡的風(fēng)暴,比憤怒更加令人畏懼。周圍的人群不約而同地退后,為他讓出一條通路。只見時影輕輕抱起那女子,每一步都沉重而堅定,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的哀傷與絕望一同背負(f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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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撤軍以來,朱顏便一直懸著心,然而一直等到海國軍完全撤回碧落海,都沒有再發(fā)生澗長老的事,朱顏終于安了心。
內(nèi)心的愧疚才少了些。
后來朱顏從止淵口中得知,原來他早已與時影暗中合作,
九嶷山的少司命大人已與鮫人?;侍K摩,止淵等人約定停戰(zhàn)了。
雙方都不愿意百姓再陷入戰(zhàn)火當(dāng)中。只是這鮫人中的長老似有不軌想法,止淵只能假死設(shè)計此人現(xiàn)身。
原來在海國軍中,有澗長老一行,他們不甘心就此停戰(zhàn)退兵,一直暗地里小心活動,不知怎得就查到小鮫人蘇摩身上。在明知蘇摩就是海皇的情況下,澗長老在蘇摩身上打了印記,還試圖想把他練成傀儡,僅供自己操控。
這個澗長老已被止淵聯(lián)合時影就地伏法。
然而,朱顏不顧百姓安危,將空桑地圖交予鮫人,成為了空桑百姓眼中的叛國者;更甚者,她竟企圖加害自己的師父,從而害死了同門。此事已傳遍四海,即使赤王再如何寵愛這個唯一的女兒,也無法再庇護(hù)她。
郡主勾結(jié)鮫人,為鮫人提供庇護(hù),世人的人皆知,甚至于懷疑赤王勾結(jié)鮫人,為鮫人提供庇護(hù)!
這有守護(hù)西荒的重任定然不會讓她繼承,西荒部落的人是肯定不會信服的,甚至于赤王的威信也岌岌可危。
最終,赤王不得不痛下決心,將朱顏逐出家族,另選旁支中的西荒繼承人。
朱顏在空桑國待不下去,只能和止淵回到碧落海。
至于那位傳奇的大神官皇太子時影,傳聞他返回九嶷山后,歷經(jīng)萬劫地獄般的試煉,最終卸下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神袍。
天雷煉體之刑,雷霆萬鈞,不僅擊碎了筋骨,更震散了元嬰。傳聞中,為了脫下神袍,這位大神官甘愿毀去一身修為。
然后抱著他的小徒弟尸首離開了九嶷山,至此再無有人見過這位大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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