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向他們解釋,汪笑雨所看到的我和宋淮“單獨相處”的經過,不過是我們在一起討論數學題而已。并不是我對宋淮有意思,希望大家這樣誤會,而是我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學校里“眾望所歸”的八卦,當事人越是想要否認,就會越描越黑,讓這件事持久地成為同學們關注的焦點。但是……如果不聞不問,對此采取“冰凍措施”,那么這個熱點就會隨著下個熱點的出現而漸漸被遺忘在校園一角。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我和宋淮當初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都是崇縣九義校的尖子生,一個在一班,一個在二班,相互之間也聽說過彼此的名字,但是交流的時間并不多(除了周一升旗偶爾他來,我對他說“快把衣服換好”以外,基本就沒什么交流了。)
那是在高二上學期期中考試成績剛出來的那個下午,宋淮趁著做眼保健操的時段,拿著期中考試的數學試卷來找我問最后一道題的解法。估計是他聽說了我是全校唯一一個把最后一道數學題做對的人(當然,這有賴于我們老胡教我的拆解幾何的方法,否則我還不得被那張密得跟蛛網似的幾何圖給繞進去啊)。至于宋淮是怎么得知這件事的,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老胡向他們班的林老頭“陳述”了我的豐功偉績,然后他們林老頭二話不說就拿到班里吹噓去了。
唉……看看宋淮看我的眼神,都由看勞改犯轉變成看社會精英了。
我非常耐心地向他闡述了我的思路,不過,他顯然不滿意我的耐心,肯定是嫌我啰嗦,要不怎么一直皺眉?大概是因為不熟,所以不好意思打斷我,只能耐心地聽我啰嗦完。于是,這次討論在兩個非常有耐心的人的配合下,圓滿完成!
現在想想也覺得奇怪,當時我們并沒有做過正式的自我介紹,第一次講題時也是,就像是事先約好了一樣,誰也沒提自我介紹,卻在那個過程中非常自然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沒有一點違和……也許,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吧,是吧?是算的吧?
再到后來,我也來了膽子,去找他問物理題。第一次去的時候特別尷尬,他剛上完廁所回來,就被迫拿出草稿紙動筆演算,算到一半是發(fā)現看漏了一個條件,正巧上課鈴響了,我只好回教室。
那節(jié)課是班主任的,她給我們硬是上成了德育課。我已經記不清她的原話了,不過大概意思是讓我們要熱心幫助同學提升成績,尤其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不要擔心幫了人家人家超過你,那對自身也是一種提升……當時我竟然在想:宋淮不會是故意看漏那個條件的吧?不過這樣的想法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下課鈴一響,宋淮就沖到我們班門口找我,簡潔明了地告訴了我那道題的解法。他講得很快,但是思路很清晰,所以我很快就聽懂了。對比我的唐僧功,瞬間明白了宋淮久居第一的原因……